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他吃?
她……她沒有聽錯吧?
和和一臉不知所措,內心也拼命狂跳,她要怎麼說?她要怎麼做?
蕭海他這是開玩笑的吧?受到什麼刺激了嗎?
“我……我……”
只是這時候,蕭海卻鬆開了和和的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只是開玩笑而已,不用忙了,我吃麪就行了,趕快吃吧,不然面就糊了,吃完就去休息吧,時間也不早。”
“……,嗯。”還沒見過這麼冷的開玩笑,此時的和和心裡不知是失落,還是平靜,回頭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了看坐在她對面的蕭海,他很安靜的低頭吃麪,而她自己,拿起筷子,又再次不自覺的看向對面的他。
這種日子能看見他坐在自己對面吃飯的日子雖然不多,但是已不算是以前感到奢侈的奢望,心裡也不會很激動,很震撼,感覺就很溫馨,很像真的一家人那樣的感覺。
只是,平靜表面的他們,其實已經是各過各的簽了秘密離婚協議的同住在一起的室友而已。
只要孩子出生不久之後的未來,她就要就此離開。
那麼這樣能坐在一起面對面吃飯的日子,其實也是挺少的,挺珍貴的。
蕭海吃了一口面,然後擡頭看到了和和正在看着他的樣子,用眼神示意了和和一下動筷子吃麪的意思,和和木訥了一下,然後抿起嘴脣頷首夾起麪條吃了起來。
和和把碗端了起來,這餘眼的視線就發現蕭海夾着麪條頓在半空中,擡頭就看到了蕭海在看着她,“面不好吃嗎?”
“不是……還行。”說着,他把夾起在半空涼了一半的麪條又泡進湯裡,“你不是說回來有話跟我說麼?”
“說……什麼?”和和嘴裡嚼着幾根咬斷了的麪條,一邊用牙齒細切面條,一邊在想蕭海要她說的話,然後就想到了自己的給他的電話留言,說回來再詳細說,“哦,那個,那個在超市那裡遇到一個生病的朋友,……呵呵,你看我這懷孕了記憶就不好了,幫忙帶他去看病,卻把自己的包包跟手機都漏在超市那裡了,幸好也沒被人撿走。”
和和一邊小心翼翼的說着,一邊心裡在揣測會不會就是因爲她對自己錢包鑰匙大意的漏掉在公共場合的地方,而讓蕭海在生她的悶氣呢?還有居然讓他守在這裡而無法離開,可能就是這個關係。
蕭海一邊吃麪一邊聽和和對他的“詳說”內容。
大致內容跟留言的差不多,感覺就像一個復讀鸚鵡在重複留言那樣。
蕭海頓了一下手裡筷子夾麪條的動作,他的視線並沒有看着和和的臉,而是盯看着桌面,“你那是什麼朋友?病情很嚴重嗎?需要你急得連自己的包都丟下不管,我接了超市那邊工作人員說,他們說看了錄影說你走得很急,你那朋友重病倒地面去了?”
蕭海不動聲色的說出自己的“假設”,跟提醒和和得給他說“那是什麼朋友”,這幾個點上。
和和也停下了吃麪的動作,眨了眨眼睛,筷子在半空中空夾了一兩下的動作,這都顯示着此時的和和在想着要怎麼回答蕭海所問的問題。
“就……就一個很久沒見的朋友,之前鬧了點矛盾很久沒見,然後再次看到他卻病懨懨的樣子,他當時咳得很厲害,帶他去看病的時候,醫生說再晚一點就要變成炎症什麼的,……”和和說着說着,這就把頭低下,“所以……所以怕他不去看病,拖着就急着帶他去看病,不小心把包包給忘了,蕭海,你是不是在生我把包包忘在超市那裡去了?我也知道,如果不小心被壞人撿到的話,然後進來這個房子……”
“不是,我是怕你人出了什麼事請,然後又聯繫不到你,我是在生自己的悶氣,你別想那麼多了,趕緊吃,吃完就去洗洗睡了吧,你那朋友沒什麼大問題吧?”
蕭海嘴上說沒事,其實心裡酸楚得很,沒想到以前是黎和和在等他,現在他也有這麼一天等她回來的時候,雖然從醫院那裡看到她照顧那個他的場面讓他難受的離開,然後在家等了一個多小時,這一個多小時都讓他感覺就好像度日如年那樣,他幾乎是每隔幾分鐘就往牆壁上的鐘看了過去。
這女人就是在避重就輕的跟他說事情,就是沒提那個所謂的“朋友”到底是誰!男的還是女的!
“嗯,打針了好了很多了吧,估計……”和和麪對蕭海如此對周氧的“關心”,心裡更加決定不能告訴他,她的這個朋友就是“周氧”,並且她還跟周氧約好了明天再陪他去打點滴。
原因就是醫生開了單子必須得打三天的針水,而周氧則固執的決定自己打一天就行了,於是和和就革令下來,必須得“陪”他去打!
然後周氧就沒轍了,並且很勉強的同意。
蕭海快速的端起大碗,把湯麪的湯兩三口嚥下,似乎想要把咽喉那卡着的酸楚的感覺嚥了下去那樣。
連湯底一點都不剩的吃光,放下大碗在桌面,眼神顯得有點嚴肅的味道,看向了和和問:“男還是女的?”
這個話題最終還是被迫提起,被他心裡那種怪異的酸澀與淡淡對和和有意隱瞞一些事實而泛起的怒意逼得提了起來!
此時低着頭吃麪的和和已經聽到了蕭海那帶着隱隱怒意的聲音問話她,她不知道此時自己的心裡聽到這讓她提心吊膽的問話是什麼樣的感覺。
心臟這裡又驚心又竊喜的跳動着。
驚心是害怕自己不小心漏嘴了把周氧說了出來怕蕭海不高興,竊喜的是她好像隱隱感覺到蕭海好像有那麼一點對她這個“朋友”吃醋的感覺,不知道這個感覺是不是錯覺,總之此時她的心有點亂了。
“女……女的。”和和夾了一口面吃進嘴裡含糊的說道,在掩飾自己此時心慌慌的感覺。
“……”
呵……居然在說謊了。
聽到和和那既含糊又結巴的兩個字“女的”,蕭海的手差點要把手裡捏得筷子給折斷了去。
好一會兒,爲了防止筷子被自己氣的折斷,蕭海把筷子不輕不重的放在桌子上,嘴角勾起淡淡的澀意,“我吃飽了,麪條很好吃,你那個‘女性’朋友估計也有男朋友跟丈夫什麼的吧?你都身懷六甲的樣子,應該要先照顧好自己纔對,別太辛苦自己了,剛剛我看你十點多才回來,差點以爲你在外面有事情就要跑出去找你了,以後你朋友有什麼事來着,你可以跟我說,我替你去給‘她’幫忙幫忙就好了,知道沒?”
蕭海起身,伸手撫了撫和和的發頂,只是他的眼神卻柔和不起來,然而把視線放平在桌面那邊的和和卻看不見,“黎和和,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呢,至少還有我這個‘室友’在呢,是不是?你的‘朋友’就等同也是我的‘朋友’啊,而且你現在挺着大肚子,也是不怎麼方便的樣子,‘她’要是個聰明的人,也應該看得出,不應該麻煩你纔對,……好好休息,我回房了。”
“……嗯。”
和和聽了蕭海這帶着明顯的話裡有話的話語,頓時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那樣。
這什麼她朋友,也是他朋友提起來很繞口好像是什麼意思,又好像沒什麼意思,她聽着有點腦袋胡亂了。
可是有一點的是,她倒是聽明白了,他在提醒她不要讓她的朋友來麻煩到現在身懷六個月肚子的自己。
如此霸道的對她下了不要讓自己的朋友來麻煩此時懷孕的自己的命令,卻把話說得雲淡風輕的樣子。
倒是讓和和開始感到有點壓抑起來了。
而蕭海則在房間裡甩了一下枕頭髮泄自己憋在心裡無法發泄的怒火,牀單,被枕全都甩在地面上。
最後又收拾起來,然後故作全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去衣櫃裡收拾衣服去洗澡,他發現自己居然等黎和和回來,等到現在這個鐘點都還沒洗澡……
洗完澡從浴室走出的蕭海,卻發現大廳的燈還在點着,走了出去,卻發現黎和和還在大廳的沙發上坐着。
他輕手輕腳的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發現和和居然坐在沙發上走神的模樣,眼神凝聚在一角上,似乎是在看着前方的茶几,其實卻並不是。
居然連他走過去都沒有任何的發現。
“你在想什麼,還不睡覺?”蕭海來到和和麪前,坐到她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恍惚回過神來,和和眼神微驚,但很快的恢復原來的樣子看向隔壁的蕭海,“我……想吃飽了先坐一會兒,然後再去洗澡睡覺,你還沒睡嗎?呃……”忽然的,和和皺了皺眉頭撫了撫已算是很圓的肚皮。
“怎麼了?”眼看和和居然撫着肚子,蕭海緊張的問道。
“他……他在踢我!”和和瞪大了眼睛看向蕭海,“肚子裡的寶寶在踢我……”這孩子隔着肚皮踢動的舉動讓和和感覺到肚子裡的生命,語氣也顯得有點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