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輕輕橫抱起薇薇安,步入酒店房間,將薇薇安放到鬆軟的大牀上,提薇薇安蓋好被子後,退出房門。
在走廊行走的唐夜忽地停下腳步,目光朝其中一處方向望去。
唐夜眉頭輕挑了一下,嘴角露出笑意。
那些潛伏在山頂酒店四周,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的的人,殊不知,唐夜早已知悉他們的存在。
餵了半個晚上蚊子,他們終於忍不住要現身出來了。
數道黑影在臨近山頂酒店的山石暗處停了下來。
據消息顯示,血狼和蒼鴉他們,今晚正是入駐這間酒店。
阿圖羅濃密眉毛下的眼睛,閃過不安之色。
經歷過生死戰場的他,對這種莫名的感覺,極爲信任,那是一種臨近危險時的感覺。
只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血狼是他們老闆,着力要殺之人,惹了巴尼家族,沒人能安全退下。
作爲手下的他們,此次任務就是刺殺血狼!
跟血狼正面對抗,無疑是極爲愚蠢的事情,夜已過半的時分,正是人睡熟之時。
選擇這個時候下手,血狼多半已經睡熟,正是刺殺的極好時機。
數道黑影從黑暗處迅疾衝出,化爲數縷青煙衝向酒店,從酒店外牆,借力外牆菱角凸起地方,輕靈翻上二樓平臺。
夜很靜,腳掌落地無聲。
漆黑勁裝的裝束,背後長刀斜掛,顯示出他們,或曾學過隱者一類的功夫。
只是那數道迅捷的身影,剛一翻上二樓,觸電般立在當場,像是瞬間石化一般。
讓人聞風喪膽的血狼,與他們相隔不過數米。
此刻正坐在木椅上翹着腳,用悠閒愜意的目光,打量着他們。
讓領頭阿圖羅額頭冷汗頻出的是,從血狼微笑翹起的嘴角,似乎早已知道他們會來一般。
暗殺不成,現在只能硬拼!
阿圖羅掏出微聲手槍,正要朝唐夜開槍,忽地發覺手腕一涼。
阿圖羅定眼望去,眼珠子陡然睜大,忽地怪叫起來,忙不迭送地將掌中手槍丟了出去。
一時間,手槍接連砸掉在,露天木質地板上的聲音,不絕於耳。
不但阿圖羅如此,他身邊的幾名手下,也似中了邪般,將掌中的槍丟在地上。
那些大漢臉色驚恐,望着落在地板上的手槍,在他們眼中,彷彿那不是槍,而是一條條的毒蛇。
而事實上,剛剛他們所看到的,手掌所感受到的,的的確確是渾圓腰身,滑不沾手的毒蛇。
手槍在拔出來的那一剎那,忽地變身爲長相獰猙,撩起毒牙,朝他們撲咬過來的毒蛇。
剛剛那一幕雖極爲詭異,卻真實之極。
他們甚至能夠感受到,冰涼蛇身滑過手腕的滑膩觸感。
正是因爲太過真實,全然沒有人發覺,那其實只是幻覺。
唐夜依然坐於木椅之中,嘴角含笑。
從對方恐懼的神態中,唐夜看到了自己和蒼鴉,當時在叢林,碰到那些奇異怪物時的囧相。
切爾曼說的沒有錯,那些的確只是幻覺而已,中了R4的幻術,或者說,是更高級別的催眠術。
唐夜所做的只不過是,控制了對方腦部磁場,繼而控制對方的神經中樞。
其跟吸食毒品,產生幻覺原理雖不相同,但其中的共同點是:一樣欺騙了他們的大腦,讓他們誤以爲這些蛇是真實存在。
唐夜悠然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阿圖羅驚魂稍定,很快拔出身後倭刀,冷喝一聲:“上!”
鋼刀帶着疾風,從四面八方,劈頭蓋腦朝唐夜頭頂劈砍過來,刀勢迅猛之極。
唐夜無奈地嘆了聲氣,不情願地從木椅閃身開去。
被這些鋼刀劈在身上,可是會要命的。
唐夜掄起木椅,閃電般拍飛逼近過來的大漢,閃身躲開削過鼻尖的刀鋒,唐夜再次拍飛第二個人。
只是一次,結實的木椅,終於禁受不住猛烈撞擊,“咔嚓”一聲,四分五裂地碎裂開來。
見唐夜手中木椅已碎,阿圖羅眼神綻出亮光,現在血狼是赤手空拳。
橫刀閃電劈去,阿圖羅兇狠的眼神,忽地閃過危險光芒。
只見唐夜雙手各拎起一個花瓶,一個花瓶已經拍碎在自己手下頭上,另一個花瓶正朝自己頭頂拍了過來。
“該死!”阿圖羅急身後退,陡然變換刀勢,猛地斜劈向上。
“哐當”一聲,花瓶劈的碎裂開來,泥土飛揚上天,碎裂瓷片四濺。
泥沙入眼,這讓阿圖羅難受不堪,只是,現在無疑是殺血狼最好的時機。
泥土在空中飛揚,尚未完全落地,阿圖羅暴喝一聲,眯着眼,挺刀刺穿土幕,刀尖閃電般朝唐夜刺去。
阿圖羅萬沒想到,自己全力一擊刺出時,血狼已退到數米開外。
大力刺空的感覺,讓阿圖羅難受的想要吐血!
就在下一秒,阿圖羅微眯的眼睛,驟然放大,只見兩個花瓶挾風雷之勢,徑直朝自己飛砸了過來。
此時,阿圖羅的刀勢力道已盡,未等他收回倭刀抵擋,飛來的花瓶,已悉數猛砸在他的身上。
“嘭!嘭!”兩聲沉悶響聲驟起。
兩個花瓶接連碎在阿圖羅胸口上,身體如同被重錘砸中,難受異常,一口血水從嘴裡噴出。
阿圖羅腳步接連後退數米,仰面跌倒在地上。
視爲命根的寶貝倭刀,在那一刻,也不知飛到哪個角落。
很快,二樓露天平臺,再次沉寂了下來。
阿圖羅咯出一口鮮血,用手肘撐起半邊身子,眼神驚恐地看着唐夜,恐懼的眼神中,同樣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
只不過短短十秒不到的時間,他連同他的手下,此刻全部倒在地上,無人能再起身來。
血狼輕輕拍了拍手上塵土,從其隨意舒緩的動作來看,這場戰鬥對他來說,似乎只是一件極不起眼的小事。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是誰派你們來的了吧?”唐夜在另一張完好的木椅坐了下來,含笑的眼神盯着阿圖羅。
阿圖羅閉上了眼睛,思想激烈對抗着,說與不說,其所帶來的後果,都將是他無法承受的。
如果面前的不是血狼,而是其它人,阿圖羅會很硬氣地喊道,死也不說。
只是阿圖羅很清楚地知道,坐在自己對面的是什麼人,如果自己不開口,對方會有一千種辦法讓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