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渾身一陣劇震,林新只看到自己靈光盾內壁瞬間向內凹陷,裂開,然後爆碎,化爲無數白光碎片。
他炎陽符劍和通明符劍同時迎上去。狠狠擋在那把白光彎刀前方。
來不及多想,林新只感覺耳朵一陣轟鳴,渾身酥麻,一下子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兩把符劍同時折斷碎裂,無數紅色金色火焰爆炸開來,眼前先是一花,隨即一片白茫茫,短暫失明。
林新循着記憶的方位,往左一撲,幾個翻滾,登天縱雲決運轉,身子一輕,居然在地面上貼着前衝出去。
他雙手摸索着,果然抓到一塊堅硬事物,往後再度一擋。
鐺!
又是一聲脆響,林新一口血噴出,身體被劈斬得遠遠拋飛。
“你們這些...可惡的矮子!”
那個先前說話的聲音再度響起,腔調帶着一絲憎惡。
“死吧!”
林新耳朵此時已經恢復,聽到聲音,趕緊翻滾着想要躲開。
但那彎刀風聲也緊跟着變換方位。連滾幾次,都沒能甩掉對方刀風。
林新索性拔出身後剩下三把通明符劍,單手一抓,狠狠迎着刀風甩去。
轟!
一陣轟鳴爆炸,林新只感覺渾身彷彿被大象一頭撞上,瞬間被炸得翻滾拋飛出去,口中已經連血都吐不出來了。
半空中,他只是匆忙將手裡的堅硬金屬塊捏緊,狠狠注入內氣。
這一次耳朵再度失聰,雙眼也看不到什麼東西。沒有靈光盾的保護,身體更是被炸得千瘡百孔,僅僅只是單純的反震之力也無法扛住。
隱約間。林新努力睜大眼睛,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團黑影急速朝自己衝來,失聰的耳朵裡隱隱能夠聽到一點那彎刀長腰人的怒吼聲。
嘭。
他感覺自己似乎拋飛在半空中,一下落進一個木頭空箱裡。
身上一片劇痛難忍,林新支撐着,在空箱裡摸索起來。
第一個摸到。就是那具端正坐着的屍體。然後是封閉的車廂,熟悉的淡淡屍臭味.....
“果然,果然回來了....”林新心頭一鬆,再也忍不住,一頭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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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上。
一個下巴留着白鬚的老長腰人手一指,頓時半空遠處的彎刀飛射而回。
他面色鐵青的望着遠處天空。
“隱形了?不可能!區區一個練氣都不到的小傢伙,有什麼資格在我眼前隱形而不被發現?”
他麪條一樣的腰部上綁了密密麻麻數十個紅色腰囊。隨手從其中一個腰囊中摸了摸,翻出一本小書,打開翻了幾頁。
“也不是靈閃步.....怪了,怪了...怎麼一個大活人就活生生的不見了?”他皺起眉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這矮子的身體居然比金鐵還要硬。我一刀下去換個人,就算擋住,也會被刀風颳得血肉橫飛。這小子居然沒事....”
插回彎刀,他再度檢查了周圍一遍。還是沒發現任何異常。便從地上撿起那個散落的包袱,將其餘東西塞回進去。提着走到另一處草地上。
那裡躺着一個長腰人,渾身血肉模糊,是被剛纔通明符劍誤傷炸到,此時奄奄一息。雙目睜大,滿臉不甘。
“如果有機會,我會幫你報仇!”
老長腰人冰冷道。
那長腰人這才吐出最後一口氣。
“多...謝..”
他終於徹底斷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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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心山莊
唔。
林新猛地從牀上仰起,手捂住嘴,鮮血不住的從口中噴出,順着指縫流下。
他翻身下牀,踉蹌的跑到臉盆前,一口噴出。
噗...
“新哥!!”蕭玲玲此時也被他的大動作弄醒了,睡眼朦朧的起身,看到他一口血噴出來,頓時大驚失色。
“新哥你怎麼了!!??”
她趕緊下牀,跑到林新身邊。
“沒...沒事...”林新不願讓她擔心,揚手示意道,“只是前幾天練功有些急了,急功近利,岔了氣,現在只是積壓的死血,吐乾淨就沒事...”
他沒說完,又是一口血噴出,整個臉盆都被染得一片鮮紅。
“這哪裡是什麼死血,這...這....”蕭玲玲急了。
“放心,沒事....我說沒事,就沒事。”林新吐掉幾口血後,頓時感覺輕鬆許多。
在房裡找了急救醫療箱,這是他按着以前的習慣,自制的小木箱,裡面放了很多止血和急救的藥散丹丸。
打開藥箱,他接過蕭玲玲倒來的一杯水,服下一顆救心丹。再取出一小瓶藍色藥油,倒出來點塗抹到自己後頸。
站在原地緩緩調氣片刻,半響過後,他終於慢慢平復下來。
“我真的沒事,只是練功岔了氣,這次是個教訓,下次一定不會了。”林新睜眼,看到蕭玲玲欲言又止的擔心模樣,頓時輕聲回道。
蕭玲玲自然也看出來了他不想說。也不強求,只能柔弱的點點頭。
“還好夫君想得周全,隨時備有救護急用藥物。”
“放心吧,沒事的...”
林新安慰她,上前輕輕摟住。
已經十年了....蕭玲玲還只剩下十年的陽壽,如果那個陰山湖異人前輩沒說錯的話。
他心頭一陣憐惜,和蕭玲玲相擁片刻。
忽然他想起自己臨離開時,抓住的那塊東西,那應該就是妖符種,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撲去的方向就是散落妖符種的方向。
安慰了蕭玲玲一會兒,他讓其將滿是血的臉盆端出去,自己則是在房間裡到處尋找。卻始終沒能找到自己帶出來的那塊妖符種。
“不對啊.....雖然沒什麼收穫。但是還是部分弄懂妖符種上的符號,其中極少部分的符文,我猜測出的意思,應該是符合情況的。東西應該是能帶出來....”
他眉頭緊鎖。
但怎麼找也找不到帶出來的那塊妖符種。他自己準備的符劍倒是確實全部消失了,顯然他這次的夢境不是虛假。
用了早點,林新直接去了密室練功房。檢查自己身體的情況。
端坐在密室內,關好門,點上兩支大蜡燭,光線微弱暗淡。
林新盤膝坐下,在密室中心地上,然後他伸手從腰囊中摸了摸,取出一面小盾。
黑色的小盾已經徹底破碎。靈光盡失,上邊浮現很多細密的裂紋。
剛一拿出來,就啪的碎裂成好幾塊。
林新面色陰沉不定。
他又拍了下密室地面,頓時身旁一塊石磚自動升起來,裡面有個橢圓空腔。放着一個小黑盒子。
他拿出盒子打開,裡面是一顆透明的小玻璃球。
將玻璃球捏在手中,他調出一絲先天之氣注入。
嘶..
玻璃球頓時放出微光,是綠藍兩色。各自參半。
“木和水....無論看多少次,都是心頭無奈。”林新嘆了口氣。“需要補全三種屬性,才能以後凝聚小歸元,進入練氣。金,土。火。最好是集合在一件法器上,法器多了驅動耗費內氣太大。”
他將玻璃球放到眼前,仔細觀察。
那球體內部的綠藍兩色光暈中,隱隱遊離着一絲絲黑色的裂紋。
“連先天之氣純度都受損了,傷得不輕....”再嘆一聲,他放下玻璃球,放回暗格,將石磚按進地面。
“這次重傷,正好可以藉此閉關祭練心血法器,紅花劍材料很好,本身是金火屬性,加上茵曼託是土屬性,完全可以作爲我的心血祭煉法核心器,只是真要以它爲元氣交換核心,還需要刻畫更多陣法輔助,否則沒有保養陣法,沒有清塵陣法,沒有輕身陣法,比起其他核心法器就要差很多.....”
思緒到此,林新再一拍地面,另一塊地磚緩緩升起,裡面暗格放着一卷卷滿是筆跡的書冊。
他取出書冊,仔細翻看,從中很快找出一張才書寫沒多久,墨跡很新的黃色圖紙。圖紙上畫着一個不規則形狀的圓柱結構體,上邊密密麻麻填了很多參數和符號,完全是按照數學符號數字,以及幾何圖形設計的。
林新拿起圖紙,再度皺眉修正了下其中幾個數據。拿起夾在書冊裡的水筆刷刷計算了下,確定無誤,又重新放下。
“茵曼託的身體結構已經大概弄清楚了,理論上,是可以在生物體身上刻畫陣法,只是因爲新陳代謝快,需要不斷重複銘刻,性價比不大。食人花本身壽命極長,但實力有限,想要提升只能依靠我自身屬性點增幅。如何提升實力層次,是個問題。”
他一邊調息療傷,一邊思索,到了先天七層,他的實力和麪對的對手,導致符劍和茵曼託都顯得威力不足。
特別是回想起先前遇到的那個白光彎刀。
“不愧是練氣士...那一絲氣息應該就是靈氣,沒想到居然這麼難纏,能夠透體打入內部。”
看了眼自己的屬性欄,林新視線正準備移開,忽然陡然一愣,他又迅速移了回去。
“怎麼回事?!!”
他仔仔細細的看着屬性欄,上邊的狀態居然有了變化!
‘殺傷——8,防禦——10,閃避——1,體質——1。自由屬性0’
‘小歸元訣——第七層。(完成度22%)(殺傷+7,體質+7)’
“內功修爲,完成度居然一下多了20%??”林新百思不得其解。他先前纔好不容易有2%的進度,現在居然一下達到22%,整整多出20%。他決計不會看錯,因爲爲了這個修爲,他幾乎每次修習後都要看一遍進度,所以記憶非常精準。
“難道是去了那裡的原因?”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馬車帶他去的神秘之處。
想到這裡,他暗自記下,閉目專心調息養傷。
一天之下,他照常和往日一般,煮茶彈琴,處理事務,練習劍法祭練法器,傍晚陪着小林陣讀書寫字。
只是比平時只多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一口氣祭練了數件靈光盾,陽符劍,還帶了數瓶化氣丹,化塵丹,以及急救上品藥救心丹等。
用過晚餐,一切準備妥當,他這才擁着蕭玲玲沉沉睡去。
***************
啪...啪啪...
清脆的馬蹄聲隱隱從房間外傳來。
林新猛然睜眼,從牀上掀開被子,看了眼蕭玲玲,睡得正香,他小心爲其蓋好被子,自己下了牀,換上一身黑衣勁裝。
走到房間中間一看。
昨天夜裡他寫的那封書信還完完整整的放在桌上,根本沒有被開啓的跡象。
環顧四周一圈,林新發現,整個房間完完全全和前一天看到的情況一樣。
他心頭一動,走到臉盆前,聞了聞。
“沒有血腥味....或許是洗得太乾淨了。還是.....”
收起書信,他又將新準備的符劍一一背好,最後將紅花劍插到最方便拔出的位置。
推開房門,馬車車廂正對着門口,裡面一片深邃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林新沒有猶豫,大踏步走進車廂,摸索着位置坐下。
車門關閉合攏,馬車緩緩開始移動起來。
剛剛坐下,林新便感覺自己腳下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他彎腰摸了摸,撿起來,放到手裡查看。
“妖符種?”他只是摸了幾下便認出了東西的形態,上邊的紋路他已經記憶得熟得不能再熟。
“看來是我上次臨走時抓住的那塊,還以爲消失了,沒想到是落在了車廂裡。”林新心頭恍然。
“如我所料,按照那少部分符文的解釋,只要我激活妖符種,就能喚出馬車離開。只是最開始的時候,如果我來了之後搶不到妖符種,會發生什麼?”
一想到這裡,他心頭隱隱有些發寒。
將手中妖符種緊緊握緊,他閉目在車廂裡緩緩調息,同時口中塞進一顆化氣丹,只是含着,並不吞下。
“這次一定要弄清楚,修爲提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