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驚愕下,她像個虔誠的信徒,閉眼親吻着他的額頭、鼻尖,嘴脣,四目相對,他的眼裡是她,是他的整個世界“張智柯,你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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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智柯,你已經順利刑滿釋放,希望你能做到遵紀守法,順利平穩的融入社會,你是否能做到?”
“是。”
“你還有什麼需要反映解決的問題或者其他合理要求?”
“沒有。”
男人披着黑色夾克,站在大門口,入冬的太陽明豔且刺骨,一輛紅色的寶馬掐的點停到他面前,剎車一踩揚起黃土,
“猴子,上車!”是他的好友魏孝坤來接他,他上車後,騷氣十足的寶馬揚長離去。路上男人低頭不語,魏孝坤一如從前那般的聒噪,好像要把他不在的這三年所發生的事情,一鼓作氣全部告訴他。下個星期五就是除夕,魏孝坤都替他想好了,今天先回公寓收拾一下,打打麻將,見見其他人,新年新氣象。
“哥,林瑞有消息麼?”
“沒有啊,你出事後這崽子溜的比誰都快,快別問他了。”
在監獄裡度過的這3年,讓張智柯以爲自己坐了一場噩夢,回想到出事的當天,林瑞賭博被高利貸追上門,他躲躲藏藏一路,最後只能找猴子求助,那天正好是張智柯在玉城苑留宿一晚,聽到敲門聲,張智柯一開門,林瑞就跑進客廳,還沒來得及藏起來,就被5、6個手拿棍子的人踹門而入,一時間場面混亂。
張智柯的母親原本已經歇息了,突然聽到客廳的動靜想要報警,但看到一個拿匕首的人衝向了張智柯,來不及思考,便擋在他身前,大理石地板頃刻間被染紅。
張智柯急紅了眼,拿起地上的刀捅進對方腹部,警察的及時趕到,才遏制了他的悲劇。但不幸的是,他母親的生命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天,張志雄匆匆趕到醫院,哭的像個孩子。
最後法院判決張智柯因過失傷人服刑期3年,自那件事之後,林瑞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聯繫不到了。
短短3年,張智柯如同換了一個人,變得不愛說話,抽菸更兇了,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烏雲籠罩在他的頭頂。
回到公寓後,傢俱依然拿白布蓋着,魏孝坤這廝唸叨了半天打麻將,這不,乾脆直接買了一麻將機放在張智柯家裡,等人齊之後,直接開打。
“猴子,我還記得以前咱在一個院的時候,嘿,恐龍放炮直接把何叔家的玻璃給炸了,他爹二話不說,大過年的,拿的棍子追着滿院打”他扔出個紅中,左腿還不停的抖着。
魏孝坤和毛蛋像以前一樣互相開着玩笑,張智柯咬着煙並沒有搭茬,坐在他對面的是何宇,三年不見何宇長高了不少。
張智柯手機響了,是何叔打過來的催何宇回家,他將牌推倒,看了一眼何宇,何宇心領神會,披上外套就要開門走,魏孝坤也站起來,從包裡拿出一盒中華丟給何宇,又像一灘泥一樣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
“你要不抽就給你爸,跟他說我明天帶上恐龍上你家賠罪去,看看需不需要安玻璃。”
“魏孝坤你大爺”恐龍將麻將扔了過去,看着何宇離開後,二人又想支支吾吾的說些什麼,眼皮子都快眨飛了,要說的無非是想讓張智柯回家看看,爺倆坐下來把當年的事情說明白,這可是親的父子又不是仇人,這大過年的不回家也不是回事啊,問題不簡單,操作起來也很麻煩,誰也不想點他的炮。終於,5分鐘後魏孝坤清了清嗓子說道:
“哥,你說這除夕,是一個團圓的日子,有一首歌叫《常回家看看》,要不,你也回家看看?”雖然這房子是地暖熱的很,但是聽他說完,恐龍默默地把大衣穿上了,心裡祈禱着張智柯別揍他倆。奇了,只見這大佛點了點頭,還打了一哈欠閉着眼說
“好,你們回吧。”這兩人聽完,腳底就跟抹了油一樣,扭頭還說了句“哥,要不你明天和我們一起吧,明天電話聯繫啊。”門輕輕一合,房間陷入了沉寂。
張智柯還坐在椅子上,房裡唯一的光源就是頭頂上的吊燈,他嫌亮“啪”關了,飛蛾散了,0點反而熱鬧起來,是煙花炮竹的聲音,縱然轉瞬即逝,但依舊把屋裡照亮了。
他咬着煙走到窗前,玻璃映射出面孔,除夕夜,萬家燈火,“要是死在這房裡一時半會兒也沒人會知道,大概一個月後鄰居會狂敲他家的門,因爲自己的屍臭會遍佈整個樓道”他時不時會蹦出這樣的想法。
時間一點點流逝,他繼續與黑夜爲伍,好似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