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控制?清醒?
溫珊雖然滿心煩亂,但是她又不是聾子,王管家那麼大聲音站在她背後說話不可能聽不見。
裴勳的事,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溫珊又是煩躁地翻了個身。
“難道夫人不好奇爲什麼地下室裡有水又有食物嗎?”王管家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充分地勾起了溫珊的好奇心。
對啊,地下室裡不是說早就不用了嗎?可是水和食物一應俱全,甚至還很乾淨,一看就是經常打掃的樣子。她還在地上發現了一盒藥物,難道說其實是有人住的?
一想到她在黑暗中可能還有一雙眼睛在冷冷地看着她,溫珊不由得心裡微微顫抖了一下。
王管家看見溫珊雖然還是不耐煩地背對着他,可是整個人已經安靜下來,想必是願意聽他講話了,不由得微笑了一下,開始講述起來。
“夫人,在裴總說把您關在地下室之前,他其實就已經發病了。”王管家咬字清晰,沉穩地說道,“您大學拿的是心理學學位,對於這件事應該有些瞭解。裴總當受到比較嚴重的刺激得時候,可能會發病。”
“你是說,今天裴勳被我氣得發病了?”
溫珊語氣有些不快地問道,心裡卻是一咯噔,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
“也不能那麼說,可能是裴總當時心理波動比較大。”王管家含蓄地說道,“那個地下室,原本是裴總每次發病都呆的地方。他一向不喜歡生病的時候有人在身邊,在沒有認識您之前,裴總生病都是在地下室裡一個人度過的。今天可能情緒波動嚴重,他來不及將自己關進地下室,又害怕傷害到您,所以就先讓您關了進去。”
“所以呢,我就應該原諒裴勳,繼續夾着尾巴做人?”
溫珊冷笑一聲,“如果你是來做說客的,那就不必再開口了,我是不會原諒裴勳的。”
“請原諒,夫人,我沒有做說客的意思。”王管家仍舊態度不卑不亢,“只是裴總一向情感含蓄,不肯輕易說出口。我只是將真相告知,具體怎麼做全看夫人的意思。對了,今天裴總醒來的第一件事就就是問您在哪裡,隨後便立刻去找您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想靜靜。”
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溫珊不由得有些煩躁地坐了起來,不耐煩地說道。
“是。”
只是等到王管家出去了,溫珊卻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如果…如果真的像是王管家說的那樣,所有的疑惑就能解釋的通了。可是不管怎麼說,把她一個人扔在地下室裡,就是不對。
此刻溫珊心裡像是住了兩個小人兒,嘰嘰喳喳地討論個沒完。
“溫珊,別傻了。他可是殺伐果斷的熙乾帝國總裁,有的是耍她的辦法,說不定就是覺得你煩了,把你扔在地下室裡耍你玩兒呢?”穿着黑色衣服的小人兒不耐煩地說道,衝着溫珊露出兩顆陰森森的獠牙冷冷一笑,“絕對不要原諒他,打掉這個孩子安穩地過應該屬於你的生活。難道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嗎?”
溫珊不由得痛苦地抱住頭,卻又聽見身邊穿着白衣服的小人兒嘆息地露出憐憫的神色來,重重地嘆了口氣。
“溫珊,他也沒有惡意,只是爲了保護你而已。何況他是有病的人,你怎麼能計較那麼多呢?快原諒他吧。”
是啊,裴勳不過是一個有精神病的人而已,她何以對裴勳抱有那麼大的期望?
溫珊一愣,一時間竟然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麼。
“王管家,裴總不是說了不許將他生病的事情和溫小姐提起李嗎?”
站在門外,一個小女僕好奇地問道。
“只是不想看着他們兩個越走越遠而已。”王管家嘆了口氣,臉上的皺紋看起來更加深刻,“咱們裴總一向是個彆扭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裴總真的知道了我多嘴,最多責罵我幾句而已。”
裴勳小心翼翼端了手中的粥,朝着溫珊的房間走來。
“尤菲米婭說了,你應該多吃清淡的東西。”他推門而進,將手中的粥用勺子舀了送到溫珊嘴邊,“我也覺得你應該多吃點清淡的纔好。”
“呵,假惺惺。”
溫珊不耐煩地說着,將裴勳手中的碗一把奪了過來,恨恨地咬着勺子開始吃粥。
“好了,粥既然已經送到了,你可以離開了。”溫珊冷冰冰地說道,看也不看身邊坐着的某人一眼,“別以爲隨便找個藉口,穿個病號服就能成功糊弄住我,裴勳,我對你徹底失望了。”
裴勳專注地看着溫珊吃飯,眼底偶爾有柔情閃過,像是沒聽見溫珊說話一般。
“喂,你沒聽見我說話嗎?”溫珊心中不由得有點慌張,“我說了,不需要你在身邊,你不是生病了嗎?快去牀上休息吧。”
“你這是關心我?”
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笑意響起,溫珊不由得心裡一顫。
她好像對裴勳說話越來越隨意了。
“只是不想你死在我屋子裡而已。”溫珊不耐煩地說道,狠狠地將裴勳趕了出去。
而不久前才坐着車從裴勳別墅裡離開的宋丹妮,一向美麗大方的臉上卻全是陰霾。
溫珊,你夠狠!
正想得出神,卻聽見包裡手機鈴聲響起。宋丹妮看了一眼來電號碼,不由得微微皺起細細的眉毛來,最終還是接起電話。
“什麼事?”
“是我,霍伊凡。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抱歉,我晚上要和一個客戶談話。”宋丹妮毫不留情地拒絕,“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打電話或者郵件我,我會立刻回你。”
“那算了,祝你談話順利。”
霍伊凡有些失望地微微嘆氣,將桌子上給宋丹妮準備的流光溢彩的禮物重新收起來,面無表情地走出房間。
而嚴司宇家則又是一場口舌大戰。
嚴家夫人滿臉眼淚,傷心欲絕地拉着嚴司宇的袖口,像是老了二十歲的樣子,一邊嘆息一邊說道:“司宇,不是說好了已經沒關係了嗎?你總是做糊塗事,讓我擔心你。你的兄弟幾個又都是不爭氣的,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娘活着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