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紆歌的頭髮驟的散開,無風自動。 額間彷彿有蘭花的印記顯現,半開的花,淡淡的蘭。而後變成如火一般地嫣紅。妖冶盛開。 額間有銀色的光點凝現,漸而凝實。 看着那份已然懸浮在了她面前的材料,淺紆歌的眼神愈見深邃。額前的銀光愈發大盛。而後驀地銀光一收,凝成了一根光芒內斂的神元刺。 對着那份材料就狠狠刺去! “蘭兒。”張蘭卿此刻突然出聲,彷彿纔剛剛掙脫淺紆歌的靜止禁錮。 淺紆歌的動作一頓。下一秒就操控着神元刺朝着材料更快地刺了去! “蘭兒不要!”張蘭卿從後面抱住淺紆歌。周遭的藍光凝成屏障,竟是將淺紆歌的神元刺彈了回去。重新散作元神沒入淺紆歌額間。分出一縷神識就朝着那份材料衝去。 藍光微閃。 張蘭卿鬆開淺紆歌,軟軟地就要倒了下去。 淺紆歌回身接住張蘭卿倒下的身子。 滿場的靜止驟的解開。 北千慕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抱着張蘭卿的女孩,“紆歌!” “十七。”淺紆歌抱着張蘭卿起身,將張蘭卿交給十七,“送他去休息。” 衆賓客皆不敢說話。 張蘭卿和淺紆歌到底什麼關係他們是不敢置喙,但淺紆歌把張蘭卿看得比未來夫家還重要他們心下是有了認識的。 “我乏了。”淺紆歌頭髮微亂,淡淡的聲音響在了每個人的耳邊,“都自便吧。” 十七此刻來回了淺紆歌的話,說是已經將張蘭卿安排好了。 撿起地上的文件交予冥季。“紙卷不詳,信口開河。” “還請隊長,好好處理纔是。” 冥季接過材料,點頭。十七迎了上來。 淺紆歌朝着冥季點頭,回了十七要扶着她回去的意思,“去把北千慕三層的住宿撤了吧。我永安閣,留不得這樣時時刻刻想動我本家的人。” 整個永安閣二層彷彿更靜了一些。 淺紆歌這樣一做,那這個訂婚禮是算還是不算啊? “一分鐘以後,永安閣二層信號會恢復。
至於報道什麼,自己看着。”淺紆歌是真的有些累了,也懶得去想這話一出之後到底會將這商界的水攪成什麼模樣。 她只知道一件事情。張蘭卿於她,甚爲重要。她做不到看着他死。 哪怕有違天道。 淺紆歌一路走着,自然無人敢同行。 只有林聽薇趁着衆人不察跟了上去。淺紆歌有些恍惚,竟是沒有發現。 “淺紆歌!”林聽薇尾隨着淺紆歌走到了天台。六十多層的高樓,夜風吹得淺紆歌無端有些泛冷。卻將林聽薇眼底的笑意吹得更顯陰狠。 “淺紆歌!你去死吧!”林聽薇衝上去對着淺紆歌就是狠狠一推,“淺紆歌!你去死吧!去死吧!” 淺紆歌閉上了眼睛,已經不願意再追究什麼。 終究她是上神,即使如此也不會有事。且讓這風吹吹,好讓她好好清醒一下。 “你若真從這裡掉下去。會死。”突然有人抓住了他。溫醇肅寂的男聲。“因你觸了天道。” 淺紆歌恍惚擡眼,對上的是雙波瀾不驚,萬年古井般靜寂幽深的眸子。 眼裡恍若找到了一個聚焦點,就在半空之中被人拉着,仰着頭將男人的容顏印在了眼裡。 陸嘉年一怔。伸手就將淺紆歌拉了上來。 方纔女孩的那雙眸子裡,除了無助,他能看到的,竟只有他自己的模樣。 “淺紆歌?”陸嘉年看着他拉上來這個結果一直盯着他看的女孩,微微有些皺眉。 淺紆歌只盯着陸嘉年,緊緊地抓住陸嘉年略顯冰涼的手掌。眼裡,倏地有淚水落了下來。 從一滴兩滴,到最後的終是放聲哭了起來。 陸嘉年無言。 撐起了結界擋了夜裡的風。 側頭看向逃離而去的林聽薇。他記得林聽薇的命數,分明應該在今夜不堪重壓跳樓而死。但他剛想要伸手將林聽薇的命運拉回正規的時候,竟然發現了她命數未盡。 目光落到死死抓着他手掌嚎啕大哭的女孩身上。 天帝讓淺蘭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淺蘭不惜以元神篡改天道,但卻在改
了張蘭卿命數之後崩潰大哭,差點身死,這又是爲何? 陸嘉年盯着哭得聲嘶力竭的女孩,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線索。 淺蘭當年雖未成神位,但已是半神之身,不過差了一番人間歷練,尋回初心。他自爲神,又在這裡受於規則,探不得淺蘭此刻的心思。 但。淺蘭自己的心思,也只有淺蘭自己能夠解開。 淺蘭封着的記憶,也當解開了。 陸嘉年將女孩抱進懷裡。低頭。將自己的額,抵在女孩額前。神祗之力受限,也唯有此法,可解淺蘭被封的記憶。 ........................ “林正沒出來?”男人看着電腦上的數據,勾了嘴角,也沒什麼太過驚異的地方。 “太子不是早就預料到了嗎?”說話的人將手中的鑽石髮夾遞給這個被稱作“太子”的男人。 太子接過髮夾,按動了上面的一顆鑽石。髮夾上有清冷的女聲傳來。 “......紙卷不詳,信口開河。還請隊長,好好處理纔是。......去把北千慕三層的住宿撤了吧。我永安閣,留不得這樣時時刻刻想動我本家的人。......一分鐘以後,永安閣二層信號會恢復。至於報道什麼,自己看着。......” 直到錄音放完。在場的人都是有些沉默。不禁有些倒吸了口涼氣。 “淺-紆-歌。”太子一字一頓地重複出這個名字,笑了。 “我早想過這女人能住到永安閣三層必是身份背景不淺的人,一個葉氏的持股百分之一的理事,怎麼可能得到永安閣的禮遇。但我倒是沒想過,傾世是她的,葉氏有她的一份,高門也有她一份。現在竟然連傾日之蘭都將號令權送到了她手上。看樣子,這近兩年才冒出來的永安閣,竟也與她關係匪淺。” 太子將那個髮夾在手上轉了一圈。 “傾-日-之-蘭。”太子突然笑了。“看來,這兩年他們恢復地很好啊。” “太子。”突然有人來稟報,“鄭平帶回來一個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