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洛這些年一直定居南方,雖然說明亦涵打壓他,這實在是江雨的想當然和刻意抹黑,但是因爲當年和明亦涵的關係不睦,蘇長洛的父親又在當年的恩怨被揭開之後選擇了隱退,蘇家的生意不比以往的是真的。
加上江雨那時喪心病狂的給蘇長洛下毒,他索性把財產和全部的實力帶去了南方,在南方的成州混得風生水起,如今,也算是當地豪門的領頭人物了。
這次他之所以會回來,一方面是明世勳向他拋出了橄欖枝,盛情邀請他回來敘舊,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蘇長洛後知後覺,在二十多年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有一個女兒。
這是一個驚喜,卻也勾起了他心底深深的愧疚,這麼多年來,他難以想象,在江雨根本不聞不問的情況下,甄開心是如何生活的。
她是他血脈相連的女兒,而自己卻沒能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這種感覺,讓蘇長洛徹夜難眠,心裡十分不安。
所以,第二天,蘇長洛就如同一隻花蝴蝶般,展現出了交際花的本色,把明世勳和唐寶,明亦涵和甄開心,連同蘇婉和秦越聚到了一起,準備一家人敘敘舊,順便營造和諧美滿的家庭氣氛,讓甄開心更快的接受自己。
不得不說,蘇長洛這個想法是非常不錯的,可是多年不見,當年的恩恩怨怨雖然已經隨風而逝,回憶起來也不乏令人微笑感慨的地方,但是這樣的一桌人湊在一起,氣氛難免會有點,尷尬。
在星輝酒店的vip包間內,衆人圍着一張紅木大圓桌,看着上面已經上好了的,琳琅滿目的飯菜,一時之間竟然很是安靜,還是蘇婉先咳嗽了一聲,笑着拿起筷子:“這是我第一次跟兩個哥哥一起吃飯,好開心啊哈哈哈哈。”
那笑容裡的尷尬,簡直要衝破宇宙了。
秦越訓練有素的陪着微笑,甄開心不瞭解當年的始末,用好奇的眼神一直在明世勳和唐寶的臉上打量,發現明世勳一臉不爽的盯着蘇長洛看,蘇長洛臉上的笑意優雅,目光像是膠着在了唐寶身上,而唐寶一臉我是誰我在哪我來幹嘛的表情,整個人都很無辜又放空。
她忍不住就起了好奇心,小聲湊到明亦涵耳邊:“怎麼回事兒啊,蘇婉姑姑說的兩個哥哥,是指……”
明亦涵對當年那些複雜無比彎彎繞繞的愛恨情仇瞭如指掌,但是現在跟甄開心解釋,她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消化不了這許多,因此言簡意賅的迴應:“我爸爸是蘇婉姑姑的親哥哥,你爸爸是……是乾哥哥。”
甄開心瞪大了眼睛,無語的看着明亦涵,她更糊塗了有麼有?
“感謝你當年沒有像你那個禽獸父親一樣,苛待小婉。”明亦涵硝煙味十足的挑了挑眉毛,顯而易見時間並沒有抹去他對蘇長洛的敵意。
雖然聽了蘇婉的勸說,明世勳沒有對蘇家做什麼,可是終究沒有豁達到把酒言歡的地步,這次如果不是明亦涵和甄開心的事情,他恐怕永遠不會再聯繫蘇長洛,再和蘇長洛有任何交集。
蘇行那個老傢伙,抱走小婉苛待小婉真是不可原諒。
蘇長洛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這件事情上,蘇家確實於心有愧,唐寶忙扯了扯明世勳的袖子,打了個圓場:“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現在我們一把年紀了,還有什麼課過不去的,只要亦涵和開心安安穩穩的在一起,我覺得比什麼都好。“
一邊說,唐寶一邊拼命給明世勳使眼色,明世勳哪有不清楚的,蘇長洛好歹是甄開心的親生父親,算起來,這陰差陽錯的,自己竟然跟蘇長洛成了親家,事已至此,倒是不能跟蘇長洛過於水火不容,這樣甄開心也難做。
這麼一想,明世勳的臉色好看了些許,對着甄開心點了點頭,便不再追着向蘇長洛開炮了。
蘇婉當即鬆了一口氣,覺得氣氛鬆動了些,決定趕緊找個其他的話題:“哦對了,昨天我沒跟着一起去,不知道丁家現在是什麼情況?”
現在大家其實都很關心丁家的事情,丁家從未出過這種醜聞,如果坐實,那對丁默和白月的打擊簡直是致命的。
唐寶蹙了蹙眉頭,臉上露出擔憂之色,緩緩開口:“情況不太好,西城這孩子,從小就沉默寡言,可我一直覺得他該是好孩子,沒想到……現在證據確鑿,人已經被關進了監獄裡,昨天我跟着過去,白月簡直憔悴的不成樣子,我哥哥也是暴跳如雷,可是有什麼用呢?當時在場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如果丁家爲他脫罪,就毀了丁家的名聲,而且這罪名一旦坐實,可就太大了,洗不白的,可是如果不管,人……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她對丁家的感情還是深厚的,除了這種事,丁家的名聲算是徹底玩完了,丁默和白月承受的壓力和打擊也必然很大。
明亦涵把手搭在唐寶的手上輕輕拍着以示安慰,而一旁的甄開心和明亦涵對視一眼,也是神情複雜。
刨去催眠的事情不提,丁西城對甄開心是動了真心的,也曾經給過甄開心很多幫助,這會兒聽到丁西城可能會小命不保,甄開心的心裡有些惋惜。
而明亦涵作爲親手把丁西城送進監獄裡人,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是他一手蒐集,這會兒心裡不但沒有痛快得意的感覺,反而還悵然若失。
他始終記得兩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弟,可是丁西城沒有給自己留絲毫退路,自作孽不可活,終究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
甄開心看着他凝重的神色,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忙對他眨了眨眼睛,做了個鬼臉,都得明亦涵臉上的線條瞬間柔和了下來。
“真是可憐丁默和白月了。”蘇婉忍不住跟着嘆息:“丁西城犯得可不是一般的錯,我們就是想幫也不能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