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074“媽咪,我想要爸爸。”(1W+首訂)
下午回去的時候,陽陽坐在車後座,看着窗外的遊樂場大門,還有小孩由爸爸的牽着、抱着朝遊樂場走去。
他突然回頭看向雲傾,沮喪着小臉“媽咪,今天爸爸怎麼沒來”
聽到陽陽這麼問,雲傾第一反應是擡頭去看駕駛座上男人的反應,後視鏡中碰到男人視線,她飛快地躲開,低頭握住陽陽的小手,安慰“爸爸給媽咪打電話了,今天有事來不及。”
見小傢伙癟着嘴一臉沮喪,捏了捏手中孩子胖乎乎的小手,哄着“爸爸說了,下次回來就給陽陽帶小火車。蠹”
“真的”陽陽裝作不信的樣子看着雲傾。
“真的媽媽發誓。”說完舉起兩隻手指對天發誓。
陽陽見媽咪都發誓了,似信非信地便點着小腦袋錶示原諒。
“下次爸爸還不出現,我就不相信你了。”小傢伙煞有介事地威脅雲傾髹。
“是,是,是。”雲傾笑着摸他的小腦袋,心裡卻千頭萬緒,不知道該從哪裡變出一個爸爸來。
接下來,傅彥彧都沒有說話。
車廂裡偶爾傳來陽陽清脆的嗓音,哼着不着調的兒歌。
爲了感謝傅彥彧今天一天對陽陽的照顧,晚飯,雲傾就在江城市中心一家火鍋店請傅彥彧吃晚飯。
冬天流行吃火鍋,在江城其實算不得一項傳統美食,卻勝在菜餚豐富,人人憑口味挑選,多了很大的選擇自由。
陽陽歡呼地爬上椅子,靠在傅彥彧身邊。
雲傾點好鴛鴦火鍋,回頭就見小傢伙又黏在男人身邊,攀着男人的手臂親暱地說着悄悄話。她挪開身邊的兒童座椅,叫了聲“陽陽,過來。”
小傢伙飛快擡頭看了她一眼,一副有人撐腰的樣子,淡定地掛在男人手臂上,小嘴嘟囔“我要和叔叔坐一起。”
“聽話,你坐在那裡,叔叔吃飯不方便。”
陽陽擡頭看着傅彥彧“叔叔,真的嗎可是,我想坐在你旁邊吃飯。”
見小傢伙糾結着一張臉,靠在自己手臂上,傅彥彧勾起脣角淺淺的笑了,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笑着說“不會。”
收到傅彥彧不嫌棄的回答,陽陽得意地挪了挪小屁股,晃着腳朝雲傾嘚瑟“叔叔說了,要和我一起吃飯。”
雲傾“”
小傢伙叛變的徹底,雲傾沒有了擋箭牌,躲避過男人的視線,蹙着眉拿過一邊的菜單,煞有介事地認真看着。
吃火鍋的時候,雲傾吃不得辣,一個人在清湯裡燙着青菜,另一邊飄着紅辣椒的鍋裡,堆滿了肉,雲傾阻止着小傢伙再去拿盤子的手,“先吃完了再放。”
陽陽看了看鍋裡,敲着小湯勺,指着鍋裡的牛肉,嚷着“叔叔,我要吃牛肉”
雲傾擡頭瞪着不省心的小傢伙,卻碰上男人深邃平靜的目光。
陽陽小口呼哧呼哧地吃着碗裡的牛肉,見傅彥彧正燙着青菜,肉食動物的小傢伙好奇地看了眼媽咪和帥叔叔的碗裡,踟躕再三也想嚐嚐。
不似和雲傾一起吃飯時的挑三揀四,傅彥彧夾什麼,小傢伙都能歡快地吃掉。
一頓飯結束,陽陽和帥叔叔更熟了。
雲傾想要在這裡就告別,自己打的回家,陽陽卻不肯鬆開,晃動着兩條小短腿,屁顛屁顛地拉着男人的手朝停車場走去。
雲傾嘆了口氣,無奈跟上。
“誒,雲傾”付欣從火鍋店裡走出來,看着站在路燈下的雲傾,不確定地叫了聲。
雲傾回頭看過去,只見付欣和幾個年輕的女孩子站在一起。
平時工作和付欣接觸不多,在公司也很少說話,可能由於蔣美的關係,雲傾多了幾分防備,對她笑了笑,便朝停車場走去。
想到自己昨天醉酒沒有開車,自己的車還停在會所,上車的時候和傅彥彧說想去取車,男人從後視鏡中看了她一眼,纔回了句方便。
“付欣,走啦還看什麼”
聽到朋友的叫聲,付欣皺眉回頭,如果剛纔沒有看錯,她看見雲傾上了一輛邁巴-赫。她記得雲傾開的是一輛很普通的車,難道換了車可剛纔她明明上的是後座,那前面開車的人是誰邁巴-赫可不是普通的車,少說也需要兩三百來萬,想到開車的人會是賈富,付欣心裡不安地皺緊了眉頭。
蔣美說“你不去爭取,男人才不會留意到。”
她曾經嗤之以鼻,畢竟蔣美的身份放在那裡。那些伎倆她使不出,畢竟她從小的家教環境不允許她這樣做。
可是,今天看見雲傾,她又有些懷疑自己堅持的觀點是不是太狹隘了。在公司裡,雲傾一直保持着冷淡疏離的態度,對賈富也是愛理不理的樣子,好像看不上財富一般。
可是,現在呢,她不還是坐上了賈富的車
申城。
馮韻蕘打電話約應夫人下午一起去做美容。
自從壞了孩子,她便一直留心皮膚問題,索性皮膚沒有變差,否則,她不敢肯定如果她變醜了,傅彥彧還會不會看她一眼。
到了美容館,服務員已經認識她了,直接打電話叫了她經常關顧的美容師。
美容師現在正忙,馮韻蕘便和應付人坐在等候區等候
大紅的沙發,兩人各坐一個。
馮韻蕘看着對面年近40的女人,皮膚依舊白皙,臉上沒有一絲褶皺,看上去就像一個20來歲的輕熟女,心生嫉妒。如果她不是傅彥彧的小媽,她是不會讓這樣的女人出現在傅彥彧的身邊,也不可能這般事事尊敬地討好她。
畢竟除了應二叔,她是傅彥彧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了。她從老爸那裡聽說過,傅彥彧和應二叔關係不好,大概是因爲應家家產糾紛的事情鬧得不愉快,一直沒有聯繫。
應夫人原名叫薑蓉,聽說曾經是傅彥彧父親的秘書。他父親的原配早些年去世,聽說本來是打算娶他母親的,可是,女人命不好,早早地去世了,他父親才娶了薑蓉。
“懷了孩子還是要少來這些地方。”薑蓉雙手交握,像長輩一樣囑咐着。
馮韻蕘溫婉的笑了笑,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這都七個多月了,再幾個月就生了。我來這裡都找熟人,他們都知道,對嬰兒有影響的東西也不會用。”
薑蓉表示瞭解,輕輕點了點頭。
似想到什麼,不經意地問“小傅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啊”
“這個我也不知道,上次跟去江城本來還打算玩一玩,哪知道那地方那麼小,好玩的地方都沒有幾個,喝杯咖啡都找不到地方。這次江城那邊有項目在談,他又沒時間,我就不想跟着過去了。”馮韻蕘颳了刮才做的指甲,漫不經心地回道。
薑蓉想了想,問“前幾天有報道他和呂蕎的關係。這個你不能掉以輕心。”
馮韻蕘自然也看到了,想起來就滿肚子火氣。皺着眉,嘲笑一聲,哼道“她也就是一個戲子的貨色,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這年頭,誰都能整出一模一樣的臉,她以爲整出那張臉就能讓男人喜歡了,我倒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完吐出一口濁氣,咬牙道“她在底下做的那些小把戲,還真以爲我沒看到。她現在是大明星了,倒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呵我看她能作到什麼時候,惹到我了,照樣給她一個小三的名頭,看誰能笑到最後。”
薑蓉見她修長的手指用力地掐住手中的書,彷彿那是誰的脖子,要使命地勒住,掩住心中的得意,言語勸慰“別爲這種人生氣,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聽到薑蓉關心着孩子,馮韻蕘皺着眉看着自己已經圓滾滾的肚子,想到三個月以後將要面臨的接過,她就一陣膽戰心驚,唯恐被傅彥彧發現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最近失眠的厲害,來美容院也是想放鬆放鬆。
服務員走過來,換了杯熱水。
知道美容師馬上就會過來,馮韻蕘冷淡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和服務員說話。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長廊上走過來的不正是呂蕎嗎
馮韻蕘“啪”地一聲將手中的娛樂雜誌拍在玻璃茶几上。
踩着高跟鞋走到呂蕎身邊,呂蕎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打了一巴掌。
呂蕎捂着臉皺眉。
助理一見這架勢,瞪大眼睛,回過神來,趕緊將呂蕎拉在身後護着,氣憤道“你這人怎麼回事”
“哼”見呂蕎沒有說話,馮韻蕘自然不會理會這些小人物,高昂着下巴,眼神斜睨地看着低頭捂臉的呂蕎,譏笑道“有本事搶男人,沒本事承認”
呂蕎一手捂着臉,擡頭看向眼前撒潑的女人,氣不打一處來,卻不得不壓制着脾氣“馮小姐沒事的話,就少生些氣,要爲肚子裡的孩子着想纔是。”
最後一句語氣譏諷。
馮韻蕘聽到她的威脅,煞白了臉,片刻後眼神兇狠地看向呂蕎那張欠揍的臉“你也應該知道,我從小就是一個不怕事的人。孩子,我敢生下來,就有辦法讓他認。倒是你,做第三者似乎成了習慣。”
見周圍服務員眼神好奇地望過來,呂蕎不同於馮韻蕘,身爲大明星的她不想把事情鬧大,帶上墨鏡避開衆人的探尋的目光,嘲笑着低語“我的確沒有你厲害,能把原配說成第三者。”
“你”觸到痛點,馮韻蕘狠戾地揚手就向呂蕎打去。
呂蕎自然不會再讓她得逞,抓住她的手腕,彎着腰在她耳邊低語“你說,如果傅總知道當初是你故意顛倒黑白放出的新聞,他還會要你嗎”
馮韻蕘用力地甩開,呂蕎順勢收回了手,譏笑一聲,帶着助理,朝外走去。
“怎了嗎”薑蓉走到馮韻蕘身邊,狀似安慰地攬住她的肩。
“一個戲子而已,能翻出什麼浪花”馮韻蕘氣的胸脯起伏不平。
說着無意聽者有心,薑蓉聽了臉上的神色有幾分尷尬。曾經,她還沒認識應天成時,也是在三線開外的演藝圈混着,做外圍的時候認識了應天成。那時候應天成雖然已經老了,卻勝在保養的好,精神氣看着特別好,依稀有傅彥彧如今的那份帥氣和成熟男人的魅力。
如今她四十來歲卻面臨守寡,容顏依舊,有了一些遺產,卻只覺生活孤寂。她有時候會想自己當初爲什麼要千方百計地嫁給應天成,是因爲他有錢,還是因爲自己可以少奮鬥二三十年
沒有答案,可是因爲這個決定,曾經種下的一些罪孽讓她如今只能遠遠地看着心儀的男人,不能靠前一步,也沒辦法靠前。
看着馮韻蕘的肚子,她心生羨慕。
想到這是傅彥彧的孩子,心中又生出一股嫉妒來,她羨慕這個能給他生孩子的女人。
做好美容出來,馮韻蕘脾氣依舊沒消。
呂蕎說的沒錯,她每天都在擔心孩子出生後,他知道了會恨她,更不會娶她。肚子一天天地大了,她焦躁地每晚都睡不着覺,不想讓孩子出生,最好一直在肚子裡,那樣她就能倚着他的愧疚霸佔他一輩子了。
可是,她伸手摸着肚子,心裡煩悶,彷彿被逼到了懸崖,前進是死路一條,後退根本沒有路可以走。
這個孩子,可能就是她這一輩子唯一能擁有的孩子了,再怎麼樣,她也不敢打掉
星期一上班,辦公室裡熱熱鬧鬧的。
原來是公司來了位超an的男人,看上去有錢多金又帥氣,剛纔在朱總的陪同下,到七樓來參觀了一遍。
現在同事們鬧哄哄地八卦着這個男人。
“你們說,傅總這樣年輕,有沒有結婚”同事a眼神花癡地問着同事。
聽到他的名字,雲傾眼睛閃了閃,心裡忐忑。
“網絡上報道說結婚了耶”同事b在百度上搜索,“這個站他身邊的不就是他老婆嗎”
照片是最近兩天的新聞,畫面有男人站在別墅前低頭和女人說話的樣子,有女人挽着他胳膊的親暱背影,還有天矇矇亮時男人從別墅走出來的側影。
各式各樣的標題大大地顯示着“泰禾財團傅總情定馮氏千金”“傅總夫人已懷孕七個月”“強強聯姻,呂蕎獨自傷心”“泰禾老闆娘不理緋聞,淡定逛街”
同事b一邊翻着新聞,一邊念出標題,末了對同事a說“你也別花癡了,人家都有老婆了,再兩三個月,說不定孩子都能落地了。”
同事a挑了挑眉,不屑道“這年頭,這樣的極品男人越來越少了,如果能和他睡上一夜,我也算是賺了就算他有妻子孩子又怎麼樣我又不需要做他老婆。再說了,他那樣的身材,是女人都想要摸一把。”
同事添把火,花癡道“就這樣yy着,我都要荷爾蒙分泌失調了”
同事鬨笑。
某同事看見雲傾進來,想起早上朱總問起的話,便走過來好心轉告“剛纔朱總到七樓來轉了一圈,沒有看到你,還特問你去哪兒了。”
雲傾點了點頭,笑着說了聲謝謝。
面上平靜,心裡卻百無聊奈地發慌。
知道他在這裡,她就開始心神不寧,工作時剛打的電話就忘了自己到底有沒有打過,剛統計的數據表就忘了自己做到了哪一頁
迷迷糊糊了一早上,時不時會想起一天前男人那個擁抱,還有他望過來深沉的眼神。一時又會想起同事b念出的新聞標題,最後鬼使神差地打開瀏覽器,搜索出男人的名字。
她情緒高度緊張,想見到他,又害怕見到。
下午,溫汐打來電話。
她情緒低落,聲音乾啞,像是哭過的樣子,雲傾接了電話,兩人約在辦公樓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到了約定的地方,找到包廂,溫汐已經在裡面了。
包廂的溫度很高,溫汐的大衣已經脫在一邊,脖子上圍着厚厚的圍巾,彷彿不覺得熱,沒有拿下來的意思。
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雲傾走到她身邊,叫服務員先上了兩杯熱咖啡。
待門關上,將一杯放到溫汐面前。
溫汐看着眼前咖啡上的奶泡,晃晃蕩蕩幾下便破碎開。
她低頭,聲音依舊乾啞,眉頭緊皺,緊緊地抿着脣,想要傾述的話到了嘴邊,卻又難以啓齒。
雲傾也不催,只坐在一邊靜靜地陪着她。
溫汐纖細白皙的手指握住咖啡杯,彷彿不覺得燙,手指用力,片刻後才低聲哭道“我們發生關係了。”
說完,雙手用力地捂住臉,泣不成聲。
她不想的,即便她從小就想嫁給他。
可是,自從她明白了他的難處,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想把他永遠當成長輩一樣來尊敬愛戴,她想過自己一輩子也不結婚,就這樣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孤獨終老,遠遠地祝福他就好。
她不曾想過他們的關係會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他向前邁了一步,她沒有阻止,也無力阻止。當他們衝破那層禁忌的時候,再也不回不到從前了。
這樣的變化,讓她害怕。
把自己給了他,她從未後悔,可是,他如今非她不娶的堅定,誓言依舊在耳邊,讓她感動,又讓她擔心。鬱伯母的話讓她記憶深刻,如果她一意孤行嫁給他,恐怕真的會毀了他奮鬥大半輩子的一切。
雲傾聽着溫汐斷斷續續地哭訴,眉頭緊皺,最後也只能悄然嘆息。
誰叫愛情最磨人。
兩個喜歡的人在一起本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到了現實生活中,卻要突破重重難關,抵抗各種外界壓力才能真正走到一起。
便是真的走到了一起,也可能不會長久,便如同她自己。
她就是愛情中的ler,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溫汐,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相陪。
分別的時候,雲傾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叫住溫汐,小聲問“有沒有做保護措施。”
溫汐聽了一愣,片刻後在冷風中紅了臉,尷尬地搖了搖頭。她是第一次,驚慌失措地被男人拉到牀上折騰了兩天,她早就在各種矛盾和幸福感的衝擊下忘了這件事。
雲傾見她傻愣愣的,想起自己曾經一個人懷着陽陽的辛苦,再到如今孩子沒法擁有自己的父親時的那種無助,她不願意好姐妹再受這份苦。
帶着溫汐去了最近的藥店,買了毓婷72小時緊急避孕藥,沒有讓她立即吃,只是遞到溫汐手中,無論她的決定是什麼,她都會支持。
溫汐握着手中的藥,臉色有片刻的蒼白。
她手指用力握住藥瓶,將藥小心放進了包裡。
兩人分開,下午沒事,雲傾早早地將車開到陽陽的幼兒園。
前天被守門的大爺痛斥了一頓,這時候過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門衛大爺帶着副老花鏡正低頭看着報紙,擡頭瞅了瞅雲傾,繼續低頭看報紙。
雲傾找到陽陽的上課的教室。
小傢伙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老師,手指在抽屜裡翻着什麼東西,不一會兒,雲傾看到小傢伙從書包裡了拿出一袋薯條,小傢伙提防地看着老師,老師背過去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他就用力地撕開包裝袋,抓了一把塞進嘴裡。
“這小傢伙太調皮了。”陳老師走過來,站在雲傾身邊,從教室後的窗戶朝裡看去。
陳老師是雲揚小朋友的班主任,雲傾加班時便會將小傢伙寄託到陳老師家,時間長了,陳老師便將雲揚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來看待,管教上也嚴格很多。此刻陳老師來檢查,又看見小傢伙偷偷摸摸地做小動作,語氣裡盡是無奈和寵溺。
兩人相視一笑,都對這個好動的小傢伙無計可施。
陳老師講了會兒話,便先離開了。
雲傾站在教室後面,看着小傢伙鬼鬼祟祟的動作,不由得想到那個人。
傅彥彧比她大8歲,她上小學的時候,他已經上初中了。那個時候,他就經常逃課,從來不聽老師的話,經常會看到他因爲各種原因站在國旗下罰站,或者早上升旗結束後,被全校通報批評。
如果說陽陽這些小動作是不聽話不認真,那他該怎麼形容。
她沒想到自己還會記得這麼多,直到聽到下課鈴聲響起。雲傾回過神來,教室門已經打開,推門出來的小朋友看到門口站着這麼漂亮的阿姨,小小的一張臉紅彤彤的,害羞地瞟了眼雲傾,回頭大着嗓門朝裡面喊着“雲揚你媽媽來了”
小傢伙此刻正拿着薯條吃的高興,突然聽到媽咪來了,嚇了一跳,小腦袋啪地轉過來,看見雲傾站在門邊似笑非笑的神情,小傢伙手一抖,將薯片塞到旁邊的小胖子的手裡,撒着小短腿跑過來,撒嬌囔道“媽咪,你怎麼來了”
雲傾瞅着他沒有動,小傢伙眼珠滴溜溜地轉動,知道媽咪可能看到了自己上課沒聽講,縮了縮小肩膀,拉着雲傾的衣服下襬,小傢伙癟着小嘴可憐兮兮道“媽咪,陽陽餓了。”
放學的時間,旁邊有小朋友陸陸續續地揹着書包從身邊走過,都會好奇地看上一眼。
雲傾低頭嘆了聲,摸了摸小傢伙毛茸茸的腦袋,溫和了語氣“去拿書包吧。”
陽陽得了話,擡頭飛快地瞅了眼媽咪,見她沒有生氣,高興地跑進教室,吭哧吭哧地背上重重的小書包。
雲傾從他背上拿下書包,挎在手裡,將小傢伙的羽絨服整理好,帶上小手套,這才牽着他朝外走去。小傢伙昨天吃了太多辣,今早起牀嘴角就起了小泡,雲傾開車經過藥店,去買了一點兒童清火藥。
小傢伙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雲傾身後,抗議着“媽咪,我不要吃苦的藥”
“那你還想不想吃肉了”雲傾威脅。
小傢伙皺着小眉頭仔細地想了想,不能吃藥就不能吃肉,對於他這樣的一頓飯沒有肉都吃不下去的人怎麼受得了。
看着媽咪手上的藥,小傢伙哭喪着臉根在雲傾身後出了藥店。
“媽咪我要吃蛋糕”
出了店門,小傢伙就看見隔壁的蛋糕店,玻璃窗上還有沒來得及撕掉的聖誕老人,聖誕樹貼紙。
小傢伙興奮地衝了過去。
“眼瞎了,不會看路啊”一聲尖利地叫聲傳來。
雲傾將藥放進包裡,擡頭就見陽陽跌倒在地上,身旁站着一個身穿黑色皮草的中年貴婦。
地上有一個摔壞的蛋糕,灑落一地,陽陽的褲腿和腳上都沾上了奶油。
小傢伙眼睛裡都是恐懼,害怕地回過頭,求助地看向雲傾。
雲傾趕緊跑過去,將陽陽抱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被污水浸溼的褲子。
頭頂是貴婦難聽地斥責“怎麼了孩子看不見,做媽媽的眼也瞎了沒看見蛋糕都被撞掉了一句道歉都不會窮人就是沒教養”
雲傾皺眉擡頭,將陽陽的腦袋攏在懷裡,道歉着“不好意思,小孩子一時沒看見。您的蛋糕摔壞了,如果方便的話,我現在進去給您新買一個”
商量的語氣,在貴婦聽來只覺得她是個愛佔小便宜的人,看着眼前女人身上的穿着,看不清什麼牌子,估計是地攤貨,貴婦從包裡拿出手帕,一手捂住鼻子,嗤笑一聲“算了吧,我也懶得和你們這種人計較。”說完踩着高跟鞋從雲傾身邊繞了過去。
“阿姨,剛纔怎麼回事”付欣坐在駕駛座上,看着後視鏡裡眉頭深皺的貴婦,試探地詢問。
貴婦瞟了她一眼,滿臉不耐“還能怎麼回事不過是個窮酸鬼”
被她這樣指桑罵槐地一說,付欣臉上窘迫地紅了。
車裡安靜,第一次這樣去巴結一個人,付欣也有些尷尬地不知道怎麼套近乎,不敢多說,便是一路無話。
小傢伙受了刺激,買蛋糕的時候都沒有了多少興致。長長的眼睫蓋住眼睛,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傾看着,心裡思緒萬千,不希望剛纔的事影響到孩子,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買了幾個陽陽平時喜歡吃的口味,俯身抱起精神不振的孩子,付好錢,從服務員手裡接過蛋糕盒,推門而出。
將陽陽放在副駕駛座上,綁好安全帶,低頭吻了吻孩子的額頭。
陽陽擡頭看着媽咪,大眼睛裡溢滿了淚,癟着小嘴要哭不哭地問雲傾“媽咪,我想要爸爸。”
心跳停了停。這麼多年,她最怕的不是工作上的刁難和擾,而是隨時可能從兒子口中聽到他要爸爸。這些年陽陽再沒問過,她也忘了該編織什麼樣的藉口才能圓滿,孩子此時問出來,她心裡便是澀澀的苦。
可能是社會觀念的賦予,小孩子受了欺負,第一時間便會尋找強大的保護,而爸爸正是這樣的存在。和很多小朋友不同,陽陽從未體會過有爸爸保護的感覺,卻不代表他不需要。
路邊昏黃的燈光在風中搖曳,她的影子便跟着幽幽晃盪,雲傾伸手攬過孩子。此刻她不想再編故事騙孩子了,她想告訴他他的爸爸是誰,又想直接斷了孩子的念想,告訴他他沒有爸爸,可是這些話怎麼說得出口。如今這一切一切的難堪都是她造成的,她有什麼理由讓孩子和她一同揹負。
寂靜的夜裡,電話響了起來。
雲傾伸手從包裡拿出手機,皺眉看着上面熟悉的電話號碼,一瞬間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如果不是因爲他,她怎麼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放開陽陽,理了理他的衣領,關上副駕駛車門,這才恨恨地接通電話,語氣強硬“你以後不要再打電話了”
剛準備掛斷,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傅彥彧一聲輕嘆,男人醇厚的嗓音響起“陽陽呢”
雲傾愣了愣,皺眉,他打電話給陽陽幹什麼
沒有聽到女人的回覆,男人似是無奈地笑了聲,說出了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目的“陽陽上次要的火車玩具,我買到了,你問問陽陽要不要”
聽到男人的話,雲傾手指緊緊地捏住手機,想說不需要,可是回頭就見車窗裡孩子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自己。想到小傢伙今晚的情緒不好,雲傾想了想,低聲道“你等一下,我讓陽陽接下電話”
“嗯。”男人耐心十足地等着。
直到電話裡傳來孩子高興地歡呼聲“帥叔叔,媽咪說你給我買了火車”
“嗯。”傅彥彧聲音低沉和緩。依稀聽見雲傾在那頭囑咐小傢伙坐好,他笑了笑問“陽陽現在在哪裡”
陽陽將腿掰到副駕駛座上,靠着椅背問了聲媽咪,雲傾敷衍地說在路上,小傢伙便嘟囔一句“媽咪說我們在路上。”
傅彥彧低笑一聲,“陽陽吃過晚飯沒有叔叔請你吃好吃的。”
“沒有”唯恐慢了一步,對面的叔叔就不請自己了,男人話音剛落,陽陽便快速地回道。隨即回頭問雲傾“媽咪,叔叔說請我們吃飯”
孩子的表情是顯而易見的高興,不復剛纔的失落,雲傾心裡的大石放了下來。想到要見那個男人,雲傾便一口回絕了。
陽陽聽了失落地癟了癟小嘴,他是想去的,他喜歡這個帥叔叔,可是媽咪不想去,咬着小嘴脣,還是聽話地拒絕了帥叔叔的邀請。
聽筒音質清晰,在雲傾一口回絕的時候,傅彥彧就聽到了,難免心下失落。
到了超市,雲傾要去買些菜回家,陽陽還抱着手機和電話那頭的叔叔熱聊着,小嘴裡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雲傾抱着小傢伙進了超市,將他放進小推車裡,陽陽便一屁股坐在車裡,手上依舊拿着電話和男人說着悄悄話。
雲傾沒有阻攔,去生鮮區選了今晚做菜的材料,剛準備推車離開,就聽見陽陽叫着“媽咪,還要一塊排骨”
“今晚夠了,媽咪下次買好不好”雲傾愛憐地捏了捏小傢伙的耳垂,商量着。
“不要我要吃糖醋排骨”小傢伙鼓着小嘴。
今晚,他就是個小祖宗,孩子的心情好不容易好轉,雲傾自然不願意看見他再受委屈,無奈地還是買了份排骨。
陽陽這才喜滋滋地安穩地坐在推車裡,低頭捂着電話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悄悄話。
將小傢伙抱進副駕駛座,這纔將購物袋放進後備箱。
快到家的時候,陽陽才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
雲傾聽到小傢伙最後一句“叔叔,你快點來”
手指一頓,抓緊方向盤,狀似不經意地問着一邊哼着不着調小曲的雲揚小朋友“陽陽,你剛纔讓叔叔去哪兒呀”
陽陽晃着小腿,頓了頓,提防地看了媽咪一眼,抿着小嘴也不唱歌了。
雲傾納悶,有種身旁坐了個小叛徒的感覺。
到了公寓樓下,果不出所料,他的車停在明顯的地方,車窗半降,男人側頭看過來,目光深沉悠遠,聽到陽陽的歡呼聲,傅彥彧笑了笑。
夾着煙的手推開車門。
雲傾從車裡走下來,陽陽已經早早解開了安全帶,推開車門蹦了下來,歡喜地朝傅彥彧奔去。
傅彥彧看着跑進的孩子,這纔將目光收回來。
陽陽眼巴巴地站在他腿邊,仰着小腦袋驚喜地看着他。雖然電話裡就知道叔叔會來家裡吃飯,可是看着突然出現的人,小孩子心裡的喜悅直白地在臉上表現出來。
雲傾沒有理會身後你儂我儂的一大一小,心情複雜地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拎出購物袋。
傅彥彧一手抱起陽陽,走到她身邊,聲音低沉從耳後傳來“給我。”
雲傾避開他的手,繞開,拒絕着“你把陽陽放下來,我們要進去了。”
“不要”陽陽抗議“叔叔也沒有吃飯,陽陽吃完飯還要去叔叔家拿玩具呢”
雲傾心思一轉,皺眉瞪着眼前的男人,語氣輕柔,和陽陽商量着“聽話,叔叔的家人還在等着叔叔回去吃飯,陽陽要乖。”
聽了媽咪的話,陽陽鬆開抱着傅彥彧脖子的手,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傅彥彧,問道“叔叔,你要回家吃飯嗎”
傅彥彧抱着他的手緊了緊,收回放在女人身上的視線,笑着安慰“叔叔一個人,沒有家人。”
陽陽聽了覺得叔叔比自己還可憐,拍拍他的肩膀,人小鬼大道“叔叔不要傷心,陽陽也是每天和媽咪一起吃飯,叔叔以後沒飯吃,可以來陽陽家吃飯。”
沒等傅彥彧回答,雲傾語氣嚴厲呵斥“陽陽,聽話”
小傢伙聽到媽咪發脾氣,害怕地摟緊傅彥彧的脖子,沒敢回頭。
傅彥彧拍了拍小傢伙的背,看着眼前面色潮紅的女人,她眼裡的緊張和抗拒他都看在眼裡,沒有繼續剛纔的話題,寬慰着她“走吧,我送你們上去。”
說完一隻手拿過雲傾手中的購物袋,將自己的車鑰匙遞給她“去車裡把玩具拿出來。”
本來以爲他是找藉口,騙小孩子的。沒想到他會真的去買這種小孩子的玩具,雲傾握着鑰匙,心裡一時五味陳雜。
車裡有着濃重的煙味,不知道他在車裡呆了多久,菸灰缸裡都是菸頭,她忍下心裡不斷涌起想要勸說的話,從男人的後車座拿出玩具車套裝便關上車門。
一路無話,上了樓。
到了門口,雲傾沒有開門,眼神戒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叫了聲陽陽。
小傢伙回頭看向雲傾,知道媽咪生氣了,癟着小嘴,不想鬆開,卻不得不鬆開。小傢伙站在兩人中間,依戀地拉着男人的褲腿。
雲傾看了只當沒看見,忍住心下的澀然,牽過陽陽的手,沒有理會身後的男人,轉身去開門。
讓小傢伙先進了房間。
雲傾將手中的卡通車包裝盒遞給陽陽,讓他去客廳裡自己拆着玩。
起初她並不想接受,可是隨即想到他送陽陽玩具本是一個父親應該做的,她爲什麼要因爲自己的牴觸情緒而拒絕孩子接受爸爸的禮物。
她轉過身,從傅彥彧手中接過購物袋,低頭避開他灼熱的視線,轉身便推開房門進了房間。
房門嘭地一聲關上,陽陽蹲在客廳的地攤上,小心地擡頭往門邊瞅了瞅,沒見到帥叔叔進來,心情有些失落地擺弄着手上的玩具車。
雲傾將購物袋裡的食材都擺進了冰箱,外面似乎孩子拼拆玩具的聲音,她便放下心來洗菜做飯。
陽陽朝廚房看了眼,踮起腳尖悄悄地朝門邊挪去。
他纔拿了叔叔的禮物,想到媽咪把叔叔關在門外,有些過意不去,悄悄地拉開門閂,探出小腦袋朝外面看去。
目光搜尋就看見帥叔叔背靠着他們家的牆壁,叔叔手中夾着煙不知道看着哪裡,都沒有留意到他。
陽陽出聲叫了聲叔叔,傅彥彧回頭,隔着飄渺的煙霧,看見小傢伙鬼機靈似的從門縫裡探出腦袋看過來,他心下一暖,掐滅手中的煙,走進幾步,蹲下來,摸了摸小傢伙的蘑菇腦袋,“怎麼出來了”
陽陽皺着小眉頭,握住傅彥彧剛要放下的手,拉着他“叔叔,我說了要請你來家裡吃飯的。陽陽說話是算話的”
小傢伙拍了拍小胸脯,滿臉嚴肅,覺得自己光說不做,顯得沒有誠信,便用力地扯了扯傅彥彧的手,將房門大大地打開。
沒有拒絕,傅彥彧站起身跟在小傢伙身後進了屋。
實則,想到房間裡的女人,他便沒有拒絕的理由。他心下有着自己的懷疑,可是想到她篤定地說她有了丈夫,他心裡便想來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會讓他的女孩看上他想自己只是想爲她把把關,並沒有別的意思。
題外話
傲嬌傅:“感謝大家的見義勇爲”
君匪捂好荷包,舉起筆桿:“嘛子意思啊還想不想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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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兩個小妞送了花,讓君匪狂麼一個~謝謝還在追文的美妞們,君匪在這裡一併感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