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淞石淡淡道:“你哥哥是涉嫌聚衆賭博,要被關押一陣子,如果不想讓他一直糾纏你的,你最好要拿得正主意。”
白柔嘆息了一聲,“他是我的哥哥,我能怎麼辦?”
“我認識一些道上的朋友,能夠幫你處理,就看你是想要快刀斬亂麻,還是想要慢性自殺,有他一直糾纏你,白柔你後半輩子恐怕過得並不愉快。”林淞石說。
白柔聞言狠狠一敲桌子說道:“林總,拜託您幫我處理這件事,我一定會遵照您的指示做事的。”
林淞石微微一笑,“你不用擔心,你不是我的手下,不需要對我負責,我們只是互相合作幫助而已,如果有一天你被安琛西查到了,只管把我招出來也沒事。”
“不,我不會那麼幹的。”白柔立刻說道,“您幫我解決了大麻煩,就算是被安少發現了,我也不會把您給泄露出來的,只是您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拆散安少和程念傾嗎?”
這件事不管是好是壞,對林淞石來說都沒什麼影響啊,因爲他已經跟安氏沒關係了。
白柔搞不懂林淞石爲什麼要這麼做,不過想想林助理在離開安氏之後能混得那麼好,還能遊刃有餘對付安氏,那樣的膽色和手段是自己一個小職員所猜測不到的。
“這個跟你沒關係。”林淞石直接冷冷一句回了過來,讓白柔立刻噤聲。
他起身就直接離開了,白柔抿起脣角,也悄悄從茶館離開了。
程念傾回到家裡之後,李嫂關心地問道:“少奶奶是不是出去中暑了啊,我準備了綠豆湯,您先喝一杯解解暑氣吧。”
程念傾擺了擺手說道:“我沒事,微微怎麼樣,有沒有哭鬧?”
“這一開始孩子認生是哭了兩聲,不過後來就好了。”李嫂說起來有些愧疚,自己也是帶過不少小孩子,從來沒有遇見像安凝微這樣對生人如此敏感的,以至於安凝微哭了那麼久,李嫂都沒有哄好,被程念傾這麼問,心中難免有幾分愧疚。
程念傾也沒心思照顧李嫂的情緒,她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去樓下準備一下晚上要做的菜,我來照顧她吧。”
李嫂點點頭就下樓去了。
程念傾先去卸妝,免得自己臉上的化妝品對小孩子皮膚不好。等她收拾好之後換上了棉質的家居服,身上的珠寶都摘了下去,她纔到這裡來。
安凝微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了,睜着眼睛正看着小小的天花板,嘴巴張得大大的,不哭也不鬧。
看見媽媽出現,安凝微的神情動了動,小臉還不能做出來什麼表情,但是小手腳都在努力地擡起來,向媽媽伸展。
粉嫩嫩圓鼓鼓的臉蛋上帶着天真懵懂的神情,嘴裡發出的咿咿呀呀的聲音,都在歡迎着媽***出現。
程念傾嘆息了一聲,把安凝微從搖籃裡抱出來,抱在自己的懷裡。
安凝微在程念傾的胸前蹭來蹭去的。
“小饞貓,肚子還鼓鼓的,還想着吃啊。”程念傾抱着女兒,心情略微平靜了一些,她點點安凝微的小鼻子,安凝微張嘴擡着下巴想要含住程念傾的手指頭,但是程念傾的手指頭就是搖來搖去不讓安凝微咬。
她的小腳蹬着程念傾的衣服想要使力,但就是用不上力道。安凝微委屈地哭了起來,程念傾連忙把她放到了牀上,自己躺了過去說道:“寶貝啊,你喜不喜歡媽媽啊?”
安凝微是聽不懂媽媽說的話,她此時摸到了媽媽柔軟的頭髮,於是開心地抓着程念傾的頭髮玩了起來,還試圖往嘴巴里送,程念傾連忙抽出來。
安凝微委屈地撅着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是在媽媽面前,安凝微並沒有放聲大哭。程念安的眼淚卻慢慢滑落下來。
如果白柔說得一切都是真的,那她該怎麼辦?
如果爸爸媽媽當初的車禍都是安琛西的父親造成的,她跟安琛西之間還有可能嗎?
如果她跟安琛西還要繼續的話,那父親母親的悲劇誰來負責,小安十幾年的植物人生活又有誰來負責,父親一生的心血,被安氏吞併的程氏。她當初身陷安老爺子與大伯的合作陷阱,差點背上天價債務萬劫不復。
安家真的太可怕了,安家的每一個人也足夠冷血可怕。
她的身子不由顫抖起來,把安凝微摟在自己的懷裡,程念傾心中一酸,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眼淚大滴大滴往下砸,砸在了牀單上,暈開一圈又一圈的深色圓塊。
“微微,媽媽該怎麼辦?”程念傾從來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難題擺在自己面前,讓她連去調查的勇氣都沒有,一想到這樣的結果自己就要肝腸寸斷。
安凝微感覺到了母親的悲傷情緒,她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李嫂在下面聽見動靜,連忙上來看看,結果推開門只看見程念傾滿臉都是淚水,懷裡的安凝微也是哇哇大哭。
李嫂連忙關心問道:“少奶奶,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程念傾抹了一把眼淚說道:“沒事,你下去。”
少***吩咐李嫂當然不敢不聽,她滿腹狐疑離開了。
程念傾把安凝微抱在自己的懷裡說道:“我們相信爸爸好不好?相信那些都是假的,所以不要去查了,好不好?”
安凝微還是哇哇大哭。
程念傾平復了情緒,連連溫聲哄着安凝微,總算是讓安凝微平靜下來。
晚上安琛西下班回來,李嫂連忙迎上前去小聲說道:“少爺,少奶奶今天回來怪怪的,下午還坐在房間裡偷偷地哭呢,孩子也在哭,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敢問,您可要多留點心啊。”
安琛西眉心一皺,當時程念傾離開公司的時候可是高高興興的,怎麼回來就哭了。
他先去微微的房間,看見程念傾正坐在大牀上陪着微微玩。
程念傾擡眼看見安琛西,微微笑了笑,“你回來了。”
她的神情是很平靜,可是那微微發紅的眼角還是出賣了她。
安琛西上前去擡起程念傾的下巴問道:“怎麼了?”
程念傾擡眼看着他,“什麼?”
“爲什麼哭?”見她還有意隱瞞,安琛西有些不滿,“明明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出什麼事了?”
“我沒事,只是心情有點不好而已。”程念傾挪開他的手,低頭繼續逗微微,但是她那情緒明顯就十分低落,安琛西溫聲道:“怎麼了,心裡不開心,還不樂意跟我說,難不成是我惹你生氣了啊?”
“對啊,就是你惹我生氣了。”程念傾順勢說道。
安琛西笑了一聲,“好,既然是惹你生氣了,那我認打認罰,隨便你怎麼來都成,隨便打我都可以啊。”
她倒是想要隨便打他罵他,可是有些事情靠打罵是無法解決任何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