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越澤意味不明的笑讓白初夏毛骨悚然,抱緊提包,心慌慌的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爲淨,她真的怕他了,就算睡不着也要裝睡到底。
直到飛機着落,白初夏才很是時候的醒來,鵬城的天氣不錯,月朗星稀,清風入夜。
“榮總,我去排隊等出租車,你就在這兒等我吧!”
“不用了!”
榮越澤徑直朝停在路邊的一溜跑車走去。
“呃?”白初夏加快腳步跟上:“你朋友來接我們?”
這麼多豪華跑車來接,榮越澤也真夠大牌的!
停在爲首的那輛寶藍色布加迪威龍前面,榮越澤面露喜色,拍了拍引擎蓋。
車上下來一名精瘦高挑的男人,笑嘻嘻的把車鑰匙扔給榮越澤,轉身坐上後面車的副駕駛。
榮越澤急不可待的一聲令下:“上車!”
“哦!”坐上車,白初夏就後悔了,她的耳膜快被髮動機的轟鳴聲震聾。
榮越澤哪裡是在開車,根本是在開飛機。
天,嚇死她了,兩條腿軟得跟麪條似的。
“慢點,慢點……”她不停的喊,榮越澤卻充耳不聞,把油門踩到了底。
如果白初夏的聲音更柔一點兒,嬌一點兒,會有不一樣的效果,榮越澤突然喜歡上“慢點”這兩個字。
老天爺,救命啊,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大貨車,白初夏驚叫着捂住了臉:“啊……”
她感覺車身一甩,又是急速的飛馳,飈車進市區,車速才慢了下來。
到達酒店,白初夏驚魂未定,腿軟得沒一點兒力氣。
“怎麼了?”榮越澤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神色間有幾分得意。
白初夏搖搖頭,艱難的邁步下車,腿根本支撐不了她的體重,嬌軀直直的朝前倒去。
榮越澤眼疾手快接入懷中:“走不動?”
不待白初夏回答,他就把她橫抱起來,走進酒店。
天,還可以更丟人嗎?
白初夏掙扎着要下地,榮越澤詭秘一笑,當真放了手。
“啊呀!”自由落體運動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完全是出於本能反應,白初夏抱住了榮越澤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了他身上,兩隻軟綿綿的小腳垂半空中,左右晃悠。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白初夏連忙鬆手,雙腳落地,勉強站穩,臉已經紅得和猴子屁股有一拼。
“在這裡站着別動,我去辦入住手續。”
榮越澤極力控制自己纔沒爆笑出聲,憋笑很痛苦,他緊抿着嘴脣,表情看起來有些古怪。
“嗯!”她哪裡還走得動,能站穩就不錯了。
把兩人的身份證遞給前臺服務員,榮越澤右手食指彎曲抵着脣,終於忍不住笑出來,悶笑聲惹來酒店員工的側目。
幾個小姑娘偷看榮越澤一眼,立刻臉泛紅暈,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
辦好入住手續,榮越澤向白初夏伸出援手,卻被她嚴詞拒絕:“不用你扶,我自己可以走!”
“走慢點兒,小心!”
榮越澤的注意力全在白初夏的身上。
盯着她的腳,陪她邁步,已經做好了隨時抱她走的準備。
“呼……”白初夏不停的吸氣呼氣,以此來穩定自己的心跳,力氣慢慢的回來了,她的步伐也越來越快。
乘電梯上樓,兩個房間門對門。
白初夏衝了個澡,看時間,已經是五點了,她躺在牀上,眼皮直打架,意識卻異常清醒,榮越澤的那一個吻在腦海中無限循環播放。
幾乎一夜沒睡,白初夏頂着兩個黑眼圈去敲榮越澤的房門。
與她不同,榮越澤小憩片刻,就恢復了精神抖擻,疲憊一掃而空。
看到萎靡不振的白初夏,榮越澤微微蹙眉:“你這樣子我怎麼帶你出去見人,給你五分鐘化妝!”
白初夏看了看時間:“我上車再化,節約時間。”
“嗯,也好!”榮越澤點點頭。
以前沒在車上化過妝,白初夏這才知道,在車上化妝相當考驗技術。
擦BB霜還好,能用溼粉撲抹勻,刷睫毛膏就很麻煩,遇上紅燈,踩個剎車,白初夏就成了熊貓眼,比不化妝更恐怖。
榮越澤正喝水,看到白初夏的熊貓眼,想笑,喉嚨一哽就嗆到了,水從嘴裡噴了出去。
“啊呀……”鋪天蓋地的水噴到白初夏的臉上,她驚叫一聲,嘴裡落進不少。
“噗……”嘴一癟,把水吐了出來,臉一抹,睫毛膏大面積的在她臉上暈開。
“不化了!”白初夏氣惱的把睫毛膏收進提包,抽出溼巾擦臉。
一邊擦臉一邊在心裡罵,該死的榮越澤,笑什麼笑,男笑癡女笑怪!
擦乾淨臉上的水漬和殘妝,白初夏含了口水涮嘴,本想吐出去,可車窗鎖了打不開,嘴裡含着水又沒辦法說話,她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吞下去。
榮越澤的臭口水真難吃,想起就生氣,側目瞪了他一眼。
恐怕只有白初夏這個當下屬的膽大妄爲到不把頂頭上司放眼裡,她也確實沒把榮越澤放眼裡。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怪只怪榮越澤不自重,總是做些和上司身份不相符的事,她爲了捍衛自己的尊嚴和清白,只能豎起尖刺,與他抗爭到底。
工作可以沒有,但尊嚴,不能沒有!
所幸榮越澤是公私分明的人,只要她工作上沒大問題,他也找不到藉口辭退她。
會議總是那麼枯燥乏味,分公司的財務主管滔滔不絕,白初夏坐在榮越澤的身旁昏昏欲睡。
她太過疲憊,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就睡着了,就連會議結束也不知道。
會議室裡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分公司的財務主管閆曉等着請榮越澤吃飯,留下來沒走。
榮越澤站起來,見白初夏還是保持手撐頭的姿勢一動不動,便讓閆曉先走,十分鐘之後在公司門口等。
搞什麼鬼?
“白初夏!”榮越澤俯身湊近,才發現她睡着了。
疲憊寫滿小臉,脣角卻掛着淺笑。
“嗯……”聽到有人喊自己,白初夏本能的應一聲,應完之後依然沒睜眼,繼續她的黃粱美夢。
睡得可真香,榮越澤壞壞的一笑,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白初夏!”
“嗯……”
“做我的女人!”
“嗯……”
“你是不是喜歡我?”
“嗯……”
“很想做我的女人?”
“嗯……”
傻妞,榮越澤笑得合不攏嘴,關了錄音,輕揉白初夏的頭:“醒來了,去吃飯!”
“會議結束了?”白初夏倏然睜大眼睛,猛的站起來,看到空蕩蕩的會議室,驚得臉色蒼白。
“嗯。”榮越澤轉身朝門口走去:“趕快收拾東西,我在外面等你!”
“是!”拍了拍額頭,白初夏在心裡暗罵自己是豬,竟然在開會的時候睡着了,實在太不應該!
收拾文件,報表和電腦,她拎着大包小包與在電梯口等她的榮越澤匯合。
電梯裡沒別人,榮越澤就摸出了手機,播放剛錄的那一段音頻。
聽到榮越澤喊自己的名字,白初夏轉頭看向他,片刻之後紅了臉。
“你……快刪了,刪了!”
“不刪,我還打算傳網上去!”
音頻很快播放完畢,榮越澤得意洋洋的把手機放進西裝口袋:“今晚就讓你夢想成真!”
“不要臉!”白初夏又氣又急,直跺腳:“趕緊刪了,你一個大男人做這種事,幼稚不幼稚?”
榮越澤心情極好,下巴微揚:“沒覺得!”
“哼!”白初夏別過臉,不看討人厭的榮越澤。
不刪就算了,一段錄音而已,她還不至於爲了段錄音就陪他睡覺,懶得陪榮越澤瘋!
閆曉在附近餐廳訂了位置,前往的途中,齊廷允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迎面而來。
真是陰魂不散,在哪裡都能遇到他,白初夏撇撇嘴,轉移視線,假裝沒看到他。
“榮總,好久不見,能在鵬城遇上,真是巧!”齊廷允熱情的和榮越澤寒暄。
“確實巧,齊總吃飯沒有,一起吧!”
“好啊,鵬城我不熟,正愁不知道去哪裡吃飯。”
就這樣,齊廷允堂而皇之的跟在了白初夏的身側,讓她如芒在刺,如鯁在喉。
三個男人關心國家大事,經濟走勢,她一個女人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悶頭吃東西,降低存在感。
上來一盤挪威三文魚,白初夏正要夾,齊廷允眼疾手快,擋了她的筷子:“腸胃不好就別吃生食!”
榮越澤知道他們倆關係匪淺,表情沒有變化,依然淡淡的,倒是閆曉瞪大了眼睛,頗有些吃驚。
不想在大庭廣衆和齊廷允吵架,白初夏息了脾氣,縮回筷子夾近處的宮保蝦丁。
齊廷允直接對在座的另外兩人視而不見,問出憋了好久的話:“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我很好,謝謝齊總關心!”實際上,白初夏最想說的是,滾,別貓哭耗子假慈悲,噁心!
“你血脂低,要多吃點兒肉!”說着給白初夏夾了塊肥膩的咕嚕肉。
妹的,白初夏看着碗裡的咕嚕肉就想吐,什麼胃口都沒有了!
“抱歉,我去下洗手間!”白初夏低垂着雙眸,把怒火壓制其中。
在洗手間裡磨蹭了好久,白初夏的情緒才得以平復,開門出去,齊廷允又在眼前。
“你……”正要開口罵上幾句解氣。
齊廷允就搶白道:“奶奶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