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夫人,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對,請您責罰我。”對方認錯態度相當誠懇,耿雨楠甚至在迷迷糊糊之間還聽到雙膝跪地的聲音。
她猛然驚醒,扭過頭一瞥,果然瞧見一直服侍她的貼身僕人跪在她牀邊,低下頭,要多謙卑就有多謙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不對啊,是不是她醒來的方式不對呢?
平常那個對她愛搭不理的小僕人,今兒的態度怎麼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難道說,眼前的一切都還是夢境,這個僕人也是假的?
有可能,她一定是還沒睡醒,所以看到的全是幻覺,幻覺啊!耿雨楠自我催眠着,然後躺回到牀上,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夫人,是我錯了,請您一定要原諒我,我再也不敢吵您了,您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等您醒了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立刻吩咐廚房去給您做,保證不會餓着您。”
那個小僕人喋喋不休地嘮叨着,在她耳邊嗡嗡嗡,聽上去非常真實,不像是做夢啊?
耿雨楠突然從牀上彈坐起來,冷不丁湊到小僕人臉前,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回夫人的話,我不敢。”那個小僕人嚇得後退好幾步,好像耿雨楠會吃了她似的。
“你很怕我?”
“回夫人的話,以前都是我的錯。對您無理,對您不敬,是我該死。如果夫人您要懲罰我,我絕無怨言,只希望夫人能消氣。”
耿雨楠聽完這番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還是之前那個高冷範十足的小女僕嗎?短短一天時間,她的變化也忒大了點吧。
“你是不是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妹啊?”耿雨楠被她鬧得也睡不着了,乾脆從牀上坐起來,那個小女僕相當有眼力見,立刻從地上站起來,給耿雨楠把靠墊枕上,讓她坐得舒服些,然後繼續跪在原地,等待耿雨楠的“懲罰”。
“回夫人的話,我沒有姐妹,我是個孤兒。”提到這個點時,她的眼中
閃過一絲兒落寞,隨後被謙卑代替,默默地跪在地上不說話。
“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耿雨楠沒想到自己無意之中觸碰到她的傷心事,撕開了她的傷疤,心中有些愧疚難當。
“夫人不必跟我道歉,反而是我該向夫人賠不是,之前我對夫人態度不佳,還請夫人大人有大量,能原諒我以往犯下的種種過錯。我保證日後對夫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像莊嚴宣誓似的,耿雨楠發現,這個小女僕看自己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之前的傲慢敷衍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忠誠謙卑,甚至還有些一絲敬畏。
“你到底是怎麼了?我有點不習慣你這個樣子,我覺得你還是之前的樣子,更好。”耿雨楠受不了有人對她,跟對薄淼一樣,把自己使勁兒往塵埃裡藏,然後將她還有薄淼捧得高高的。
看他們的目光也不像是在看普通人,而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神靈。耿雨楠受不了被人像神一樣的膜拜,她寧願做個普通人,逍遙自在。
“對不起夫人,以前都是我不懂事,衝撞了夫人,夫人若要罰我,我心甘情願,絕無半句怨言。”那個小女僕惶恐地給耿雨楠磕起頭來,嚇得她立馬側過身子,把小女僕給扶起來。
耿雨楠自認萬萬受不起她的這份“大禮”,她可不想折壽。689089
“我不會罰你,也不會計較你過去的一切,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耿雨楠微微皺了皺眉,若是再不將這頁翻篇,恐怕這位喋喋不休的小女僕會一直向她認錯個沒完。
“什麼事情,夫人您儘管吩咐,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個小女僕的臉上閃過一絲歡喜雀躍之情,興奮地差點沒從地上蹦起來。
“薄淼怎麼樣了,好點了沒?”耿雨楠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漫不經心地問着。
“都是夫人您的功勞,主人已無大礙,多休息幾日便能痊癒。今天早晨還未甦醒,撒醫生說這是正常現象,不出意外的話,下午湖
人應該會醒過來。”
“我是你的夫人對不對?”耿雨楠忽然想到一件更加迫在眉睫,不得不辦的事情,得趁着薄淼還沒醒過來之前搞定。
“不。”那個乖巧的小女僕突然反駁了耿雨楠的話,讓她愣得出了神。
“您是我們所有人的夫人,也是主人的夫人。”耿雨楠着實被嚇了一跳,還以爲自己的話又不好使了呢。
“那好,既然我是你們的夫人,那我現在就要下達一個命令,你們聽是不聽?”
“聽,但請夫人吩咐。”那個小女僕眼中閃着精光,夫人(耿雨楠)這還是第一次給他下達命令,她必須完成得漂漂亮亮,才能不辜負夫人的信賴。
“我要你吩咐下去,誰都不能在薄淼面前提起,我給他獻過血的事情,否則家法處置。”耿雨楠還真是不知道這個城堡有沒有家法,但脫口而出她覺得說得很是順溜,當然,也爲了嚇嚇他們。
其實這座城堡,還真有一個家法。只不過,這個家法有別於其他的,一點也不拐彎抹角,但卻相當殘酷,只一個字——死。
所以,當小女僕聽到耿雨楠提到家法,立馬聯想到家法背後的深意,嚇得渾身顫抖,連忙迴應着說道:“是,夫人,我一定不會告訴主人,是您給他輸了血,我一定不會。”
“你先下去吧。對了,我有點餓,讓廚房隨便做點吃的,我想墊墊飢。”
“是,夫人,我馬上讓廚房去準備,也會將您的話帶給其他人,我們一定不會觸犯您的命令。”那個小女僕站起來的時候,雙腿還發軟了一下,踉蹌幾步,差點沒摔倒。
她是有多害怕自己,耿雨楠鬧不明白,難道自己有什麼說錯的地方嗎?不就是不讓他們把她給薄淼輸血的事情說出去嗎?那也是爲他們考慮的呀。之前薄淼不是說過,若是她少了一個頭發,就得要他們陪葬嗎?
這回她給薄淼輸了那麼多血,等他醒過來,知道這件事,還不把那些無辜地僕人一個個往死裡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