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
我經過精心計算的說服，我認爲給了那楊衛國利益最大化，可以得到他的認同和合作，只是沒想到，還是敵不過孟老三他們。
其實想來，孟老三他給的利益，或許並沒有我給的多，只是，他畢竟是股東，他給的承諾，對於楊衛國而言，顯然比我一個營銷總監給的承諾要實際很多。
看來，我剛纔並沒有看錯，那就是他的車，他來了以後，直接去了孟老三的辦公室罷了。
如果是這樣，那意味着我的計劃將徹底失敗。不能用這個直接有效的方法報復鄭智倒還在其次，就怕他直接將我前天晚上在包廂跟他說的事在會上公佈於衆，我心裡很清楚，雖然我沒有受賄，但其實這也算是一種變相受賄。
不過也完全不必太悲觀，因爲我當時找楊衛國的時候，心裡也只有八成的把握，所以留了後手，所以昨天我纔會在說話之前換了包廂，以免留他們提前在包廂裡裝了什麼監控或者錄音裝置。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爲什麼楊衛國那麼爽快的就同意換包廂？難道他身上有什麼錄音設備？
想到這兒，我有些慌了。
但很快我就冷靜了下來，沒關係，昨天跟他的談話內容，並沒有直接的視頻證據，就算他有錄音證據，那我也可以否認，畢竟上次陳志雲他們的事上，我的錄音證據也沒有得到孟老三他們的認同，這次當然也不能作爲證據。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我也只能在這方面上極力辯駁了，但願他們沒有證據。
“你在想什麼？”孟聽雲見我發愣說道，“你不會真的拿了他們的東西，讓他們抓住把柄了吧？”
我一愣，其實這確實也算是一種受賄，雖然並不是直接拿人家的財物。
這時候孟老三忽然走了進來，看着我，悠然一笑。
我的心立刻如墜谷底，看來楊衛國果然是徹底淪陷了。
這個時候，我只能暗暗準備說辭，以應變他突然拿出什麼錄音，但我心裡也清楚，狡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孟老三環視一週，問我道，“於總，建發的人呢？還沒到嗎？”
我暗暗好笑，他還真是能演，爲了讓效果更逼真，居然還不一起進來，讓楊衛國後面進來了。
“還沒有到。”我說道，“不過我看他們楊總的車早就已經來了，我想這會兒可能他人就在公司吧，也許在誰的辦公室參觀，或者上廁所了吧。”
孟老三點了點頭，笑道，“於總最近辛苦啊，有這麼多的工程方要甄選，各種應酬，恐怕都要忙不過來了吧？”
他果然並不批評楊衛國他們的遲到，若是他不中意的工程方，這會兒恐怕早就埋怨甚至咒罵上了。
“還好，爲了項目嘛，忙點也是應該的。”我只能笑着敷衍。
“於總選建發，可真是讓我有些意外呀。”孟老三笑道。“我估計你怎麼都會在一建二建這些大公司裡選擇，沒想到你選了建發，這還是挺有魄力的嘛。”
“看來孟總心裡還有更好的選擇。”我笑道。
“哪裡哪裡。”孟總說道，“其實我也認同建發，他們雖然起步時間不長，但還是腳踏實地，工程質量方面還是相當不錯的。”
他們果然已經是沆瀣一氣，看來我別無選擇了。
這時候其他幾個股東都到了，問道，“工程方的人還沒來麼？”
按道理，這個時候，是我應該爲楊衛國他們說兩句的，但我想，應該用不着我說了。
果然孟老三立刻就說道，“他們可能是準備彙報工作吧，再等一會兒，再說老大不是還沒來麼。”
孟總的椅子確實空着，這讓我感到更加惴惴不安，萬
會兒孟總要是知道我利用建發覆仇，不知道他會怎麼樣，失望？憤怒？還是……
不敢去想，看來一會兒只能是盡力反駁了，至於結果，也只能聽天由命了，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太嫩。
孟聽雲推了推我，我一看，她遞過來一個本子，本子上寫着字：
你到底拿了什麼？
我接過本子來，回道：什麼也沒拿，你就放心吧。
她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寫道：別騙我了，那你爲什麼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回：沒有，太累了，你就放心吧。
孟聽雲看了以後嘆了口氣，繼續寫道：說出來吧，沒事兒，你告訴我，萬一有什麼事兒，我幫你頂着，推到我身上就可以了，反正我不會有什麼事兒。
這個時候，這姑娘這樣的話確實讓我很感動，也讓我有些猶豫，因爲這其實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如果孟聽雲能夠幫我扛下這個雷的話，那確實是完美的策略，因爲她畢竟關係特殊，就算是犯了什麼錯，也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責罰，最多也就是暫時不讓她在這兒工作了。
這對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因爲孟總就他這麼一個女兒，不管怎麼樣，以後也肯定還是她的。
然而我思索了一會兒，回道：算了，真的沒事兒。
孟聽雲無奈的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寫道：真不知道怎麼說你好，如果真的沒有事兒，你會考慮這麼久？你到底在想什麼？我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到底在顧慮什麼？我是在幫你啊！
是啊，我在顧慮什麼？對我而言，孟聽雲的辦法顯然是眼下最好的辦法，可我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因爲似乎潛意識裡覺得，如果這麼做，就真的是在吃軟飯了，真正的靠着女人留在這裡，那和其他人的看法有什麼區別？那以後我在長海所有的努力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之上，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我不能這麼做，孟總和她的關係本來就有些微妙，如果再有這事兒，恐怕將會更加微妙，雖然不至於發生太大的惡果，因爲畢竟親生父女，但我還是不能這麼做。
所以，我給她回了三個字：真沒有。
孟聽雲徹底失望了，搖了搖頭。
這時候楊衛國走了進來，我看着他，他也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就移開了眼神。
做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