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前輩可是裘千尺?”其中一個有些年紀的老頭,站起來頗爲恭敬的對裘千尺道。
“瞎了眼的人,又何必知道老身是誰?殺害我萼兒的人是誰?最好自己站起來,不要讓我動手。”裘千尺陰鷙的眼睛,往下面坐着的人的位子上掃一圈,所有人都覺得很冷。
楊過感覺到這不太善意的眼光,將肖蕭抱得更緊,帶着戾氣的目光也回敬給裘千尺,就算裘千尺是成名已早,在對着楊過的殺氣時,也有點膽怯。
冷哼一聲,裘千尺剛想再說些什麼,就有人不怕死的責問道:“前輩不是已經死了嗎?如今怎麼會活着回來?公孫谷主現在何處?”
“我?我是死了,被公孫狗賊差點殺死了。只是我必需得活着,活着才能報仇。現在這個山莊再也沒有公孫止,以後這個山莊姓裘。”說到公孫止,裘千尺渾身忍不住的顫抖,不是害怕,是恨,恨極了。
“裘千尺前輩,你這樣的濫殺無辜,是不是……”接下來的話,這個想要仗義執言的人,卻是說不出來了。
裘千尺的舉動,讓在場的人都有點懵。她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很明顯是出自公孫止的手,現在是公孫止又被裘千尺殺了?
“是誰殺的我女兒?”有些悲傷的聲音,再次發出。
“回夫人,我們有些證據,也找到了一個嫌疑人,所以才請各位英雄豪傑來主持公道。”管家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現在不是鬧矛盾的時候,在聽到公孫止也許已經死去,他就倒向裘千尺,做個徹底的牆頭草。
“是誰?殺我萼兒的到底是誰?”裘千尺情緒激動的大吼大叫,因爲身體不好,她又一次劇烈咳嗽起來。
“是莫大俠。”管家上前去給裘千尺拍拍背,聲音不大不小的,正好讓在場的人都能聽到。
確定自己要說的話告訴給想告訴的人後,手下意識的摸着懷裡的銀票,管家的嘴角上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幅度,眼睛裡都是算計。
“莫?”裘千尺疑惑的問道。這個姓在當今武林,可是很少的,就算有,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怎麼會那樣的無名小輩,敢來創絕情谷?
“是那位大俠……”管家指着楊過,剛纔的異樣眼神收斂得乾乾淨淨,現在的他的眼睛,只剩下悲傷,痛苦。
“你?你居然敢侮辱我的萼兒,還將她殺死,你憑什麼?”裘千尺的聲音越來越難聽,情緒越來越激動,手指顫抖着指着楊過,如果能走,她肯定已經打了楊過,不過就算她不能走,她也能對付楊過。
肖蕭被楊過抱着,自然更能看清楚裘千尺的動作。又看到她在動嘴,肖蕭就下意識擋在楊過前面,想要救楊過。
肖蕭能看見的事,楊過跟歐陽鋒他們更能看見,只不過剛纔楊過的注意力在肖蕭身上,所以慢了一秒,那‘暗器’已經發出來,快要落到肖蕭的身上。
“不要!”楊過大聲的喊着,準備把肖蕭拉到身後來,卻晚了……
只聽到‘叮’一聲,暗器相撞的聲音發出,肖蕭的前面不遠處,有一顆銀針,有幾乎是碎渣的石子,還有半顆看不出是什麼的東西。
銀針毫無疑問的是肖蕭發出的,那顆石子也應該是那羣保護肖蕭的人射出來的,這剩下的不用說就知道是誰的。
“裘千尺,你不問青紅皁白,就想要傷我徒弟,找死。”歐陽鋒散發出戾氣,跳出來,冷漠的看着裘千尺那張看不出原樣的臉。
“你的徒弟?是這個姓莫的?沒想到堂堂西毒會收這樣一個採花大盜爲徒弟,真是一丘之貉。”裘千尺說完,嘻嘻的笑了兩聲,這聲音就像是鬼怪的叫聲,讓人不寒而慄。
歐陽鋒還來不及再說什麼,楊過就站起來,來到大堂中間,手拉着肖蕭,沒有放開的意思。
“你敢傷我未婚妻?那你就不用活下去,早點去見你的女兒好了,何必廢話。”楊過也是被這裘千尺氣狠了,說出口的話,更是沒有半點溫度,冷漠得讓人窒息。
“過兒,你不能這樣殺人。要講道理,說清楚就好了。”郭靖着急的說楊過,他不想楊過變成一個殺人如麻的壞人,覺得他應該像自己一樣,做個大俠,打抱不平。
“說清楚?她差點就傷到肖蕭,可有與我講道理?我的人,不是讓人欺負的。如果不是……”楊過本來狠戾無比的聲音,說到肖蕭差點受傷,就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今天誰求情,就跟裘千尺一起去死。”楊過陰鷙的看着周圍蠢蠢欲動的人羣,眼睛所到之處,殺氣騰騰。
看沒人再多言,楊過就將肖蕭交到歐陽鋒手裡,準備去要裘千尺的命。
“等一下。”肖蕭拉着楊過的手,阻止到。
所有人都因爲肖蕭的聲音,感覺到了一些希望。楊過的大名在武林大會上,可是有些大,尤其是殺人的方式,讓人恐懼。
就算在這裡,他說自己姓莫,但是到過武林大會的人,還是很多,再加上郭靖的那聲‘過兒’,眼前的人是誰,還用猜?
“他們說的,我不相信,我只相信你說的話。”肖蕭笑着,眼裡都是肯定,肯定楊過不是一個採花大盜,肯定楊過不屑去殺那麼一個女人。
“嗯。”楊過拍拍肖蕭的手,轉過身,眼裡就只有殺氣。
裘千尺輕蔑的看着楊過,難看的臉上,想笑卻扯得整張臉更難看……
楊過運起全身的真氣,腳下輕點就來到裘千尺的身邊裘千尺也不是好惹的,嘴巴早已聚起不少的‘暗器’,對着楊過就是幾顆。
楊過揚起衣袖,輕輕一掃就將所有的‘暗器’接住,又原樣還回給裘千尺。裘千尺的頭使勁一偏,堪堪躲過楊過的還擊……
下面,各路人馬也是蠢蠢欲動,都是些想趁楊過在與裘千尺對打時,將肖蕭抓來做人質,以成全這些人想要一舉成名的美事。
郭靖黃蓉坐在那裡,沒有什麼動作的看着這些人,不是郭靖不敢去,是他怕黃蓉會有危險。黃蓉現在也是好幾十歲的人,懷孕本就危險,如果讓人碰到或是傷到,那到時候可能就是一屍兩命,所以他不敢賭。
做慣大俠的郭靖,此時心裡是很難受的,看着這些人在自己面前,做些沒有江湖道義的事,自己又不能解決,如何過心裡那關?
楊過還在跟裘千尺打着,堂下的人也開始不怕死的去攻擊歐陽鋒跟肖蕭。洪七公看見了,自然上前去幫忙,而肖蕭的護衛也加入保護肖蕭的陣營。一時間,這絕情谷就亂成了一鍋粥。
誰也沒有發現,人羣后面有人在做什麼,而那人就是霍都。
手伸出去,從隨從手裡接過一包東西,看了看,就隨手扔出去,扔到人羣裡,只揚起一些灰塵,衆人只覺得突然之間客氣有些稀薄,剛準備屏住呼吸,就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