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既然來了,就請到裡面坐一坐吧。”盧頤玟朝着溫珊點點頭,然後像是不經意的笑了笑,道,“辛苦你來幫我解圍,到裡面休息一下也好。”
溫珊看着她臉上平和的笑意,張了張嘴還是答應了。
“那就麻煩盧夫人了。”
會客室裡,紅木傢俱和地上手工編織的長毛地毯相得益彰,處處透出一股溫暖華貴的氣息。
溫珊在沙發上坐下,上面的墊子很是柔軟,坐在上面不由得讓人放鬆起來。
“不知道溫小姐想喝些什麼?”盧頤玟在她對面坐下,柔聲問道,“茶水或是其他飲料都有。”
溫珊笑了笑:“茶就好了。”
盧頤玟聽到她的話,便對僕人交代道:“把之前我準備的那些花茶弄一些過來。”
說完扭頭看向溫珊,“最近事情頗多總是覺得疲乏沒什麼精神,前不久特意弄來的花茶喝着倒是精神許多。”
僕人的動作很快,很快一杯清透之中透着淡淡粉色的茶水就擺在了溫珊的面前。
金色的小朵菊花浮在透亮的茶水錶面,襯着宛如白玉的白瓷分外賞心悅目,在杯底似乎還有一些其他養身的材料但具體是什麼溫珊卻一時之間分辨不出來了。
她稍稍湊近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撲面而來。抿了一口,只覺得齒頰生香,一股暖流從口中彷彿流到了心裡,似乎整個身體都溫暖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真的覺得精神好了幾分,睏倦也消散了不少。
“溫小姐可還滿意?”
溫珊擡頭也淺淺一笑:“嗯,很好。盧夫人費心了。”
“這沒什麼,只不過是些許茶水。今天的事情,真是謝謝你了。那種場面我還真是難以應付的來,讓人頭疼。”盧頤玟一邊說着,眼眸一邊在溫珊臉上、身上掃過。
“沒什麼,我是西門的朋友,這也是應當的。”溫珊擡眸看向盧頤玟的眼睛,“盧夫人不經常出門,應付不來也是正常的。”
“雖然是這樣,但是我還是替長冬多謝你了。”盧頤玟眼眸微轉,看着溫珊然後垂下眼眸說道。
溫珊頓了頓,心中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舒服的怪異感覺涌了出來。盧頤玟的話和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透出的那一絲絲的情感,都讓她覺得怪異無比。
“應該的。”
不知道說什麼,她也只能乾巴巴的應付了一句。
“看我說了這麼久,都忘了讓人給添茶。”盧頤玟笑容不變,招手喚人過來添茶。
溫珊這才注意到小小瓷杯之中的茶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快要見底了。
盧頤玟說的那些話雖然聽着只是閒話,但是溫珊卻想到了許多。
她昨天睡得晚,今天早上起得又有點早,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這裡應付完一大羣媒體之後確實覺得有些精神不振,但是她覺得自己掩飾的很好並沒有顯露出來。
然而,盧頤玟特意讓人準備了這解乏的花茶顯然是……看出來了。還有剛纔那突然的轉移話題,分明就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
盧頤玟她,竟然是這麼敏感的一個人嗎?善於察言觀色,長於揣摩人心這可以是一個人的天分,但是同樣的也能夠在後天的學習之中培養出來。
盧頤玟,是哪一種呢?
空曠的豪華特殊病房之中寂靜無比,除了醫療儀器不時會發出“滴滴”的聲音之外,再沒有其他動靜。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流淌而過,給人這片空間卻彷彿靜止了一般的錯覺。
就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忽然有了一點變化。
病牀上的西門長冬睫毛微顫,仿若蝶翼翩遷,就這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雙狹長的眼睛裡滿是迷茫,彷彿氤氳着一片迷霧。
過了好一會之後這片迷霧纔開始消散。
“我這是……”低喃的聲音幾不可聞。
“少爺,你醒了!”
一個驚喜的聲音頓時打破了滿室的寂靜。照常到這裡進行日常護理的僕人剛剛圖開門就看見了睜開眼睛已經醒過來的西門長冬,頓時激動不已。
“少爺等一下,我馬上喊醫生過來!”一邊說一邊趕忙按下了門邊的呼叫鈴。
不到一分鐘,西門長冬的主治醫生就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過來了,他們拿出了各種儀器和記錄表,開始有條不紊的西門長冬進行各項身體檢查。
西門長冬僅僅的抿着嘴一言不發的看着他們的動作,纖細的眉毛蹙在一起,眉心的痣顏色淺淡,透出了幾分蒼白。
醫生們的動作很快,沒過多久便做好了各項常規的檢查。
主治醫生看着手中的表格說道:“從現在的一些檢查結果來看,西門少爺的身體恢復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另外一些更加具體精細的方面需要等到其餘的檢驗結果出來之後才能確定。”
“真是太好了!”僕人壓抑着自己內心的激動,走到西門長冬的牀邊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少爺,您的身體很快就要好啦。”
西門長冬微微擡眸看向他,眼眸之中卻是疑惑和茫然的神色:“這裡是……醫院?”
僕人怔了怔,然後壓低聲音答道:“是啊少爺,自從……您就一直在這裡了。”
他含糊的帶過了自家少爺是怎麼進醫院的,想必這種事情少爺也不是很願意再次聽到吧。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西門長冬卻疑惑的繼續問道:“我是怎麼住進來的?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僕人頓時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兒,纔有些猶豫的試探到,“少爺您……不記得了嗎?”
西門長冬垂眸思考着,良久之後,他露出一個欲哭無淚的表情,撅着嘴巴搖了搖頭,“什麼啊,都不記得啦!”
僕人心中一驚,頓時緊張了起來,少爺看起來怎麼這麼像是小孩子,難不成少爺失憶了?!他有些慌張的看向了站在一邊的主治醫生,走過去壓低聲音問道:“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主治醫生旁觀了他們對話的全程,在西門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就有些意識到了事情可能不太對,現在卻更加確信了。
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要是西門少爺出了什麼事的話,他們醫院也是要承擔一部分責任的。
想到這裡,他語氣有些沉重的開口道:“西門少爺應當是出現了部分的記憶缺失,現在只有童年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