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啊,你爲什麼叫我生下他,我苦命的兒啊。
蓬亂的頭髮,呆滯的眼神,原本那絕色佳人如今變成了一個十足的瘋子,但她還有母愛,她很愛自己的孩子,爲了孩子她可以忍受任何痛苦,她要想盡任何辦法使自己的孩子活下去。
娘走的時候她只說了兩句話:“記住,你姓蕭,出身武林百年世家,沒人敢對你怎麼樣,還有,找到你哥哥,他也戴着一塊青玉,你們兩個的玉石可以拼成一個“蕭”字。你們一定要報仇!”說完便斷了氣。
沒錯,我姓蕭,娘沒說我叫什麼,說爹還沒來的及給我起名就死了。娘說我的出生本來就是一個錯,上天的錯。於是,我有了自己的名字,天錯。
我姓蕭,名天錯!
蕭天錯很小就當了乞丐,他經常打架,很是厲害,不是因爲武功好,是因爲每次打架都拼了命,而他卻沒有當上乞丐頭目,只因他生性孤傲...
這一年蕭天錯十歲,林雪兒九歲。
“給我,快還給我,那是我的東西,你們不能拿去的。”一個小姑娘哭喊着,她雖是一身髒亂,卻看的出衣着十分華貴,定是哪家走丟的千金小姐。十幾個小乞丐拿着一個錦囊拋來拋去,就是不給眼前這個哭鬧的小姑娘。
“還給他!”蕭天錯站在一旁觀察了良久,如是一對一的挑釁,他絕對不管閒事,他最看不貫的就是以多欺少。
“大哥,是他!”那羣小乞丐停止了動作,目光齊聚於蕭天錯。
“怎麼?你們怕了?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打不過他一個?”說罷小乞丐們一涌而上。
蕭天錯挑起一塊石頭,先是悶倒了跑在最前面的那個,接着撲向那個所謂的老大,一拳一拳猛砸他的腦袋。
“打,給我打!”
一陣羣毆,蕭天錯被打的滿臉是血,隨後又被那羣小乞丐用繩子綁住雙腳在地上拖着跑,他們跑的飛快,蕭天錯單薄的衣衫已全部磨損殆盡,他始終緊緊抓着繩子,半道順手抄起一根木棒一陣狂掄。
也不知從哪跑來一條小狗,雜毛,很是難看,卻異常兇悍,它瘋了般撕咬着那羣乞丐!
一個拿木棒的少年,一隻雜毛小狗。他們的目的雖是不同,卻同樣的瘋狂。十六個,一共死了十六個,那天蕭天錯將這羣小乞丐盡數殺死!他眼一黑,倒了下去。
“你醒了?”那個小姑娘就坐在他的身旁,小雜毛睡的很是安詳,它挪了挪身子,繼續依偎在蕭天錯的懷裡酣睡。
“你是誰家的大小姐?”蕭天錯坐起來,身上的血跡雖幹,身子還是隱隱做痛。
“我叫林雪兒,叫我小雪好了,你打架好凶,還流了好多血,真把我嚇壞了。”林雪兒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關你什麼事。”蕭天錯很冷漠,他倒頭便睡去了。
“你...”林雪兒看着手中那晶瑩透亮的寶石,一個人在夜空下發呆。
“爹爹,你快來救我呀...”
是誰在哭泣?林雪兒被哭聲吵醒,這哭泣之人就在她身旁,蕭天錯在輕聲夢囈,也許是個悲傷的夢,他哭了,在睡夢中哭泣。
他一定有着悲傷的過去吧。不知怎的,林雪兒也爲他難過起來,於是乎也跟着抽泣起來。
蕭天錯醒了,他抱起還在熟睡中的那個小雜毛走了,林雪兒緊緊跟在他後面。
蕭天錯要飯,林雪兒也要飯。
“你總跟着我幹嘛?”
“我餓..”林雪兒用她那黑乎乎的小手揉了揉肚子,可憐巴巴的看着蕭天錯。
蕭天錯扔給她兩個幹饃,那是他今天討來的全部東西。他抱着小雜毛坐在地上看着月亮,每天都是這樣。在林雪兒乞討的三個月裡,蕭天錯每天夜晚都會在夢中哭泣。
後來她發現蕭天錯的左手經常流血,那是道齒痕。小雜毛有個毛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犯病,一犯病都要咬人,它壓抑自己不去撕咬蕭天錯與林雪兒,於是它開始抽搐,蕭天錯看着它伸出自己的左臂給它咬。
蕭天錯左臉上有兩道很深很長的疤痕,從額頭一直劃過眼睛延伸至臉頰。林雪兒每次看到它心裡就會隱隱作痛,那是蕭天錯爲她才受的傷...
“爹..這些日子都是他照顧我的,他真的好可憐啊,帶他一起走吧!”林雪兒被一個衣着華麗的男子接上馬車,但他拒絕帶走蕭天錯,令身邊隨從給他丟下了五百兩黃金就帶着林雪兒離開了..
金子,被蕭天錯深埋在了孃親的墳邊。他繼續乞討,他不在孤單,他有了小雜毛。
蕭天錯一直沒去過北邊的神秘樹林,孃親也從來沒提起過。這裡每個人都說那裡有鬼,沒人敢往那裡面走。每當蕭天錯路過林邊時總感到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吸引着他。
蕭天錯二十歲時,他決定離開這生活了二十年的故鄉,這裡已沒有什麼值得留戀,他決定穿過北邊神秘的樹林。
當他走近樹林深處,並沒有遇見任何妖魔鬼怪,卻發現有許多許多斷成兩截的枯樹,在往裡面走,地面開始變的焦黑,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周圍也盡是些焦黑的木炭,在這片焦黑的土地中央,蕭天錯看到了一座土墳。
義兄白慕天之墓!墓碑略顯粗糙,墓前放着一根銀白色的物件閃閃發光,蕭天錯拜了三拜,拔出了那銀色物件!
斷掉了?是半截?蕭天錯看着手中半截銀色鐵器,上面刻着盤龍紋,很是精美,這應該是某種長兵器的殘件。
此時蕭天錯手中頓時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眼前一花,竟出現了幻像,他所看到的是一場顛覆自己認知的生死之戰:穿白袍的中年男子手持銀色龍紋長槍支撐着身體,顯然受了很重的內傷,在他面前不遠處有一身穿黑色盔甲的怪人手持巨大的鐮刀朝他慢慢走來...
強光刺眼,卻什麼也看不到了,蕭天錯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他的手竟不聽使喚,緊緊抓着那銀白色殘件:一陣勁風颳起,手中的兵刃奇蹟般的復原了,一把龍紋盤繞的銀色長槍閃着微微白光。身邊的小雜毛也發生了變化,渾身潔白如雪,尖牙利齒,雙目緋紅!原來它不併是狗,而是一隻稀有的白色雪狼!
蕭天錯將長槍裹起,又挖出了埋在孃親身邊的黃金,他近乎崇拜地看着這柄神器,拜了又拜,隨即找到了這附近最好的鐵匠,令其用銀子打造了一具八尺長的銀匣子,老鐵匠打量着眼前這滄桑少年,此人俊朗非凡,卻是一臉的冰冷,臉上的疤痕更增添了幾分狠厲之色,他輕撫着身邊那頭白毛異獸,它看似兇狠,卻對少年俯首帖耳,很是乖巧。
“打最好的!”蕭天錯冷冷道。竟將五百兩黃金如數給了老鐵匠,他身邊的白色狂狼一直死死盯着那個鐵匠。
三日三夜,老鐵匠提着勁兒打出一了具精美的銀質長匣子,顫抖着遞給了蕭天錯,只見對方解下背後的長兵,褪下層層包裹的殘布,一杆閃着銀光的長槍展現在老鐵匠眼前!
“這....這....”老鐵匠驚的說不出話來,他打了一輩子的兵器,從未見到過做工如此精美的長槍,堪稱神器。
蕭天錯隨即將這龍紋長槍放入銀匣子中,滿意的笑了笑,又跪倒在地拜了幾拜,將其提起斜跨於肩上,撫摸了一下白狼的額頭,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