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這是他應該受的!”顧錚年哼了一聲,說道。
溫珊咬了咬脣,雖然心裡面怨着裴勳也生他的氣,但是見到他受傷心中還是一陣抽痛。
她擡起頭用哀求的眼神看向顧錚年,“爺爺,不要打了,放過他吧。”
那邊裴勳還在和那幾人纏鬥,受傷之後的他行動有一些遲滯,行動之間少了幾分迅捷。因此就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他就再一次受到了一次重擊。
黑衣男人的拳頭狠狠的打在了裴勳的腹部,裴勳眼中閃過一絲猙獰緊緊地咬着牙將那男人的手抓住使勁一扭。
男人的臉色猛然一變,從裴勳手中掙脫之後他的右手就軟軟的垂了下去,顯然是已經脫臼了。
裴勳的嘴角的鮮血再次緩緩的順着下巴留下,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咬着牙使勁壓制身體的疼痛。
那幾個男人見自己的兄弟竟然被傷了,頓時眼中就閃過一絲厲色,幾人圍了上去。
看見這一幕,溫珊心中慌張不已,緊緊地抓住顧錚年的袖子,眼淚順着臉頰留了下來:“爺爺,求你……”
見到溫珊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住向下落,顧錚年的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擡起頭說道:“停手吧。”
而就在這時,裴勳已經單膝跪在了地上。顧錚年的暗衛讓他受傷不輕,但是現在他最在意的卻不是自己的身體。
他擡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溫珊,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對她說什麼。
溫珊雖然聽不到,但是卻能看出他的口型。
“小珊,跟我回家。”
對着裴勳黑漆漆的眼睛,裡面的情緒太過深沉複雜。
她不由得扭開了頭,逃離開那讓她心中顫抖不已的視線。
“爺爺,我們……走吧。”她低低的說道。
顧錚年點點頭,示意司機離開這裡。
裴勳有心阻止,但是身體上的傷讓他難以起身。
載着顧錚年和溫珊的遠去之後,圍着裴勳的幾人才離開了那裡。
裴勳喘着粗氣站了起來,扶着路邊的樹幹看着溫珊遠去的方向,緊緊地咬住牙齒,伸手在旁邊狠狠地砸了一拳。
粗糙的樹皮將皮膚蹭破,鮮血順着拳頭緩緩的留下,順着樹幹緩緩向下,形成了一道蜿蜒的鮮紅痕跡。
裴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的變化,手上的疼痛沒有引起他絲毫的注意。
身體上的痛苦又如何?比不上他心中的痛。
寂靜的路上只剩下裴勳一個人,路燈從身後照過來,形成了一道陰暗的影子,就像是他此刻晦暗不明的雙眸。
回到顧家之後顧錚年第一件事情就是叫家庭醫生來給溫珊檢查了身體。
當時溫珊沒有什麼事情,就是有些受寒,在一聲的囑咐下做了一些預防就去休息了。
疲憊不已的她幾乎是剛剛躺倒牀上就直接陷入了睡眠,然而這一晚上她誰的都很不安穩,眉頭緊緊的皺着,身上的冷汗不停的滲出來,不知在夢裡面遇見了什麼痛苦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顧錚年見溫珊沒有下樓便問了下僕人。
“明澈還在睡?”
僕人答道:“早上去喊了一次,三小姐沒有迴應,應該還在休息。”
顧錚年點點頭,道:“既然這樣就不用喊她了,昨天估計累的狠了讓她多休息會兒。”
僕人得了顧錚年的吩咐自然是遵從,所以直到中午的時候溫珊依舊沒有出現。
眼看就要到午飯的時間,顧錚年見溫珊還沒有起來,不由得皺了皺眉,心中有些擔心,便讓一個女僕進去看一下。
結果女僕剛上去沒有多久就一臉慌張的回來了,見到顧錚年就立即說道:“三小姐發燒了,體溫現在很高。”
“什麼?”顧錚年猛然佔了起來,就往溫珊的房間走去。
他走進溫珊的房間,一眼就看見躺在牀上的溫珊。
她緊緊地閉着眼睛,雙頰是不正常的嫣紅,嘴脣卻是蒼白。額頭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濡溼緊緊地黏在了皮膚上。
“快喊醫生過來!”顧錚年看着溫珊的樣子心疼不已,同時又有些愧疚。
看她這個樣子顯然是發燒有一段時間了,他還以爲昨天檢查之後就沒事了,應該多讓人注意的!
走上前看着溫珊蒼白的臉色,顧錚年伸出了手。
剛剛接觸到溫珊的額頭,顧錚年就感受到了手背上不正常的高溫。
“醫生呢?”他的臉色沉了下去,心中焦急同時又生氣。
“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五分鐘之後就到。”
“讓他們快點!”顧錚年不悅的哼了一聲,眼中猛然出現一簇怒火。
這怒火卻是對着裴勳去的,在顧錚年看來,全都是因爲裴勳溫珊纔會變成這樣!
這次溫珊回來了,他是不會再讓裴勳把人帶走了!
“老爺,還是先替三小姐處理一下吧。”一管家走上前說道。
顧錚年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女僕要替溫珊換下幾乎溼透的睡衣和被子,他在那裡不方便。
僕人們的動作很快,沒過多久就抱着換下來的被子和牀單這些東西出門了。
“老爺,已經好了。”
顧錚年重新進去,就看見溫珊臉上的已經被擦拭乾淨,變得乾爽起來,額頭上還貼着退燒貼。
或許是剛纔的動靜太大,又或許是額頭上傳來的清涼感覺讓她舒適了許多,溫珊的睫毛顫了顫,眼看就要醒過來。
顧錚年見到趕忙上前去,低聲喊道:“明澈,你醒了?醫生馬上就到你再忍一忍。”
溫珊緩緩的睜開眼睛,視野一陣模糊。
她呆呆的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眼中一站茫然。
高燒已經讓她的思維有些混亂,腦中亂成一團,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裡。
顧錚年見溫珊只是睜開了眼睛卻沒有反應不由緊張起來。
“明澈?我是爺爺啊明澈。”
溫珊聽見顧錚年的話,思緒稍微回籠了一些,只覺腦仁一陣一陣的疼。
她微微動了下頭就感覺到那猛烈的疼痛越發的劇烈,不由得再次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纔再次睜開,看見顧錚年擔心不已的眼神,艱難的扯出來一個虛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