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什麼？他想表達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出去。”楚少軒的沉默，徹底的刺激了蘇凝，她冷淡道。
楚少軒最終還是出去了，臨走時還對蘇凝道：“現在無論是南海還是南凌，都在你掌握之中了。錦少來這裡的前一夜，去了一趟獨孤府還有南凌皇宮，然後才輾轉來這裡的。並且今日，南凌皇帝下旨，賜婚雲曉媛和獨孤雲，同時賜雲曉媛爲玉太女。”
蘇凝心思一動，細細的想着楚少軒的話。
錦少去獨孤府和南凌皇宮做什麼?
現在冰啓和雲曉媛已經賜婚，那麼是不是表明，冰啓已經恢復了他的身份。嘴角揚起一抹無聲的冷笑，獨孤世家的小公子，身份真是尊貴無比。
雖然她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真的發生的時候，她心裡居然不是滋味。
次日一早，楚謹早早的就在風雲閣宅院門口等待蘇凝。晌午十分，蘇凝和楚少軒同時出現在門口。
楚謹看着蘇凝，忽然道：“昨日收到消息，尉遲峰失蹤了有一日了，尉遲家族的人都找遍了整個南凌京城，遍尋無果。包括我們都沒找到，是不是他臨時倒戈。”
“不用找了，他已經死了。”蘇凝冷冷的道。
楚謹一驚，楚少軒也是暗裡心境，蘇凝把尉遲峰殺了？
“就據我所知，風雲閣現在自己都已經自顧不暇了，莫不是你親自動手殺了他？”楚少軒皺眉，蘇凝現在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殺了就殺了吧，他本就不是誠心歸降。”楚謹倒是看得很開。
楚少軒似乎想起一事，對蘇凝道：“聽說張曦來了南凌，藍君淵和赫連流月也都跟着來了。他們似乎揚言，要找你報仇。”
“來了就來了吧，這南凌的水本來就深，我不怕把它攪渾。只要不傷及無辜百姓，那些權貴，有多少是真正的無辜。”蘇凝無動於衷。
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只做個普通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當初有錦少，她沒辦法，現在錦少沒了，她還是沒辦法避世。既然逃不過，那就讓這些來的猛烈吧。
“你真的想天下大亂嗎？”楚少軒擔憂道。
蘇凝慘淡一笑，“天下大亂，我蘇凝有那個本事嗎？我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傷害不了誰，我只是相守住我相守住的東西，可是爲什麼那麼多人都想要我的命。”
“錦少沒了，風雲閣現在也是岌岌可危，我一直信奉的是有仇必報。既然不能善了，那就大家一起不要好過。”難得蘇凝從錦少走了之後，還能說這麼多話。
但是說出的話讓楚謹和楚少軒有一點擔憂，蘇凝難得如此瘋狂。
“好了，我們先去南凌京城探探情況。”楚少軒說道。
蘇凝點頭，楚謹卻沉下臉道：“只怕今天沒那麼容易就離開了。”
“什麼意思？”楚少軒不明所以。
蘇凝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很快楚少軒也察覺到了附近的氣息不對。
“他們來了。”蘇凝看着楚謹，從他的那個表情上，也能看出他已經發現了。
楚少軒也忽然轉頭，正好看見張曦、赫連流月還有藍君淵站在不遠處。正好看着他們，視線交會，頓時明瞭他們的心思。
他們是來找蘇凝和楚謹的。
“蘇凝，錦少癡心爲你，你怎麼下得去手？”張曦也不似平日的那種儒酸氣，反倒是眉宇間多了分英氣。
他走上前，滿臉的難以置信，從懷裡掏出一個青花瓷瓷瓶，喃喃道：“這是他用自己的血，讓我加些藥，替你治療你的傷。他幾乎是將自己的命都給了你，你就沒有半點良心？哪怕是感動？”
蘇凝伸手去拿張曦手上的瓷瓶，跟她懷裡的那個瓷瓶一模一樣，一個是楚謹給她的，一個是張曦給她的。
這裡面都是錦少的血製成的藥。
他爲了自己，連命都不要了。
“跟她說那麼做什麼？她本來就是個無心無情的人，可憐了錦少，可憐了白髮人送黑髮人。蘇凝，既然你心裡沒有他，那麼以後不要在去打擾他。”藍君淵也走上前，看着蘇凝，眼裡的情緒不明。
蘇凝猛然擡頭，他這是什麼意思？
“錦少爲你而死，視你如命。我們若是殺了你，他定然不會原諒我們。所以以後，你與我們再無關係，也不要蓬萊找他。我相信，他也不想看到你。”赫連流月插話進來。
蘇凝身形一震，無形的往後退了幾步。
楚謹眼明手快的接住了蘇凝的身子，蘇凝不動聲色的躲開，難以置信的看着赫連流月。
錦少不想在看見她，蘇凝的心莫名的抽動。
原來，在她心裡，錦少的位置如此不可或缺。
“錦少的死，我們都很難過，可是你們也不能盡數都怪在蘇凝身上。這件事情跟她有什麼關係？錦少武功不凡，難道僅僅蘇凝的血蠱就能要了他的命？他的死，定然另有蹊蹺，我就不信，你們不知道，也看不出來。你們與他相交多年，難道真的要他死不瞑目嗎？”楚少軒看不慣他們一直把錦少的死怪在蘇凝的頭上。
“若不是錦少爲了救她失血過多，如何打不過楚謹，我的大哥？更不會因爲小小的血蠱，就命喪於此。”藍君淵道。
蘇凝此刻全然明白了，原來癥結在這。
錦少本就身受重傷，又失血過多，無論是內力還是精力都比不得的。
難怪，她只是想分開他們，都要了他的命。
錦少，真的是死在她的手上。
蓬萊、楚晉、張曦、藍君淵和赫連流月，恨她原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噗。”一口鮮血噴出，蘇凝的瞳孔又開始慢慢變成鮮紅色，隱隱有走火入魔之像。
“蘇凝……”楚謹心下一緊。
立刻摟着了蘇凝，攔腰將她抱起，抱回了風雲閣。
今日恐怕是走不了了。
楚少軒心裡着急，可是面上更是衝動，“如果不是錦少死纏爛打，她有怎會有今日？她仍然是那個報了仇隱居的蘇凝，你們今日這些話，無疑是想要她的命。你們不要她活，那麼今日，我也要與你們一教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