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似乎有些爲難,她忘記這件事情了。轉身離開,進到前殿,很明顯是進去詢問皇后去了。不出一會,又出來了,看似恭敬,實則態度強硬的道:“皇后娘娘有旨,只允許郡主一個人進去。”
“你……”靜泉想發怒,在她眼裡可沒有什麼皇后娘娘。
蘇凝輕輕一擡手,靜泉的聲音生生的頓住。她望着蘇凝,眼底很明顯是詫異,她不明白爲什麼主子要阻止她。只見蘇凝淡漠一笑,意味不明:“既然皇后娘娘只要我一個人進去,那你就在這裡好好等着。”
靜泉眸子一縮,退了退,恭敬應是。
見靜泉退了兩步,那名宮女把殿門打開,請蘇凝進去。
蘇凝自己推着輪椅,悠悠的進了大殿。殿裡的主位上坐着一個人,一身鳳袍,雍容華貴,那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和上次那位失去理智如潑婦般大鬧不同,此刻的她才真正像一位皇后。
她眼神始終都落在蘇凝身上,殿內再無一人。
“見過皇后娘娘。”蘇凝微微低了低頭,櫻脣微勾,似嘲似諷,卻不甚明顯。
皇后一言不發的盯着蘇凝,蘇凝那就那麼低垂着眉眼,也不搭話。
大殿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兩人都冷着臉,蘇凝眼底卻是濃濃嘲諷。卻並未表現的太過明顯,但是皇后似乎看出了蘇凝的意思,又或者是因爲其他的願因,面色沉了幾分。
過了片刻,見蘇凝仍舊沒有動作,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皇后終於忍不住開口:“玉凝郡主似乎並沒有向本宮行大禮?本宮聽聞西王府家教慎嚴,爲何玉凝郡主這麼長時間還未學會宮中禮儀?”
蘇凝皺眉,這是直接先發制人了?說她家教不好?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十年前,皇上就給了蘇凝一道聖旨,對所有的人都不需行大禮,蘇凝無法違抗聖旨,只能給娘娘行點頭之禮了。”蘇凝不緊不慢道。
皇后聽蘇凝如此說,眼底閃過一絲惱怒,極好的掩飾了。面色一變,笑道:“都說凝兒聰明伶俐,今日一見本宮心裡也喜歡的不得了。雖說皇上聖旨在那,可是本宮也算是你的長輩了,你給長輩見禮也是應該的。”
笑眯眯的一口一個凝兒,一口一個長輩,這皇后臉色變的比變天還容易。讓蘇凝根本無法拒絕,可是蘇凝腿腳不便,自然無法行大禮,這皇后就是想看她的笑話。
蘇凝點頭,不卑不吭,“按理說給長輩行大禮是應該,蘇凝心裡也是極爲尊重皇后娘娘。奈何黃命難爲,若是他日被人知道了蘇凝罔顧皇上的聖旨。知道的是尊敬皇后娘娘您,要是不知道的,恐怕誤會成蘇凝和皇后娘娘違抗聖旨,那可是抄家滅祖的大事。”
蘇凝的話說的在情在理,要是皇后執意讓她行禮,那就是不通人情,更或者是違抗聖旨了。
皇后本來也沒想在這件事情上對蘇凝怎麼樣,就是看她不怎麼順眼,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罷了。怎知下馬威沒給成,反倒是讓自己惹了一身的不痛快。
臉上僵了僵,扯了下嘴角,強笑着咬牙道:“凝兒可真是口齒伶俐啊。”
蘇凝幾乎能聽見皇后的極力壓制自己怒氣的咬牙聲,輕輕一笑,淡漠疏離,“皇后娘娘過獎了,蘇凝向來都是實事求是,若是理虧想來也是不能出現在這鐘粹宮。”
“那麼錦少也是被你這一張巧嘴給迷惑了?還是被你這副容貌給勾住了魂?”皇后問。
蘇凝面色一冷,淡淡道:“皇后娘娘慎言,錦少與蘇凝如何,恐怕娘娘並不知曉內情。所知道的想必也是聽旁人嚼出的舌根,既然是道聽途說,自然是做不得數的。皇后娘娘乃是一國之母,整個楚晉人的母親,母儀天下,一言一行都在所有人的眼裡。至於蘇凝用什麼迷惑錦少,還是用什麼勾住了錦少,這些皇上都還未曾過問,皇后娘娘還是夫唱婦隨比較好。”
皇后冷笑,“果然生的一張巧言厲色的嘴,難怪錦少甘願爲你得罪本宮。難怪越兒都已經成親了,還對你戀戀不忘,導致惹惱了錦少,落得有家不能回。”
蘇凝已經對她失去了興趣,轉動輪椅,聲音冷漠:“如果皇后娘娘是來跟蘇凝討論大皇子被貶的緣由,那麼皇后娘娘真的是找錯人了,不管與蘇凝有沒有關係,都是大皇子咎由自取。想必皇后娘娘也累了,蘇凝就此告辭了。”剛說完就推着輪椅朝門口而去。
“來人。”皇后見蘇凝一點面子也不給她留,厲聲道。大殿內頓時出現十幾個侍衛,蘇凝掃了一眼這些人,想來是早就埋伏好了的。
“只要拿住了你,錦少還不是要乖乖的聽我家越兒的?”凝轉身,望着皇后,見她面上的得意,冷冷道:“皇后娘娘不會以爲蘇凝什麼都沒準備就來了鍾粹宮吧。”
“什麼意思?”皇后皺眉,心裡有一絲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蘇凝不想與她多說,準備喚暗處的人。
“讓她走。”蘇凝還未來得及喚暗處的人,大殿門不知何時被人打開了,藍君越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勾了出他極好的身材和麪容。面色冷淡,掃了一眼蘇凝平靜的臉頰,淡淡道。
“越兒。”皇后眼中露出不贊同,蘇凝眼底也是不解。
藍君越掃了一眼攔住蘇凝去路的侍衛,眯起眼睛,一絲危險氣息溢出,“沒聽見?”話一落,侍衛紛紛推開,給蘇凝讓出一條路,蘇凝儘管心裡不解,但是她也不想做多逗留,直接出了殿門。
跟等候多時的靜泉一起出了鍾粹宮。
蘇凝走後,皇后屏退了所有人,看着一臉悠閒的藍君越,氣不打一處來,“你知不知道這次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沒了?”
藍君越此刻擡眼看着皇后,眼底一片諷刺,冷笑:“蘇凝,風雲閣閣主,這幾年風雲閣爲何風生水起,卻無人敢殲滅?前幾天楚晉的皇家隱衛最精銳的一百多人進了郡主府就沒再出來。你不要告訴我,你這十幾人,能比得過皇帝手上的隱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