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你可能吃不了太多食物,所以還需要這……”李瓊面對不同的病人,有不同的對待方式。
對付耿雨楠,她也有招兒,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停地在耿雨楠耳邊唸叨,等她煩了厭了,自然就乖乖順從了。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說不過你,喏,只要你還能找到可以扎針的地兒,你就儘管打吧。”耿雨楠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將自己那隻“千瘡百孔”的手舉到李瓊面前。
而李瓊再怎麼說都是個資深護士,經歷過大風大浪,見過不少各色各樣的病人,比耿雨楠可憐多得多的,大有人在,她那雙手,頂多也只能算箇中等程度“損傷”。
耿雨楠應該是沒見過那些更最慘的,幾乎天天針不離手,藥不離嘴。他們的手,纔是最讓年輕護士爲難的,因爲根本找不到一處可以落針的地兒,簡直比初生嬰孩的經脈還難把控。
當然,耿雨楠不需要知道這一點,因爲在她看來,自己現在已經很可憐了。而景立驍也同樣很心疼她,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是躺在牀上的人。
“李瓊姐,這兩瓶藥水打完,我可不可以申請出院啊?”既然醫生還沒來查房,耿雨楠閒着也是閒着,就從李瓊口中探探口風,如果她也說沒問題的話,自己想出院就不是什麼難事兒。
“你要出院?”李瓊頭一次聽到如此不負責任的話,雙眉慣性地微蹙,不滿地說道,“不行,你的身子還沒好透,現在出院,萬一再出點事兒,後果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李瓊本不想給耿雨楠壓力,但瞧見耿雨楠如此任性,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兒,她身爲耿雨楠的護士,不得不出聲提醒她。
“李瓊姐,你這麼說也太誇張了點吧。”耿雨楠還以爲李瓊是故意嚇她的,不是有這種說法嗎?醫生總喜歡把病人的病情往大了說,還不是想讓病人在醫院多待幾天,這樣多賺有錢病人的口袋裡的錢嘛。
不過,她覺得李瓊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她這麼說,難道還有別的原因嗎?
“你,跟我出來。”景大BOSS不像耿雨楠反應慢半拍,從李瓊嚴肅地對耿雨楠說出那番警告的話,景立驍就時刻注意着李瓊臉上表情的變化。
從始至終,她都是那副嚴肅,不苟言笑的模樣,尤其是聽到耿雨楠說自己要出院的事情,言語之間更是透着堅決反對的意思。雖然她不是醫生,但她是專業的護士,其敬業和專業程度,不亞於醫生。
景立驍剛看到她第一面的時候,雖然不太喜歡她脾氣,但她的工作能力,他是充分認可的。因此,相比於聽醫生的建議,他對她的強烈反對,更感興趣。
“說吧。”
“我看過耿小姐之前的病歷,她之前腹部受過傷,動過手術,雖然後期得到了休養,但並未完全康復。之後,耿小姐又被乙醚侵擾,再次破壞了身體代謝的修復功能,讓原本就脆弱不堪的身子,在吸收了乙醚這種低毒物質之後,紊亂了機能系統。”
“現在的她,看似大病初癒,表面上好像沒事兒,但實則,身體遭受了重創,想要恢復,又豈是三兩瓶吊針就能解決的?”李瓊見景立驍沒有反駁她,看來他是個明事理的人,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勸得住耿雨楠,讓她老老實實呆在醫院,不要到處亂跑。
“甚至,我懷疑——”其實李瓊心中一直有個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可覺得說出來,景立驍也未必幫得上忙,但不說的話,自己心裡又堵得慌。 ¸ttκa n¸co
本想告訴給主治耿雨楠的醫生,但今天一整天,她都沒機會見到他,所以她才一直把那個懷疑放在心底,遇上了景立驍,不知爲何,她居然有衝動要把這件事說出來。
“什麼?”景立驍擡眸,看了眼李瓊,示意她繼續說。
“按理來講,耿小姐的身子不應該這麼差,當時耿小姐做完手術之後,有沒有遵醫囑,按時服藥,按時回醫院來複查?”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
瓊豁出去了,不管景立驍信不信,她都要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這不僅僅是爲了解除她的疑惑,更是對耿雨楠負責。
“藥是按時按量服用的,此外,家裡還有一位家庭醫生,給她開了點藥,聽說是配合醫院的藥一起用,效果很好。”景立驍將自己要說的話,打在手機上,然後拿給李瓊看。
“配合一起用?”李瓊疑惑了,從來都只有聽說藥與藥之前會有相沖的作用,哪裡還會有相互配合的藥,就算有,那也應該是中藥裡面的。
然而,醫院開給耿雨楠的,全是西藥,而且不需要所謂的相互配合的藥。
“那個家庭醫生可靠嗎?”綜合以上所有猜測,李瓊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麼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家庭醫生有問題。
“可靠。”這一點,景立驍毋庸置疑,張醫生從很早之前就開始跟着自己,景家別墅裡的所有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他瞧得病,而且,他也沒發現張醫生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更何況,耿雨楠是他老婆,也算是景家別墅的女主人,張醫生沒道理去害耿雨楠的。
“不管你信不信,話我撂在這裡。查不查,是你的事兒,我只希望我的病人能健健康康的。”李瓊對待自己的病人,都是一視同仁的。既然,耿雨楠是她在這所醫院接手的第一病人,那麼她就會對她負責。
“好。”雖然景立驍還是不相信張醫生會背叛自己,背叛景家。畢竟僅憑李瓊毫無根據的猜測,就冤枉在他家服侍多年的張醫生,說不過去。
更何況,要是張醫生真心背叛自己,他大可以帶着人,去到景家別墅,把景浩還有耿雨楠都綁架走,向他來勒索贖金,這樣來錢的方式,豈不更快更有效?
可李瓊的懷疑,景立驍雖然不太相信,但試試也無妨。
第二百二十七章 暗殺失敗
“我是來殺你的。”薄淼覺得耿雨楠挺有趣的,想逗逗她,看她還記不記得自己。
他故意壓低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像一個嗜血的殺手。當然,真正的殺手,從來不會主動告訴獵物,自己要對他下手。
因爲有那個時間,獵物早跑了。
薄淼原本確實要悄無聲息地殺了她,當然,前提是他認爲自己要殺的對象是個陌生人。偏偏那個人是耿雨楠,而且她又救過自己,他不能恩將仇報。
更何況,他對她有興趣,所以,這次暗殺行動,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敗績——不戰而敗,主動放棄任務。
當然,他不僅不會殺她,反而還要保護她。既然有人僱自己來殺她,而他不成功,那麼肯定還有後來者。雖然他不知道究竟是誰要耿雨楠的命,但只要有他在,就不會讓她掉一根頭髮。
再說,自己是幽冥鬼蜮的主人,他都殺不了的人,暫時還沒人敢繼續接這筆買賣。耿雨楠還能暫時安全一陣子。
“殺我?”耿雨楠聽到來人如此直白地說明來意之後,着實爲他的坦白震驚了一把。當然,也被自己的身份給嚇到了。
居然有人買兇殺她,爲什麼呢?她自認沒得罪過誰啊,無緣無故地,幹嘛要殺她啊!就算要殺她,也得給個說法吧。
“喂,你知不知道,是誰要殺我?”耿雨楠聽到有人要殺她的消息之後,不僅不躲反而好奇心爆棚到去向殺手詢問買主。
薄淼再次被耿雨楠奇特的腦回路折服,如果今天來的不是他,恐怕此刻,耿雨楠已經是個死人了。
薄淼已自爆身份,按理來說,耿雨楠此刻應該想的是如何從他手上逃走,而不是關心誰要殺她,命都快沒了,知道是誰要殺自己還有什麼用。
最好玩的是,耿雨楠居然對殺手毫無防備之心,薄淼不知道該說耿雨楠是天真無邪,還是真心傻,傻出天際。
“不知道。但我知道另一件事……”薄淼一步步逼近耿雨楠,眼中故意露出殺手會有的嗜血殺意,希
望能看到耿雨楠害怕的神情,然而,耿雨楠的表現,再次薄淼大跌眼鏡,不是失望能形容的。
“知道什麼,知道你跑錯病房殺錯人了,還是你看到這麼可愛的我,不忍心下手了呢?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天生麗質難自棄,像你這樣的殺手……”
耿雨楠都還沒看到薄淼是如何出手的,她的脖子已經被他給掐住,只要他稍稍加重力道,她立馬就會一命嗚呼。
“怎麼樣,現在還能說笑嗎?”低沉的嗓音帶着戲謔,嘴角勾起一抹詭秘的弧度。
“當,當然能。”耿雨楠勉強擠出一抹笑意,澄澈的目光望着他的眼眸,冷靜地一字一句說道,“我知道,你不會殺我。”
“哦,爲什麼?”薄淼的心思被她給看穿了,但他並不惱怒,只是好奇,她是怎麼看出來的。他自認僞裝得不錯,殺手該有的氣息他半分都沒掩蓋,狠意外露,她是從哪裡看出破綻的。
“你在裝,裝狠,裝兇,裝殺手。”
頓時,耿雨楠感覺自己脖子上被束縛住的外力褪去,而薄淼從容地坐在她牀邊,跟景立驍常坐的位置,正好相反。
“你說我裝?”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對他的評價是說他裝的。當然,其他人也沒機會對他做出評價。因爲,見他真面目的,除了耿雨楠,其他都是死人。
“是啊,哪有殺手殺人之前會自報家門的,還有,你要是想殺我的話,早可以動手,根本不用跟我講這麼多廢話。”
“還有呢?”與耿雨楠相處越久,薄淼越發現,她身上有好多吸引他的地方,想要擁有她的心越發強烈。
等他從現在的位置上退下來,一定要帶着她一起迴歸普通人的生活,做一對平凡夫妻。
“還有嘛,你的廢話太多了。”耿雨楠搖了搖頭,對薄淼破綻百出的刺殺行動批判得一文不值,“哪有殺手像你這麼囉嗦的。你難道沒看過那種電視劇或者電影裡面演的。殺手一出場,手起刀落,被殺目標還沒看清殺手的長相,就一命嗚呼了。”
爲了生動形象地描述自己的看法,耿雨楠還配上了肢體動作,毫無防備地跟薄淼聊着天,好像他根本不是殺手,也不是陌生人,而是相知相識的老朋友。
“喂,你傻了?”耿雨楠說完之後,發現薄淼傻傻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像被人點了穴道似的。
他一直捂着臉,難道不熱嗎?當然,耿雨楠並不否認自己對他的臉,充滿好奇。
所以,各種因素的促成之下,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迅速揭下薄淼臉上的醫用口罩,他幾乎在同一時間反應過來,但還是慢一步,口罩已剝落,他的半張臉露了出來。
等他完全擡起頭來,一張熟悉的臉映入耿雨楠的眼簾,她大吃一驚,嘴巴都合不攏了,“是你?!”
“是我。”薄淼不常笑,但自從遇上耿雨楠,他發現,自己總會不由自主地彎下眉毛,揚起嘴角。
“你怎麼又來了?”耿雨楠見到他,除了吃驚外,就沒有其他的情感了。剛纔說了這麼多話,嘴巴都幹了,她旁若無人地拿起牀頭櫃上的一杯水,“咕嚕咕嚕”喝上好幾口,這才緩解了口乾舌燥的不適感。
“你不想見到我嗎?嘮叨的女人。”他對她那叫一個心心念念,可她似乎對自己沒什麼想法。
“誰想見到你啊,第一次見你,你渾身帶血,被人追殺;第二次見你,幹嘛,你要玩COSPLAY,還是又被人追殺,偷了見醫生的衣服,躲進我的病房來避難?”
“是啊,我在躲避仇家。反正你已經救過我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嘛。救一次也是救,救兩次也是救唄。”
薄淼不介意順着耿雨楠的話往下接,就讓這個誤會持續下去,好像也不錯。
“我說,我們倆的孽緣要不要這麼深,怎麼我每次見到你,你都在逃難呢?”耿雨楠笑嫣如花,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明顯閃爍着無盡的陶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