蘇婧尷尬的笑笑,重要的朋友……重要到怎樣的地步?沒有了他,她會不會活不下去?
從院長室出來,科恩在邊上沉默着,一直到了小馬克病房外,科恩纔開口道。
“EVER,你曾經說過,你們是因爲有點誤會所以分開了,這麼些日子以來,我都沒有看到你們有聯繫,但是我覺得,他既然能爲你做這些事,說明你在他的心中,佔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位置……而你,我也能看得出,你仍然對他沒有忘懷……”
蘇婧望着裡面的小馬克,瘦小的臉上罩着巨大的面罩,心電顯示心跳微弱,她知道現在的他,都在靠着這些儀器與藥物維持着生命。
“是的科恩,每時每刻,我都沒有辦法去忘記他……”
蘇婧的坦然讓邊上的人轉頭凝望,心裡深深嘆了口氣:“那就回到他身邊吧……EVER,這一世很長,可是對於有些人來說,這一世又是那麼短……讓自己和他人都活得快樂些……”
蘇婧沒再說話,只是望着裡面,誰都不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對了,還記得印第拉和伊莎嗎?”
看到蘇婧疑惑地轉頭望向他,科恩笑道:“就是那次……我遇見你的那次……那對婦人……”
“怎麼了?”
“印第安也住院了,就是因爲得到了你的資助……”
“是嗎?他們總算想通了……”
“EVER,你真的很偉大……”科恩望着她,眼裡綻放出光芒,蘇婧卻笑出聲。
“科恩,這世上,比我偉大的人,多得多……”她推門進入小馬克的病房內。
小馬克一直都沒有醒過來過,卻在她走入病房的時候,放在牀邊如枯木般的手指微微動了下。
“馬克?”蘇婧忙俯身上前叫道,“馬克?聽到了嗎?我是蘇姐姐……馬克?醒醒……”
馬克彷彿是聽到了她的叫聲,很吃力的睜眼,卻在看到蘇婧時,眼裡一閃而逝的光芒,然後微微咧了咧嘴。
“想說什麼?”蘇婧望着他,而卻動了動有氣無力的手,想要拿什麼,卻怎麼也擡不起來。
“沒事,你跟姐姐說……姐姐聽着……”她抓住他的手,手心裡只有硬硬的骨頭,冰涼徹底。她的心裡範起一陣酸楚,如他這樣的孩子,應該是最最快樂的時候,還不懂得憂愁爲何物,可是他卻……快要和這個世界告別了……
“Thank you and I love you !”他微微顫抖着脣,微弱的呼吸將面罩裡面瀰漫霧氣,蘇婧覺得自己看不清他深陷進去的臉頰,他在她的臉中只剩下一圈淡淡的印跡。
小馬克說完,又陷入了昏迷,蘇婧卻在那兒哭不出聲。
她一直都守着,而小馬克卻一直都沒有醒過來,醫院方面又給他做了透析,他的腎臟已經停止工作了,如果不做透析,馬上就會出現腎衰,以至於出現全身中毒症狀。
科恩忙完了他自己看護的病人,過來叫着她:“EVER,你回去休息下吧,這兒有我,我來看着就行……”
她轉頭望去,一天又過去了,這是不是代表,這兒的人,又拖過了一天?
夕陽的餘輝從窗內照進
來,剛好落在科恩的臉頰上,蘇婧第一次發現,科恩也已經瘦得不像話了,眼眶和臉頰都深深凹陷了進去,和這兒躺着的人,已經沒有區別了,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是站着的,而那些人,是躺着的。
她倏地站了起來,嚇了一邊的科恩一大跳:“怎麼了EVER?”
“科恩?你是不是也該吃藥了?”
她的話讓科恩怔住,然後近似狼狽的別過眼:“我沒事,我不是在吃着嗎?”
“你不是說你沒吃嗎?”
“那還不是要感謝你……防治機構的人員送來了藥,和我一起的那些志願者,我們都已經開始服用了……”科恩咧開嘴笑,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帶你去看看印第拉……”
印第拉來醫院的時候已經快瀕臨死亡,皮包骨的身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個小小的腐爛點,因爲有了藥物的控制,這幾天才稍微有所好轉。他的老婆伊莎在一邊照料着,也已經出現併發症的情況,但相對於印第拉而言,精神好多了。
一看到科恩和蘇婧進入,伊莎忙放下手裡的碗,“嗵”得一下跪倒在地上,嘴裡一個勁說着蘇婧聽不懂的話,並不住得磕着頭。
蘇婧有點手足無措,科恩在一邊忙扶起伊莎,並對蘇婧說道:“他們是在感謝你……說你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她怎麼會是救命恩人?她救不了他們的命,她沒有那個能力……
回到宿舍的時候快要傍晚,凱麗還是沒有回來。蘇婧倒在牀上,只要沒有被任何事情左右,她的思想總是會無意識的想起他,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懸念,這彷彿是很自然的事。
她掏出手機,忽然間很想聽到他的聲音,她想起凱麗早上說過的話:很好聽的男聲,說是你的愛人,好像很緊張你哦……那聲音讓我想入非非……
她笑出聲,他就是有那本事,只憑聲音,就會讓女人想入非非。
她調出他的號碼,按下通話鍵,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飛快,就如第一次,她從顏小緒的手裡拿到號碼時,撥過去一樣的緊張。
那一次,是駱寒接的電話,而這一次,依然不是他接的電話……
晚飯是和榮生銀行的兩個經理一起吃的,吃完飯叫駱寒安排了他們娛樂,遲御則開着車在大街上溜達。
手機響起,是東方夜的電話。
“遲二,老地方,快過來……”一接通電話,東方就徑直對着他說道,還能聽到那邊音樂轟隆的聲音以及小姐的調笑聲。
他知道東方指的老地方是哪裡,但他提不起心去:“我不過來了,你們玩吧……”
“喂喂遲二,你他媽真轉性了啊?你不過來下次別說我認識你……我們這兒的人,都不認識你……”東方放出狠話,掛了電話。
以前差不多每晚都跟他們混在一起,最近他是很少參與,紀冷翔寧維成他們叫他,他也總是拒絕。
想了想,還是調轉車頭朝暗夜駛去。
暗夜裡依然熱鬧非凡,每到這個時刻,幾乎爆棚。他穿過人羣走向包廂,有服務生在門口替他開門。
裡面一片調笑聲,看到門口的他,有人出聲道:“喲,遲二啊……快過來快過來
……”
“遲二你要真不來,我還真不理你這個哥們了……”東方夜隨即放話。
諾大的包廂內,煙霧繚繞,有人唱着歌,有人在玩骰子,有人划着拳……每人的邊上都摟着一個美女,而他卻站在那裡不想動彈。
他忽然之間覺得沒意思,想他以前,也一直是這樣過來的,每天混於女人堆裡,幾個月換個女伴,身邊的女人不斷的變換着,說得好聽點,就是風流,那是對於有錢人的稱呼,如果沒錢,那就是下流了。
而那麼多的女人,有美麗不可方物的,有嫵媚妖嬈的,也有清純可愛的,而他活了二十六年,居然就沒有一個能抓住他的心的。
直到她的出現……
有時候,可能就是命中註定,三千弱瓢,他卻只取一瓢飲。
蘇婧,註定了是他這輩子的逃不脫的宿命。
“喂,遲二,你愣什麼?”紀冷翔在那邊叫着他,並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還不快過來坐……”
遲御反應過來,走到紀冷翔身邊坐下,扯起一抹笑轉頭望向一邊的紀冷翔:“紀少爺,樂此不疲啊……”
“怎麼?你疲了?”紀冷翔似乎是訝異地望着他,眼裡帶着一抹不可置信,“遲二,傳聞你想要結婚了,不會吧?”
以前和他們一樣,老是掛在嘴邊說結婚就是自掘墳墓的人,現在居然想要結婚?要他是想破腳趾頭也想不通的。
“誰的傳聞?”遲御燃上煙,不緊不慢地問着。
“這傳聞還要誰的?遲二你不是吧?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喂喂,給我們遲二少爺叫個美女過來……”紀冷翔扯着嗓子朝門那邊叫着。
“不用叫了,就借你的吧……”遲御半真半假道,紀冷翔倒是大方,拍了身邊的美女一下。
“去……過去陪陪遲二少爺……”
美女得令,忙嫋嫋婷婷地走到遲御的身邊,貼着他坐下。
遲御也不閃不躲,只是靠向椅子後,手放在沙發邊緣,似是圈着美女,實則離開一大截。美女身上的香味有點刺鼻,他微皺了下眉,想不通以前的自己怎麼會受得了這種味道,他越發想念那種清清淡淡的沐浴露味,清淡的洗髮水味……以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獨有的香味。
他的下腹不禁一緊,身邊的美女早已倒了滿杯的酒偎向他:“遲少爺,來,乾杯……”
“喂遲二,你看人家美女多上路,你可一定要乾了啊……”東方在那一端叫嚷着,其它幾個人也一起起鬨起來
“喂喂,LILI和遲二少來個交杯吧……”
“不不,LILI你喂吧……看遲二少那勉強樣……”
“好啦好啦,你們既看出遲二的勉強,幹嘛還要逼迫人家……”寧維成出來打圓場。
“寧二,那哪是逼迫,那是給他小子懲罰……”
“行了我喝……”遲御二話沒說,拿起酒杯就喝,身邊的美女不放過他,非要再倒第二杯。
“唉唉,玩骰子吧,誰輸了誰喝……”那邊的人拋過來骰子。
或許是那天狀態差,或許是身邊的女人使詐,他差不多一直都在喝,但是他酒量很好,沒有喝醉,只感覺有點熏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