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傾只得接受,當場打開,裡面是一對紅寶石的耳環,鑲嵌了一圈白金的邊,看起來十分閃耀鮮豔,小巧的寶石如小指甲蓋大小,有幾粒磨得很小的紅寶石在邊沿錯落有致的分佈着,看起來就像一杯鮮豔的紅酒溢出來了一點,可見準備禮物人的精心。
“多謝松下先生。”程念傾微微一笑,用她那庫存可憐的日語說道,“我很喜歡。”
松下也笑了起來,用着純正的日語說道:“您能喜歡,是這對耳環的榮幸。”
送走松下和幾個合作商之後,程念傾臉上的笑也收了起來,她還誇張地揉揉臉說:“這是我一個月的笑了。”
安琛西掃了她一眼,“我看你剛纔笑得很開心。”
“發自內心的笑跟表面功夫的笑所耗費的當然不一樣。”程念傾把盒子丟給他說,“好了,沒我的事了,他們還在等着我呢,我過去了。”
安琛西沒有接,“這是送你的,你就留着吧。”
“喲,轉性了?拿去送給蘇皎泱,比留在我這裡有意義多了。”程念傾歪頭看着他笑道,早上蘇皎泱見他那樣對她,能夠委屈地跑出去,是該拿出個禮物好好哄哄人家了。
安琛西皺眉,“你到底滿腦子在想什麼?”
他口氣一下子轉壞,程念傾收起了笑,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沒氣量的男人最沒風度,雖然安琛西沒風度習慣了,但不代表她接受他的沒風度就能習慣。
安琛西一把拉住她,程念傾柳眉一豎,“安琛西,你這樣有意思嗎?”
“什麼叫有意思,做妻子的天天讓丈夫去找別的女人就是有意思嗎?”安琛西眼眸裡有黑色火焰在燃燒,程念傾一愣,隨即她扯了扯脣角,“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安琛西有一瞬的失神,他反應過來甩開了程念傾轉身離開。
“神經病啊。”程念傾看着被拉紅的手腕嘟囔着走進包廂。
包廂裡面趙雲成他們三個人正在打牌,趙雲成和谷世臣都是正襟危坐,眼神專注,好像是在進行殊死決鬥一樣,反觀寧琳琳手裡攥着大把的牌,一雙靈動的眼眸一會兒看看趙雲成,一會兒看看谷世臣,出牌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
“贏了。”谷世臣最先把牌出完,寧琳琳苦大仇深地丟下牌說:“爲什麼你們玩牌那麼厲害?我跟你們打都沒贏過一局。”
“笨蛋,因爲你不會算牌。”趙雲成又被拖累輸了,沒好氣地罵道。
寧琳琳擡手呼了過去,趙雲成一把抓住寧琳琳的手怒喝一聲,“蠢女人,別以爲我不敢打你,我靠。”叫囂的聲音瞬間變了一個掉,寧琳琳被抓住一隻手,另一隻手在他腰上轉了一圈,狠狠說道:“趙雲成,你給我記住了,你毀我幸福,老孃很不開心,你給我消停點。”
嘻嘻哈哈離開了咖啡館,谷世臣問大家要去哪裡吃飯,寧琳琳要回家,趙雲成也有應酬,就只有他們兩個了,走得時候寧琳琳還壞壞地對程念傾使了個眼色,讓她是哭笑不得。
“想去吃什麼?”谷世臣問。
程念傾說:“什麼都可以吧。”
“想不想釣魚?”谷世臣突然笑着問道。
程念傾一愣,“釣魚,我不會釣魚啊?”
谷世臣沒有再多說話,他開車帶着她就往城外跑,一連開了一個小時,車子轉了好幾個彎上了山上的山莊裡,程念傾到了才發現是個魚莊,在山上的湖裡養的魚,可以自己去釣魚,也可以去撈魚來做菜。
谷世臣釣魚還是一把好手,程念傾不會釣魚,也沒有要魚竿,她就在湖邊四處轉悠,突然發現眼前有熟悉的人影,定睛一看是安琛西和蘇皎泱,蘇皎泱戴着墨鏡,披散着秀麗的長髮,像小鳥依人一樣依偎着安琛西。
真是冤家路窄,程念傾頓時心情很不好,她出來吃個飯居然還是能撞上安琛西,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啊。
安琛西被蘇皎泱三催四請叫過來,還以爲出了什麼事,竟然只是要來這裡釣魚,他有些不耐煩,釣了兩條之後直接甩手要走人,結果轉身看見程念傾竟然也在這裡,程念傾看見安琛西,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安琛西下意識追了上去喊道:“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程念傾說:“我在這裡很奇怪嗎?又不是跟蹤你。”
蘇皎泱看見程念傾,眼裡帶着嫉恨,不過她輕飄飄過來挽住安琛西的手笑着說:“既然程總也來了,不如大家一起吃飯吧。”
“好啊。”一個男聲想起,程念傾驚訝地看着谷世臣走過來,谷世臣笑着說:“正好,我也釣了不少魚。”他站在程念傾身邊,挺直了身子,好像無形中的示威一樣。
蘇皎泱的面色有些難看,程念傾幾次被欺負,都是谷世臣出手相救,如果谷世臣真的跟程念傾在一起的話,自己反而不好對程念傾下手了,不過她心思一動,對谷世臣笑了笑說:“真巧,在這裡見到谷總,我還以爲要去盛華才能見到谷總呢。”
谷世臣笑了笑,“不管到了哪裡,都還是要找蘇小姐尋求合作機會的。”
用餐的地方是單獨的小亭子,彼此之間隔得都很遠,有很多這樣的小亭子。菜上來之後,蘇皎泱那邊殷勤地給安琛西夾菜,魚肉都要挑出刺來,安琛西就靜靜吃着,眉頭微微皺着。
“你應該喜歡這個。”谷世臣加了一塊魚肚遞到程念傾的碟子裡。
程念傾面對着蘇皎泱和安琛西,早已經坐立不安,不管安琛西怎麼做,她畢竟還是他名義上的太太,就這麼跟別的男人單獨出去玩,她心中還是有些發虛。
“那邊進行的怎麼樣了?”安琛西倒是面色如常,沒有讓氣氛太過尷尬。
谷世臣笑了笑,“還好。”
“這邊也讓你費心了,念傾才上手工作,莽莽撞撞的。”安琛西說。
程念傾擡眼看了他一眼,腹誹道,我哪裡有莽莽撞撞的,是你那一公司的員工不容我好吧。
谷世臣笑了笑,“念傾其實現在做的很不錯了,這一次雖然讓我出手了,但她畢竟是有心,換了旁人是不會想到這麼處理的。”
程念傾看着他笑了笑,沒想到世臣還會維護她,誇她。
安琛西看着程念傾那開心的笑臉,心中突然像梗了一根刺,只覺得不舒服,便站起來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吃吧。”
蘇皎泱急急站起來說道:“我也要走了。”
見他們走了,程念傾總算舒了口氣,谷世臣失笑,“怎麼,剛纔那麼緊張?”
“我有點心虛。”程念傾說。
“心虛什麼?”他夾了一塊才燙好的土豆片送到她的碟子裡,“因爲跟他結婚了?”
“是,雖然我知道我跟他並沒有感情,但是人前他畢竟頂着我丈夫的身份,所以,我……”程念傾一下子臉紅了,低頭忙吃菜。
“不用心虛。”谷世臣說。
“爲什麼?”程念傾看着他,眼神有些躲閃。
谷世臣對上她的眼,古井般沉靜無波的眼眸微微帶出了笑意,聲音緩慢而又堅定,“因爲,這裡的菜,不便宜。”
哎?程念傾呆呆地看着他,等他說出來,頓時覺得很囧,“這樣啊。”她有些失落地說。
“不然,會是怎樣?”谷世臣笑了笑。
會怎樣?程念傾眼眸動了動,落在面前的魚火鍋上,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低低地說道:“沒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