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邪神中的西亞這個人麼？”方獄提醒了句。
“西亞？”林新眉頭一挑。
“你是說....?”
“不錯，他在你還勢弱時，就在你身上留下了暗手。
而這個暗手，也導致了本體祭神之地，出現了一個致命的漏洞。一個只能被邪神王利用的漏洞。”
方獄正色道。
“我可以給你點出那個漏洞在哪，算是你我交換的一部分。如何？”
林新思索了下。
“可以。”他果斷答應。
“另外還有一個理由，是你一定會幫我的關鍵。”方獄繼續說。
“請講。”
一個西亞留下的暗手，已經讓林新感覺有所收穫了。
他很期待，方獄繼續說的第二個理由是什麼。
方獄伸出兩個手指。
“第二，九色已經開始備戰了。他已經開始將幽界冥城，當做是下一個獵物。
打算在與我大決戰前，徹底清理其他勢力。神王殿不過是和他合作才發動的突襲。”
“他有什麼資格做到這一步？”林新聲音一冷。
“就憑他突破道祖了。”方獄坦然回答。
“三大佛陀現身，戰靈佛，鬥戰聖佛，無生佛。他的這三大屬下均爲求道者中最強層次。
比你之前見過的衆星殿主，還要強太多，無限接近於道祖。
再加上三千羅漢軍，每一個都是不滅戰靈的地仙大成者，不徹底毀滅戰靈印記，永遠都能不斷重生。
就算毀掉他們靈魂，也只是拖延復甦時間而已。
這樣的力量，毀滅幽界冥城，你覺得如何？”
林新沉默了下，腦海裡模擬出發生的可能大戰。
心頭卻是猛然一寒。
無論如何模擬，只要九色將他拖住，先不論他能不能擊敗道祖層次的九色，就是其餘人面對這等恐怖戰力。
結果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更別提，九色從星域中央，還請出一個幾乎等於半個道祖的恐怖求道者。”方獄補充道。
“你覺得我強嗎？”林新忽然問。
方獄訝然看了他一眼。
“你不算強，你的肉身強大至極，但我和九色都有很多種方法，能輕鬆繞開肉身，毀滅神魂。
甚至直接攻擊大宇宙真名印記。”
他頓了頓。
“我不知道你用的什麼方法，將自己肉身提高到這麼可怖的程度。但我明確的告訴你一點，我們完全可以不管你，直接毀掉你周圍所有珍視之物。
你就算再憤怒，再狂暴，又能毀滅多少範圍？
我們身爲道祖，以身合道，只是展開自身身體，就有一個銀河那麼大。
我們的無數細胞，每一個就相當於你費盡力氣才能毀掉的一個星球。”
“毀滅一個星球，我只需要一息。”林新直接打斷他。
“那又如何？”方獄笑道。
“不要說九色，就是現在的我，放開全力，一伸手就能毀掉數十萬上百萬，甚至上億顆星球。
就算是龐大無比的死星，也能瞬息毀掉數十數百個。力量到了我們這個層面，已經不再是看量。而是看質。”
林新沉默了。
他很強，這點不容置疑，但要他達到如方獄這般形容的變態程度，那確實差距還很大。
他自我估算，就算全力釋放地火九靈珠，能不能得到這個程度，都還很玄。
“所有的道祖，都這麼強麼？”
他澀聲問。
“不錯。”方獄點頭。
“而且，這還只是我和九色初入道祖，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和他都在以瘋狂的，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在變強着。
我們不需要吞噬許多物質能量，因爲我們增幅的是質。”
“質？”
“一顆星球，就算再龐大，如果星核不夠堅硬，就算是隻有它百萬分之一的力量，凝聚足夠結實後，也能輕易穿透表層，刺破星核，毀滅一切。”
方獄解釋說。
“到了道祖，已經不是天尊能想象的程度了。”
林新默然。
確實，無論他再怎麼吞噬吸收，增加屬性，要想吞噬強化到整個銀河系一般強橫，那需要多少年？
銀河系光恆星系，就是按上千億來計算。
他就算一息吞噬一顆恆星，也需要千億息時間。
按照一息一秒來計算。
至少也要上萬年才能完成。
而在這過程中，還得要考慮他吞噬的極限程度，以及一刻不停連續不斷的吞噬。
“這後面，是破碎海。”方獄的聲音打斷林新思路。
“你去過嗎？”
“曾經去過一次。”林新淡淡回答。
他距離道祖，確實還有一段路要走，但這條路比方獄和九色他們而言，要強。
因爲他不會受到宇宙束縛。
不合道，自然便不會擔心被宇宙限制。
“破碎海，原初之神的居住之地。不過是曾經的....”方獄說着莫名的話，筆直往巨輪走去。
快要到巨輪時，他整個人驟然消失。
林新眼神閃爍了下，也一個瞬身，直接炸開身體，化爲無數道黑影飛速從巨輪縫隙鑽過去。
這是他當年穿越巨輪的辦法，現在依舊還有用。
巨輪後，一望無際的彩色大海，緩緩轉動着。
海洋正中有着一個巨大漩渦，正緩緩旋轉。
七彩色的水光璀璨無比，卻又絲毫沒有生氣。
海水裡，沒有魚，沒有水藻，沒有任何除了水之外的東西。看起來彷彿寶石一般璀璨晶瑩，卻又似乎透着絲絲死氣。
林新和方獄並肩漂浮在彩色大海之上。
他們身後那個巨大無比的灰白石輪。
石輪下方不斷有無數彩色細碎殘渣漏出來，那是碾碎後的靈魂碎片，掉落進下方破碎海，很快便融化消失。
林新一眼望去，周圍海面上，到處都是懸浮在半空中的巨大石輪。
像是一個個掛鉤，掛在半空，灑下大量彩色粉末。
“這裡是破碎海，也叫輪迴海。”方獄淡淡道。
“這裡可以說是世間最安全的地方。就算唸誦古神和原初存在們的真名，也不會引起他們的關注。”
“你現在可以說你的請求了？”林新問。
雖然他對方獄有些咄咄逼人的態度，不很滿意。
但就如他所說，他與九色是死敵，和自己是天生盟友。
敵人的對手就是朋友，這句話放在什麼地方都適用。
“我的請求，很簡單。”方獄低沉道。
他看着一望無邊的破碎海，長嘆一聲。
“我其實，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不是九色的陰暗面麼？”林新微微一愣。
“除開這個身份，我真正的本我意識，其實是來自於遙遠的不知道什麼宇宙中的一個普通人。”
方獄悵然道。
“當初被莫名巧合引動魂魄，降臨附體到了這個身體上。但我不甘心。
不甘心白白成爲九色的踏腳石。
所以我籌謀了這麼多年，每一天都當做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來過。”
他轉過身，看着林新臉上露出的一絲震驚。
“交個手如何？”
“？？？！”
林新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一道黑光當頭劈斬下來。
轟！！！！
黑光眨眼便到了他眼前，那裡面彷彿混沌一樣，不只是黑色，還有其他無數種色彩混合。
只是每一種色彩，都濃重得讓人心悸。
“這是！！？？”
林新完全沒料到方獄說動手就動手。
黑光中蘊含着的東西太多太多了，讓他感覺彷彿是數十顆死星凝聚壓縮在一起，同時砸向他。裡面有着億萬種各式各樣的物質能量，根本數也數不清。
比起之前戰龍將的那一擊，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沉重的質量根本沒有引起周圍空間的半點波動。彷彿所有自然產生的引力，都全部被收縮進去，凝結在這一擊中。
“這就是道祖所用的攻擊交手手段。”方獄的聲音遠遠傳來。
“這是混沌光，能湮滅一切物質能量的無形光。
它的速度不快，但不到道祖，極難阻擋，因爲涉及到了時空法則，它規定的是，道祖之下，就算能看到也無法避開，是因爲你想要躲避的時間和空間，都被它提前湮滅掉了。
所以，這是道祖們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殺！！！”林新心頭髮毛，身後閃電般拔出喜悅之劍，猛然斬在眼前的混沌光上。
轟隆！！！
破碎海上一陣巨響爆炸。
黑色混雜着無數彩色絲線的圓球，一下張開，將他徹底包裹進去。
但很快黑球迅速縮小，只維持了數秒，便徹底消失，露出裡面額頭見汗的林新。
呼....呼.....呼....
他大口喘息着，汗水順着臉頰不斷往下滴落。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狼狽過了。
自從突破天尊後，他面對的對手中，從未有一個人如剛纔那一擊般，給他彷彿生死一般的壓力。
“不錯。”方獄微微點頭。
“接下來，我再給你演示，道祖們常用的手段之二。混元金蓮....”
他伸出右手食指，一點金色驟然從指尖飛出，在半空中緩緩轉動盤旋。
只是片刻眨眼功夫，金色便擴大膨脹成一朵巴掌大小金蓮，在半空釋放柔和溫暖金光。
“一枚混元金蓮，相當於三千六百顆恆星的爆炸力。你想要試試嗎？”
方獄看向林新。
“三千六百顆....恆星...”林新倒吸一口涼氣。就算他全力施爲，能夠一瞬間毀掉三十顆恆星，就算很不錯了。
現在這三千六百顆....
其中的質量和爆炸威力，他無法想象。
這已經超越了人類所能想象的極限。
“以後遇到道祖，一旦看到對方動用金蓮，你還是早作打算。”方獄輕輕散去金蓮，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