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線靡靡,帶着點溫柔也帶着點迷夢的氣息。無端就像一首催眠的曲,但偏偏又沒有任何曲調,只是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好似這人的音色裡,天然就帶着勾魂的調,足以蠱惑心神,魅惑人心。令人似被這句話催得渾身痠軟,睜不開眼來。
慕容芷慢慢地閉上了雙眸,半支着腦袋,伏在桌案上。整個人的表情,也慢慢從方纔的冷硬剛強,轉化出柔柔的味道,就跟睡着了看起來沒兩樣。
風寫月慢慢站到她身邊,長指伸出,慢慢地拂過她的眉眼。頃刻之後,慢慢彎下腰,將她抱起來。
多年以來禁慾的身體,在接觸到女體,哪怕只是擱着厚重的衣服這般抱着,也令風寫月呼吸微微凝滯了半瞬。他低頭看了雙眸緊緊闔上的慕容芷一眼,似乎猶豫,而那猶豫又只是一瞬之間。接着,便大步抱着她走到了屏風之後!
那是一張大牀,他將她放在穿的中央。細細打量着她,眼神算不得多珍重,但絕對溫柔。
他忽然低下了身子,在她脣之上,半公分的地方,停滯了半會兒。沒有碰上,卻將要碰上,那樣極其曖昧的姿勢。也因爲這距離拉近,更加清晰的瞧見了她臉上的皮膚與毛孔,她的皮膚很滑,臉如白瓷,是一張找不到任何瑕疵的臉。
一根一根長長的羽睫,根根分明。劃出弧度,垂在眼簾。
無疑,慕容芷是個絕美的女子。這容貌,若非她尋常眉間,都透着令人不敢上前接近冒犯的剛毅,那定然是個很吸引人,能令不少男人都趨之若鶩的女子。
而此刻她閉着雙眸,遮住了眸中時刻潛藏的銳利,也淡化了眉宇之中的冷硬,令她此刻看起來,很女人,比往常看起來,更能撩動人心。
他忽然低低笑了笑,那聲線尤其溫潤動聽,不知是在問她,還是在問自己。“如果我此刻要了你,是不是能毀了你?將你也一同拉入地獄?”
地獄孤冷,那些纏繞在他心口,永遠揮之不去的陰霾,將他束縛。困在地獄的囚籠,不能掙脫!一個人處在如此冰天雪地的地獄,真的很孤寂,這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拉一個人下來陪他!
他說完這話,繼續凝視她的臉。輕聲笑道:“慕容芷,你總是那般陽光明媚,你總是那般隨性灑脫。好似這世上並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攔住你,也沒有任何事能成爲阻擋你前進步伐的桎梏。你總是喜歡厚着臉皮往自己臉上貼金,總是喜歡沒臉沒皮的讓自己高興。就像是一個發光的太陽……”
“太陽……”他眸色忽然迷離了幾分,開始認真地思索這個詞彙起來。
又細細的咀嚼了半晌,最終溫潤的脣跡,泛出帶着點殘戾嗜血的笑。一字一句地輕吐,慢慢甚至帶着點森然之感:“太陽,有時候會溫暖身邊的人,有時候也會因爲太刺眼,而灼傷了長久看不到陽光之人的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