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是壞話嗎?”尼奧啞着聲音問。
程念安咂咂嘴,“掉進蜘蛛網的蝴蝶,真是個好比喻,你在暗示我會吃了你嗎?”
“你要是有那個能耐,吃了我也是正常,這個社會從來都是弱肉強食。”尼奧低低一笑,見程念安神情並無什麼反感,他就湊了過去挨着程念安坐下。
程念安喃喃道:“如果我真的是蜘蛛就好了,我可以織就一張大網,把我的獵物困死在這張網上,讓他們體會一把什麼叫做絕望。”
突然,他臉頰一痛,不滿地看着尼奧說道:“你幹嘛掐我?”
“看你是不是沉浸在遊戲裡還沒有出來,小小年紀怎麼就那麼憤世嫉俗啊?”尼奧說。
程念安脣角勾上了一抹冷笑,“你又不是我,當然不知道我的打算,如果能讓我實現心中所想,哪怕是付出任何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你心中所想的是什麼?”尼奧問。
程念安的眼眸冰冷,好像是浸泡在松子酒裡面的冰塊一樣,帶着淡漠和誘人的褐色。他如果是一杯酒,味道嚐起來一定很清新,不過清新之後的後勁肯定不小。
尼奧身子懶懶往牀上一靠,“說出來,也許我能來開價。”
程念安不屑一顧地笑了笑,“我看你才進遊戲裡沒出來吧。”
他起身翻到牀上,抱着枕頭說道:“有句話叫不見兔子不撒鷹,沒有任何合作趨勢的兩個人怎麼可能在一開始就自爆底牌,即便我要與你合作,也要提前看到你的底線,而現在,你這個人我是什麼都看不透,還是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鬧鬧得了。”
“可是我真的帶你玩玩鬧鬧,你不是也不開心嗎?”尼奧說,“這些天你玩得都不開心,還對我發脾氣,好沒道理。”
“所以我接下來學習,尼奧你就少出現吧,別再帶我玩了,你只適合帶我玩,但我現在不需要玩。”程念安坐直了身子,微笑着說道。
他總是能像開玩笑一樣說出來這樣近乎殘酷的話。
尼奧收起了笑,定定地看着他說道:“是不是你想要學習的時候,就可以直接把我排除到你的生活之外,程念安,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朋友原來也是這麼廉價的嗎?”
程念安眨着眼睛無辜地說道:“你當然是我的朋友,但是你還有另一個身份,一個我很不喜歡的身份。”
“哪一個?我的親王身份,還是你姐夫同學的身份?”尼奧淡淡道。
程念安瞬間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好像見鬼了一樣立刻往後坐了一下。
尼奧站起來身來,眼眸平靜地盯着他,“你心裡在耍什麼樣的心思我很清楚,程氏怎麼沒的我也很清楚,你對安琛西的態度我更是很清楚,現在你覺得我們有可以商談的餘地了嗎?”
“你清楚什麼?”程念安略微定了定神,他一直隱藏的很好,尼奧會知道什麼?
“程念安,你似乎忘了在你不喜歡的那個身份之外,,我的另一個身份給我帶來的幫助是巨大的。”尼奧看他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起身坐在了牀上,“好了,說吧,你想要怎麼對付安琛西,連你的姐姐都不顧忌嗎?”
“那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尼奧,我沒有錢,也沒有任何資源,我不覺得你會跟我做生意。”程念安見他直接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也就不再隱瞞了,如果尼奧不想保守秘密的話,肯定能第一時間告訴安琛西,也不必再給他攤牌。
程念安此時有些生氣。
尼奧到底都知道了什麼,知道了多久,這些天尼奧難道都是一直瞞着他,跟他玩玩鬧鬧做戲的不成?
“當然有生意,沒生意做的話我怎麼可能會浪費我的時間在你的身上,程念安,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麼。”尼奧擡手掐住他的下巴,一雙藍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他。
程念安嘲諷一笑,一巴掌拍掉了尼奧的手,“如果你覺得爲了這個就要讓我出賣自己的身體和感情的話,你真是想太多了,我沒有爲了報復而不顧一切,我有的是時間。”
“而且,你根本不會了解,一個躺了十幾年的植物人對他能夠再次控制的身體有多麼珍惜。”他低低道,“你要的交易我做不來,你要是想告訴安琛西的話,儘管去告訴好了,我恨他,害死我爸爸媽***就是他們安家,我此生不是毀掉安家,就是在毀掉安家的路上。”程念安一改往日與世無爭的樣子,眼眸裡都是勃勃的雄心。
他毫不畏懼地跟尼奧對視着,初生牛犢不怕虎,雖然知道這一個復仇對他而言是個遙不可及的計劃,但是既然已經決定開始,不管多困難,他都要繼續走下去。
“程念安,你不是說這個對你很重要嗎?我看這不值一文,要知道,人爲了達到目的會不擇一切手段的,難道報仇只是你人生追求的順便消遣嗎?”尼奧嘲笑道。
程念安微微一笑,“滾出去。”
尼奧站了起來,一米八的個頭在程念安面前顯得如此高大,他的眼神帶有強烈的掠奪感,彷彿是盯上獵物的獵豹一樣,讓程念安看起來都有幾分心悸。
“程念安,你明明該知道,這個時候不該與我爲敵,你這樣激怒我,腦子進水了嗎?”尼奧忍不住說道。
程念安指了指門,不解釋,滾出去。
尼奧直接轉身離開了。
程念安身子放軟靠在牀上,腦子裡思緒萬千,好像一團亂麻一樣,完全沒想到尼奧會看穿自己的計劃,自己在尼奧面前果然是無所遁形的。
他知道尼奧對自己很上心,但是這上心到底真的是一片癡心,還是一時興起。
他可不覺得自己是什麼魅惑衆生的人物,尼奧身爲親王,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自己這未經世面的小天真大約也只有那份傻氣吸引了他吧。
可是這樣的傻氣又能維持多久。程念安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雖然他比起常人少了十幾年的認知,但是這帶給他了十足的警惕,他不相信任何事情和人,連對姐姐都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他把自己的恐懼和不安都鎖在心底的角落裡,困得死死的,他的心裡不會住下任何人,也絕對不相信任何人的心裡都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