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杜夫人惡狠狠地看着她,“訂婚典禮圓滿結束之後,我會告訴你的。你們倆,都別想耍花招。”
訂婚之夜。
杜妍凌穿着寶藍色的長禮服,站在大廳一角。當杜冠言挽着邱紋的手笑對來賓時,她端着酒走過去:“大哥……大嫂。”
杜冠言看着她,緊抿着脣。
杜妍凌端起酒,對邱紋笑道:“恭喜你們!”
邱紋點點頭:“早就聽說杜家有位漂亮小姐,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大嫂笑話我……”杜妍凌低下頭。
杜冠言摟着邱紋轉身:“行了,一個養女而已,不用理會她。”
邱紋聽了,便跟着他走了。
杜妍凌低下頭,放下酒杯上樓。回到房間,她坐在畫布前,拿起畫筆在上面亂畫。
砰!
熟悉的聲音傳來。
杜妍凌皺起眉,轉過身,見杜冠言醉醺醺地走過來。
“結束了?”杜妍凌問,“我去找nainai——”
“站住!”杜冠言拽住她,掐住她下顎擡起她的臉,狠狠地吻上去。
“唔——”杜妍凌推拒他。
他抱起她抵在牆上,狠狠撕扯着她的衣服。
“放開我……”杜妍凌低叫,“你訂婚了……”
“訂婚?”杜冠言冷笑一聲,“哪怕結婚了,我仍然要你!”
半個小時後,杜冠言繫上皮帶,離開畫室。
杜妍凌扯起畫布遮住自己,身上沾滿了顏料。她抱着雙腿,哭泣着,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讓早chun的季節多了一絲涼意。
叩叩叩!
“小姐,夫人叫你去書房。”外面傳來傭人的聲音。
杜妍凌哭泣道:“我來了……”
她顫巍巍站起身,拉好身上皺巴巴的衣服,感覺沒有露出哪裡,就這樣去了杜夫人的書房。
杜夫人坐在古董沙發上,就要睡着了。見到她進來,微微睜開眼,看到她的情形,臉色一僵。
她嘆了口氣,坐起來:“作孽啊……”
“nainai……”杜妍凌走到她面前。
杜夫人把茶几上的一疊證件推過去,粗粗一看,是身份證和護照:“你先前的被冠言扣了吧?這是我叫人補辦的。”
“謝謝nainai。”杜妍凌哭道,伸出手顫巍巍地拿起來。她的手臂上,還有杜冠言剛剛製造的吻痕,清晰可見。
杜夫人低着頭:“其實……你們若是堅持在一起,我也並不是要反對到底的。我本身就是個叛逆的人,對兒孫就更寬容了。只可惜,冠言脾氣不大好,明明喜歡你,卻又還做着這種事。你倒不如離了他,看他能做出什麼來。”
“nainai!”杜妍凌低着頭,雙手緊緊地抱着證件,“我只想我爸媽在哪裡……”
“我只能告訴你你父親是誰。”
杜妍凌沉默片刻,點點頭:“謝謝nainai。”
“你知道富麗堂吧?”
“富麗堂?”
“富麗堂曾經有位夫人,叫岑麗雅,人很漂亮、有才華、有魄力,能幹得不行。你父親,是她的雙胞胎兄弟。”
杜妍凌愣了愣:“現在的付家……有兩位千金。”
“付晶我聽說過,那應該是你親表妹。至於另一個……哼,上不了檯面的跳樑小醜!”
“原來她是我表妹……”
“也算你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吧。”杜夫人撐着頭,有些疲累,“你父親……我倒是一直沒他的消息。你姑姑……也就是岑麗雅,她很能幹。當年她什麼都沒有,居然能在杜家的眼皮子底下藏起人來……可惜了,紅顏薄命!若是活着,富麗堂肯定是另一番天地。可惜啊……”
杜妍凌看着她漸漸睡着,走過去,拿起旁邊的毛毯披在她身上,然後轉身離開了杜家。
“嗚嗚……”杜妍凌走在大街上,邊走邊哭。
別人還穿着羽絨服,她卻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禮服,不一會兒就懂得全身麻木,直哆嗦。
“付晶……”
杜妍凌擡頭望天,冰涼的chun雨飄在臉上。
付晶……她還有付晶,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
杜妍凌往前走,想去找付晶,可她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怎麼也邁不出去。
她晃了晃身子,暈倒在地。
“我們回墓地吧!我想看看那是不是丫丫!不然去酒店也行啊,半夜爲什麼要去機場?”
一輛汽車從街邊駛過,瑞特趴在窗上,喋喋不休地和麗莎說話,“麗莎!我看到那邊有個人,咻地就不見了!”
麗莎頭疼地靠在座位上:“你閉嘴!”
“我說真的!那邊有人!她一下就不見了!是個天使!”
麗莎無奈地坐起來,對司機說:“停車!”
司機停下車,剛剛這兩個人一直用英文說話,他壓根兒沒聽懂。還好這兩個字是中文,不然他會一直踩油門。
麗莎氣急敗壞地下車:“哪裡有人?!”
“那邊那邊!”瑞特像猴一樣跑過去,跑近了看到地上的杜妍凌,轉身朝她招手,“她睡着了!”
麗莎一聽,快步走過去:“什麼睡着?這是暈倒了!把你的衣服給我!”
瑞特脫下外套遞過去,麗莎拿外套將杜妍凌包裹起來:“行了,你力氣大,把她抱回車上!”
回到車上,瑞特突然一驚,大叫:“蘭蘭!”
“什麼蘭蘭?”麗莎大驚。她剛認識瑞特的時候,瑞特就成天喊着蘭蘭,莫不是舊病復發了?這可不行!她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這人治好?
“這是我的蘭蘭!”瑞特將杜妍凌抱緊。
“別瞎說!”麗莎推開她,“她生病了,你放開她!你的蘭蘭……你二十年前就叫着蘭蘭,這要是你的蘭蘭,也不會這麼年輕!”
“啊?什麼意思?”
“反正她就不是你的蘭蘭!”麗莎頓了一下,對司機說,“回酒店。”
瑞特眼睛一亮:“我們不去機場了?”
“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總要等她醒來吧?”
……
杜妍凌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牀上。
“醒了?”麗莎端着碗走過來,“你只是受了涼,倒沒什麼大礙。藥吃多了產生抗體,我沒叫醫生給你開藥,熬了碗薑湯,你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