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翔的臉一片鐵青,簡直像殭屍,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直依仗爲左膀右臂的李鶴圖李虓虎兩兄弟,竟然是清一色的草包孬種,根本沒法成爲真正意義的助手,反倒總是掣肘,說些喪氣話兒。
但……
李沛翔也縮縮腦袋,心中有些忌憚。如果說宋天恩他很懼怕的話,樊天棟倒未必,畢竟那種江南省的黑道教父的能量,樊天棟起碼得再有二十年纔可能相提並論。
所以他一咬牙,存着不成功就成仁的想法,決意冒險露面,捍衛一下自己豪門公子哥的顏面。
所以在李鶴圖李虓虎退縮後,李沛翔一整衣襟,唾罵句“丟人現眼的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得兩兄弟低下腦袋黯然神傷後,他就徑直來到樊天棟面前,傲然道:“樊先生,我知道閣下在燕京大名鼎鼎,在地下世界中很有些權勢。而我,雖然懶得多管閒事,但你偏偏將我的朋友們捲入局中,因此我只能遺憾的選擇插手。”
“哦?”樊天棟皺皺眉,謹慎的上下打量李沛翔,對他的身份一無所知。
但極品美人身旁,往往環繞着一些臥虎藏龍的公子哥,身份顯赫,輕易不好得罪,很容易惹來天大禍事。
“我們燕京李家,在本地也算有些影響力,希望閣下能夠賣我三分顏面,結束這件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李沛翔正色道,“歸根到底,不過就是你的手下因爲酗酒,導致精蟲上腦,想侮辱我的女伴而已。但我也沒興趣計較,我給你面子,今日你們的所有消費都由我買單,而你們只要安安安分分的就餐就行,如何?”
樊天棟的心中果然滋生出一絲警惕。
對李沛翔的身份,他的確心存忌憚,但……李家和葉家,孰輕孰重呢?
權衡利弊後,樊天棟卻是淡淡冷笑,噙着一絲詭笑聳聳肩:“哦,原來如此。”
李家固然強悍,但此事的幕後,卻是由葉家葉良仁一手操縱的,而他只要辦好,50萬現金的懸賞倒是小事,關鍵能夠靠此跟葉良仁打好關係,從而贏得葉家的庇護。
在燕京市,李家只是二流世家,葉家纔是一流豪門,而且,是樊天棟最看重的古武家族!
何況,一旦樊天棟臨陣退縮,被一個李家的小小公子哥嚇趴,灰溜溜的夾着尾巴滾蛋,那樣的話,不僅僅是丟臉,會令他在黑道江湖中威望盡喪,而且也將因此得罪葉良仁,惹來葉家之怒。
短短瞬間,樊天棟就搞懂其中利弊得失,直接就輕蔑的一掃李沛翔,嗤笑道:“你說得沒錯,李家的確很有點影響力,所以我會給你三分薄面。”
李沛翔頓時鬆一口氣,心中得意,甚至對唐龍眨眨眼。
果然,自己的豪門背景在燕京市就是免死金牌,能夠讓無數勢力爲之折腰!!
這,就是豪門的權傾天下!!!
樊天棟接着道:“所以,李沛翔公子,您的手下毆打我的小弟們的事,我就懶得再跟您計較。但我不得
不遺憾的通知您,葉心雯葉妃雨兩姐妹,今天必須來給我陪酒!呵……”
李沛翔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嘴角抽搐,隨後惱羞成怒的瞥向樊天棟。
後者卻是噙着一縷淡漠冷笑,問道:“您看來很不服?依舊想給她們強出頭?那樣的話,恐怕我就未必會再顧忌李家的面子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令李沛翔陷入進退維谷的兩難境地。
他有心繼續撂狠話,但樊天棟的古武實力,他是一清二楚的,萬一對方毆打他一頓的話,不僅會令鼻青臉腫的丟盡顏面,而且也將因此得罪對方,而李家高層絕對不會願意激怒一個本來井水不犯河水的勢力,他也會被懲罰的。
李沛翔尷尬的站在原地,腦門上冷汗涔涔。
但樊天棟卻已經越過正在權衡利益得失的他,心中不屑:半點血本都不肯下,卻妄想着泡妞,豪門公子哥果然都是些沒血性的軟蛋,只能玩玩拜金女。
然後,樊天棟就來到唐龍、葉心雯和葉妃雨的餐桌前,一屁股坐在邊緣,叼着香菸,翹起二郎腿,很有黑道大佬腔調的努努嘴:“我說,奉陪兩杯酒罷了,多大點事啊?何必因此將太多人捲入漩渦,來被我蹂躪呢?”
葉妃雨冷哼:“萬事開頭難。倘若我們接受的話,你接下來的計劃就是得寸進尺,從陪酒到賠餐甚至最終陪睡吧?”
葉心雯的脣膏在龍蝦宴酒樓的輝煌燈光下,閃爍着銳利光澤,她那豔絕人寰的雪膩俏臉,揚起一個犀利弧度,倔強且堅強:“閣下平白無故的尋釁滋事,招惹是非,卻要打着讓我們爲朋友們考慮的幌子,逼迫我們服軟,真是強盜邏輯呢。”
“強盜?那太低端了,我起碼也算是一代狂梟嘛。我霸道點很正常,對不對?”樊天棟捧腹大笑。
他的囂張獰笑響徹全場,但偌大的龍蝦宴酒樓中,卻是萬籟俱寂,人人都噤若寒蟬,甚至一根針落地的噪音都沒有,而所有人都只能聽着他那猖獗的狂笑。
“我認識的一些朋友當年也像你那麼叼,後來墳頭野草三尺高。”一個懶洋洋的嗓音忽然插入。
“……”無數人爲之愕然,對其中的黑幽默想笑卻不敢張嘴。
“噗嗤。”
葉心雯和葉妃雨都笑得花枝亂顫,合不攏嘴。
“是誰在嚼舌根?!”樊天棟勃然色變,在他露出虎威後,竟然有人膽大包天到捋猛虎鬚子,那簡直不能容忍!
唐龍聳聳肩,淡漠的瞥着他:“區區在下。”
“你是誰?”樊天棟一臉冷酷的盯着他,眼中有一絲陰狠在閃爍,但同樣也心存忌憚,畢竟唐龍的模樣貌似跟葉心雯葉妃雨很熟,而且,他竟然能夠跟她們同桌就餐,要知道很多公子哥都沒有得到那種殊榮呢。
“在下啊,是葉心雯葉妃雨的全職貼身護花保鏢。”唐龍加上一連串頭銜,淡淡道。
樊天棟一怔,然後就有種強烈的荒謬感滋生:他在正兒八經
的搞笑吧?一個小小的保鏢,竟然膽敢對黑道大佬如此說話?!
樊天棟臉色陰鷙,身後的一名打手察言觀色,立刻感受到老闆的雷霆震怒,直接就撩起一個凳子,向唐龍的腦門摔去。
可接下來,令樊天棟萬萬沒想到的一幕赫然出現:
唐龍紋絲未動。
葉妃雨卻是忽然起身,白皙小手一伸,竟然輕易就格擋住那降落的木凳,將其打成碎屑亂飛。
唐龍皺皺眉,反手一推,頓時所有木屑都狂舞着衝向樊天棟那一衆人。
被反擊的黑幫打手直接摔倒,虎口撕裂,一片血淋淋的,格外悽慘。
而樊天棟也像是落湯雞般,渾身全都是木屑,瞧上去格外的荒謬和滑稽。
“你們……”樊天棟先是狂怒,緊接着又蒸騰起一絲忌憚,深深的瞪向葉妃雨,壓低嗓音道,“你那是古武嗎?”
一旁觀戰的葉良仁也雙眉緊鎖,瞥向葉妃雨,心中懷疑:照理來說,葉妃雨一早就被驅逐出葉家,而那時候她的年齡稚嫩得很,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古武傳授,但現在看來,她的古武造詣非同凡響,雖然水準薄弱,但底子雄厚,絕對已經是登堂入室。
那意味着,在葉妃雨身後,有一名正牌古武者在傾心傳授。
葉妃雨一臉的得意洋洋,笑道:“阿龍哥哥,我厲害吧?”
唐龍翻翻白眼,對此不置可否。他身爲堂堂的尊敬巔峰古武者,兼遺物術師,又得到妖刀八岐中的古武傳承——《妖刀經》,已經懂得很多的古武原理,所以略微點播葉妃雨一二,就能震懾住樊天棟。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而就僅僅是那一個斑點,可知全豹的崢嶸恐怖。
《月魂經》的強悍,絕非一般的古武能夠媲美,而哪怕是燕京市第一古武豪門——葉家的鎮族秘籍,也沒法跟月魂經相提並論。所以,高等秘籍對劣質功法的碾壓,展露得淋漓盡致。
固然,樊天棟是功力深厚,有數十年積累,但他就更加心中忐忑。
那就好像一個三流野雞大學的研究生,在哈佛、牛津、劍橋等名校的本科生面前,本該因資歷和學歷自傲一籌,實際上卻因爲名校光環很難驕傲得起來一樣。
葉妃雨的武力很拙劣,但樊天棟根據他多年的眼光卻能夠瞧得出:那種奠基,那種厲害,那種純正,絕非他的野路子能夠媲美。
所以,樊天棟纔會在瞬間被嚇到,然後他雙眉緊鎖,露出一絲疑慮。
他已經得罪葉家姐妹,沒有回頭路,本該一條道走到黑,跟她們死磕到底的,然而他最終卻依舊是怕了。
“你們的古武……來自哪裡?”樊天棟已經懶得計較那50萬現金的僱傭,甚至對葉良仁都有些惱火,那傢伙應該是知曉她們的根底,卻在騙他入彀,硬生生的強拉硬拽,將他拖上賊船,將他樊天棟變成一個靶子。
一個得罪古武大師,被葉良仁拿來試探對方的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