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178只要她在身邊……
“雲小姐,很高興我們再次見面。”柴峙行一雙如鷹般的眼睛裡噙着笑意,微眯的眼神中滿是算計。
雲傾防備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柴峙行能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巧合。
她在江城生活了五年,從未見過這位老人,上次見面,如果說他和傅彥彧認識,可兩人的談話卻讓她感到一絲暗線崩在心底,多少有些劍拔弩張。
“您好。”客氣禮貌地打了聲招呼悅。
“雲小姐這是回市區?”
柴峙行看了眼站牌,只有一輛車,而云傾等車的方向正好是通向市中心的攙。
“老朽正好回市區,雲小姐不嫌棄的話,正好搭個便車。”
“不用了!”
雲傾擺手拒絕,看了看時間,不想讓氣氛變得尷尬,又補充一句:“麻煩您了,不過公交車馬上就來了,時間還早,我正好坐公交車回去。”
柴峙行面色微沉,收起一派和煦,沉着聲問:“如果老朽要和雲小姐談談傅總的父親,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雲傾看着車外快速後退的青松,手指捏着包,想到柴峙行剛纔說的那一句話。
她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等了半天,卻沒有聽見柴峙行有繼續開口的意思,她紅脣緊抿,想要出聲問一問。
車輛正好停在紅綠燈口,車廂裡一片寂靜,只聽一旁傳來柴峙行渾厚蒼老的嗓音——
“雲小姐見過傅總的母親?”
一句問話,語氣卻透着肯定,能問起她小時候的事,十有八
九是調查過的。
雲傾側頭看了眼,嗯了一聲,算是作答。
關於傅彥彧的事情,她並不想和別人多說。以前的歲月,並不見得有多麼好,卻是她心裡最珍貴的回憶。
更何況,在她的記憶裡,這是他最落魄、最無助的年月,她就更不會道與外人了。
“傅總的母親是位天才型的鋼琴家,18歲的年齡就在肖邦鋼琴大賽上獲得了冠軍,本來事業人生都剛剛起步,卻戛然而止。你不想知道這是因爲什麼?”
不知道柴峙行的話是什麼意思,雲傾捻着手裡的文件,沒有接話。
雲傾對傅彥彧母親傅暖的印象大概是漂亮優雅孤僻又冷傲,在她兒時的記憶裡,從未見過傅暖和村子裡任何人有過來往,她偶爾會在院子裡澆澆花,大多時候都在別墅裡不出來。可是,那令人悲傷又壓抑的琴音卻時常會從傳到雲傾的耳朵。
她小時候沒有母親,曾經問過少年時候的傅彥彧,他父親去哪兒了?是不是也去了天上?
那時,他是怎麼說的?
她想不起來,卻深刻地記得他當時的憤怒。
父親這個話題,是懸在少年心上的一把刀。
他和她的際遇不同,她的母親是去世了,纔回不來。而他的父親,在少年的心中,父親是拋棄了他們母子!讓母親鬱鬱寡歡、精神失常的罪魁禍首!
“這些年,想必傅總對這個問題也很困惑……”
柴峙行頓了頓,眯着眼看着身旁的小丫頭,見她面色微變,這才繼續道:“幸運的是,老朽有幸認識傅總的父親,如果雲小姐還有聽下去的意願,週五下午三點,老朽就在雲會所等你。”
雲傾捏着包,她的確想要知道傅彥彧的父親是誰?也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麼樣狠心的人才會將那樣珍貴的他給拋棄……
少年時代的傅彥彧讓她心疼,她沒有母親,卻完整地擁有父親的疼愛。
而他,雖然母親在身邊,卻沒有他們的愛。那些年少的歲月裡,他是怎麼被村民孤立,被同學孤立,而他又是怎麼在村民嚼舌根罵着私生子的日子裡走過來的……
他的少年時代,是縫縫補補的破娃娃,卻是她心裡唯一的娃娃。
雲傾看着車輛停下的地方,柴峙行倒是說話算話,堪堪將她送到市區便停了車。
雲傾抿了抿脣,手指放在扶手上,正準備打開車門,就聽見柴峙行冷漠的語調:“這是最後的機會,說不定哪天老朽就忘了。”
雲傾的手頓住,一時不知道如何做決定。
柴峙行也不急於一時,伸手遞過來一張名片:“想通了就打這個電話。記住了,我只給你一次機會。”
雲傾下了車,看着急行而去的三輛車消失在車流中。
她轉身朝公交站臺走去,看了看時間,準備去接陽陽放學。
剛走幾步,手機就響了起來,鈴聲急促,彷彿電話那頭焦急等待的人。
“剛纔在哪裡?怎麼不接電話?”男人語氣有些急,更多的是焦躁不安。
“剛纔……坐車,剛到市裡。怎麼了?”
“不是說了讓張繼接送?怎麼不在孤兒院好好等着?”
傅彥彧揉了揉眉心,二十分鐘前接到張繼的電話,知道雲傾早就離開了孤兒院。張繼打了幾通電話卻都沒有人接,電話裡提示的都是“您說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器……”
傅彥彧聽了,額前神經緊張地一跳一跳的,他感覺自己頭皮都要炸了。
結果他打去電話,結果也是同樣的。
在這焦急等待的二十分鐘裡,雲傾不知道,這個男人幾乎發動了自己在江城所有的勢力去尋找她的下落。
每一分鐘的等待裡都是煎熬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力量不夠強大。
這種不可控的危險一直潛伏在他的身邊,連帶着他的小丫頭都不可避免的受到波及。這一次不同於五年前,卻在心底生出了比五年前更深的恐懼感。
不是害怕她被人暗傷,而是,害怕,哪一天,她突然就不見了……
雲傾:“……”
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因爲下車時,柴峙行丟下的一句話:“這件事是老朽自作主張地和你說起,暫時不想讓第二個人知道。尤其是傅總,希望你知道我的意思。”
雲傾不知道柴峙行想要說什麼,關於傅彥彧父親的事,爲什麼只能告訴她?爲什麼不能讓傅彥彧知道?
她不懂,卻想等自己弄清楚了再告訴他。
“那邊有公交車,我就……”雲傾舔了舔脣,有些緊張地回道。
傅彥彧將車停在十字路口,看着前面的紅燈,打斷她的話,問:“現在在哪裡?”
聽到他話筒裡傳來的汽車鳴笛聲,猜到他可能已經在路上,雲傾看了看地標,老實地報了方向。
不一會兒,就見男人開着墨綠色牧馬人停在眼前。
傅彥彧半降車窗,男人眼神凌冽,濃眉緊蹙,分明還在怒火中燒,他盯着雲傾,像命令一個不聽話的孝,聲音很是嚴厲:“上車!”
雲傾看着他緊繃的下頷,乖乖地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她低頭去拉安全帶,眼前的車窗陡然升起。
她還來不及將安全帶扣上,身後就被一個身手矯健的男人壓制住,緊接着她的脖子上被男人狠狠地咬了一口,在她被疼的張嘴叫出聲的一刻,他迅速地用手臂扣住她的手臂,一手將她的腦袋擰到眼前。
雲傾手指緊緊地扯着安全帶,彷彿那是她唯一的寄託。
嘴脣上是男人噴薄的怒火,帶着懲罰意味地撕扯,她感覺嘴脣發痛,有些承受不住地,一個勁地朝後縮,無奈後腦勺被男人的大手按住。
她每掙脫一分,他的脣舌就更用力地拉扯一分。
不知道他從哪裡來的怒火,可是眼下,她卻只能先服軟,否則,她不敢肯定,他是不是會不會在這裡辦了她。
感受到她的伏貼,男人扣住她胳膊的手慢慢地鬆開,大手卻掀起一方一角鑽了進去。
片刻後,兩人分開,帶出脣上細細的銀絲。
雲傾額頭抵在男人的脖子上,紅着臉,小口小口地細細喘息。
“下次不要一個人坐車,不想麻煩張繼,以後就讓小李送你。”
小李是老宅的警衛員,雲傾記得,最近幾次出門都是他在接送,聽了傅彥彧的安排,她自然是沒有異議的。
晚上,雲傾被折騰的累了,圈着傅彥彧的腰,在他懷中拱了拱,尋了個舒適的位置睡着了。
而傅彥彧卻睡不着。
今天的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如果只是在公交上,怎麼可能會沒有信號。
他低頭看着懷裡安靜熟睡的小丫頭,看見她嘴角那抹恬靜的笑容,那一瞬間,心裡流過一道暖流。
只要她在自己身邊,他就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題外話最近跟大項目,寫作時間不充裕,正常情況每天都會有一更,偶爾加更。另外,本文大約會在四月底完結,傅先生攜夫人和小吃貨謝謝一路追文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