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天一夜,原本柔弱的夢兒咬着牙硬生生的挺了過來,兩個精力充沛的孩子總算是在所有人的期待中落了地。
“龍鳳胎!當真是龍鳳胎!”皇后接過還沒睜眼,卻是雙手雙腳來回晃動不停的嬰孩,笑着睜不開眼。雲唐帝主也顧不得一屋子的血腥,快步進來看着新生兒,多久面上的陰霾之色一掃而空。
“佑兒當真是天佑,這孩子你看看,多想佑兒小時候那調皮的模樣!”皇后笑着將孩子交給雲唐帝主,轉身入了寢宮。牀上被褥已經煥然一新,雖然整個屋內用上了珍貴的龍涎香,淡淡的血腥味還是在屋中經久不散。
夢兒面色慘白,生孩子無疑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如今總算是母子平安,夢兒直接昏睡了過去。
過了半個時辰,夢兒悠悠轉醒,看着旁邊不停逗弄這兩個孩子的雲唐帝主和皇后,夢兒笑了笑,輕輕開口:“他們兩個,可是健康?”
皇后聽聞,上前來小心扶着夢兒起身,雲唐帝主面色柔和將兩個孩子抱過來,夢兒看着兩個異常活潑的孩子,總算是露出幾個月來真心的笑。“你有功,朕便許你雲佑宮女主人的身份。”雲唐帝主淡淡開口,“如今母子平安,你也好好休息。朕還有事,晚些時候再來看朕的皇孫。”說完,雲唐帝主又摸了摸兩個小孩的臉,這才一臉滿足的走開。
皇后隨即將兩個孩子交給了奶媽,夢兒搖頭道:“我的孩子,我自己來餵養。”皇后猶豫片刻,也便順了夢兒。
“對了,雲佑他...”夢兒看着兩個小孩甜美的吃着自己的奶,輕輕開口問道。皇后面上笑容消失了幾分,不過還是說道:“放心好了,雲璟去和南丘那邊談判去了,只要佑兒沒事,這一次我們所佔領的城池,全部歸還給南丘。”
夢兒直勾勾的看着皇后:“也就是說現在雲佑他還是沒有消息?”皇后嘆了一口氣,只是看着夢兒說道:“佑兒他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要太操心。如今你剛剛生產,身子還虛弱,你得儘快調養好身子,說不定過幾天佑兒就平安的回來了?他可是天降貴子,福澤氣運比尋常人深厚多了,佑兒一定會沒事的。”皇后似是安慰夢兒,也似是安慰自己。
夢兒點點頭,不發一言,低頭看着自己的兩個孩子。
皇后輕輕出了宮門,走到門口看着二公主還在守着,說道:“辛苦你了,你大姐還沒回來?”正說着,大公主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皇后還沒開口問,大公主冷笑一聲:“那個侍衛的頭,我讓人送到了雲轅皇叔府上,也算是給他一份面子。”
皇后眯了眯眼:“罷了,此事有一次便可,若是他還膽大包天,本宮也顧不得什麼皇室臉面了。對我佑兒和佑兒的孩子動手,莫不是忘了本宮的手段?!”大公主看了看裡面,夢兒生下龍鳳胎的事已經傳遍整個皇宮了,皇后說道:“雲思,你去一趟帝宮,就說把夢兒平安生產龍鳳胎的消息傳送到雲沙城,每天傳送一道玉簡。”
大公主愣了一下,準備問什麼,皇后笑道:“若是佑兒當真遇到了險境,這個消息也足夠讓他撐到璟兒談判結束。”
又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雲佑宮這邊倒是每天歡聲笑語,十五位公主輪流來雲佑宮陪着夢兒和兩個孩子。皇后和雲唐帝主兩人也時不時的過來陪着他們的皇孫取樂。
沒有人在夢兒面前提雲佑,大家都潛意識的避開這個話題。
這天是兩個孩子的滿月宴,從早上到中午雲佑宮都是熱熱鬧鬧的,雲唐帝主處理好了手中的政務,晚上也趕來了雲佑宮。兩個小孩是不安分的,從早上到現在都是咿咿呀呀的精力充沛,雖然該不會爬和走,不過估計長大了之後這兩個小傢伙有他們頭疼的。夢兒面上這一段時間也少了一些愁容,不過每晚都會獨自坐一會,看着天空的星空,不知道出神想這什麼。
宴會到了一半,一個侍衛臉腳步匆匆,帶着一枚帶血的玉簡從外面疾馳而來,腳步輕盈的到了雲唐帝主身後。雲唐帝主看到玉簡之上顯眼的圖文,手中的酒杯快速放下,將玉簡奪了過來,急忙打開。
一道光華而過,雲唐帝主神色變得激動,雙手微微顫抖,差點直接站起身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雲唐帝主的神色,皇后猜到了什麼,急忙低聲開口道:“是不是佑兒有了消息?佑兒可還安好。”
雲唐帝主將玉簡直接交給了皇后,看着一臉緊張看着自己的夢兒,雲唐帝主笑了笑:“安,勿念。吾兒雲平,吾女雲安。”
所有人沉寂片刻,瞬息所有的人全部起身,十五位公主顧不得自己皇室子女的身份,歡呼不止,雲佑宮彷彿這纔是真正的活了過來。
“平安,平安就好,平安就好。”皇后擦了擦眼淚,笑着看着玉簡熟悉的字跡。
夢兒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將眼角的淚水擦去,低聲無人聽清道:“你可是九幽啊!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了?”
足足幾個月被陣法籠罩的雲沙城終於陣法力量全然消散,露出一片狼藉。雲夢酒樓中,雲佑渾身是血,手中握着一杯酒,剛剛入口,卻是一口血水吐了出來。
“這酒還是夠勁,”雲佑笑道,還是一口將杯中的酒全部喝下。“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在酒樓響起,激盪起一陣風沙。雲佑擦了擦嘴角,看着身上破舊的衣服,嘆道:“百位金丹期也實在是難纏,這些人修爲雖然不高,不過他們合力的陣法倒是厲害...”
看着手上的戒指,雲佑苦笑一聲:“現在渾身靈力耗盡,就是神魂都全然受損,連一套衣服都取不出來...現在估計就是尋常人都可以要了我的命...”
雲夢酒樓外,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從街道往着雲夢酒樓來。“你確定看到了那酒樓有人?”大漢看着刀痕,小心問道。
“我真看到了,就是剛纔有人進去了這酒樓,你說都這個時候了,誰還會在這裡待着?也就只有我們兩個運氣不好,當初說跑的時候你死活不走,結果被困在這裡,害得膽戰心驚了這麼久。現在總算可以出了這處地獄了,真他媽的不容易啊!”刀痕恨恨說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管他是什麼人,總歸不會是修士,先去酒樓去看看有沒有吃的,媽的,餓死我了!”修士誰會莫名其妙進一個酒樓?況且雲沙城中的修士,那百位金丹期也早就在那一個元嬰期的手下死絕了。
兩人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這才進了酒樓。“你們兩人還沒走?”一道聲音在酒樓之中響起,刀痕和大漢嚇了一跳,轉身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坐在酒樓,笑着看着他們。
“老闆?你也沒走?”兩人鬆了一口氣,這人不就是雲夢酒樓的老闆?沒想到他也沒有離開這雲沙城,大漢哈哈笑道:“總算是碰到熟人了,老闆,這裡可有飯菜?”
刀痕卻是一把把大漢拉住,眯着眼睛看着雲佑:“老闆身上的傷痕,不像是砸傷和劃痕...”同在雲沙城,大漢和刀痕兩人身上也算是大大小小的傷痕,不過都是被石頭瓦礫,木頭風沙砸上受的傷,絕不是雲佑身上這明顯的刀劍痕跡。
“好眼力,”雲佑笑了笑,看着刀痕說道:“我說是我自己做飯不小心切到自己的,你們信麼?”刀痕沉默半晌,笑道:“信,自然相信。”
雲佑起身往着後廚走去:“你們等會,我看看還有沒有飯菜。”兩人點點頭,便坐在了地上,整個酒樓也就只有大概的框體沒有破損,其他桌椅板凳全部毀了。
“說實話,剛纔我怎麼覺得有一陣殺氣?”大漢低聲問道。刀痕苦笑一聲:“這個老闆可不簡單,不過既然他沒有動手,我們也不用輕舉妄動。更何況看他如今的樣子,恐怕還不如我們。”大漢愣愣的點點頭,還沒說話,一陣香氣從後廚傳來,大漢肚子咕咕的叫了幾聲,“算了,還是吃飽了飯再說吧,我都餓了。”
半個時辰過後,雲佑看着刀痕和大漢兩人風捲殘雲的吃光了面前足足十盤子的飯菜,說道:“你們這是多久沒有吃飯了...”大漢滿足的摸了摸肚子,打了一個飽隔才說道:“好久沒吃過這麼飽了,媽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老子可算是真正明白了這話什麼意思。”
雲佑沒有說話,刀痕卻是猛的站起身,看着外面說道:“有人來了,還是直接朝着我們這邊來的!”
雲佑沒有動作,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人數不少,聽聲音,足足有兩百人左右!媽的,這雲唐的人是不是來的太晚了?這個時候纔有人來?”大漢驚訝的看着外面,“怎麼辦?”
刀痕一拍大漢的腦袋:“還能怎麼辦?找個地方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