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在山莊數十年,身居高位,接觸的都是各類秘技典籍,隱秘資料,高等學識。加上他自己修爲高深,在普通人之中,已經屬於傳說中才能見到的神秘練氣士,因爲修煉而通曉部分天地命理規律,還是陣符高手。
光是站在人前,便自有一番氣度。
雖然年紀大了點,但雙鬢斑白更顯成熟穩重,更能給人以安全感。
所以引得秋秋動心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越是這麼看,馬秋秋便越是意思明顯,雙頰都紅得不像話,先前沒往這方面想,今天卻如同開了竅一般一下子便聯想到這方面。她越發是有些癡了。
林新也看出她的想法,便趕緊找了個理由讓她先回去休息。
馬秋秋也只能依依不捨的起身離去。
送她下了牛車,林新剛剛準備回房,便看到前面走廊通道上突兀的攔了一個人。
卻是個年紀輕輕的黑膚少年。腰間扣了黑皮腰帶,上邊佩着一把黑彎刀。
“你就是那個想騙秋秋的窮酸書生?”
這少年健壯的身子直接把通道中央擋得嚴嚴實實。
林新也是心頭一樂。
“對,我就是你說的那個窮酸書生,但不是想騙秋秋的那個。”
“呵呵,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麼?”少年不屑道。“你這樣只會懂嘴皮子功夫死不認賬的傢伙,我是見得多了。我今天來,就是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真面目?什麼東西?”林新正好閒着無事,也想逗逗這小傢伙。
“你可有種與我比試一場!?”少年大聲道。
此時外面風聲劇烈,很多人都縮在自己房間不出來,除了領吃喝和出恭的時候。自然也沒人聽到他聲音。
想必是這隊伍裡哪個領隊的兒子之類,喜歡馬秋秋,所以注意到了她的異常。
林新瞬間便猜個八九不離十。
“可是我不喜歡馬秋秋啊,爲什麼要和你比?”林新卻是坦然道。“你喜歡她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應該去找她而不是找我啊。”
“可是秋秋喜歡你啊!”少年漲紅了臉。
“這就像是,有人喜歡你。那麼你就要去負責對付那喜歡你之人的追求者麼?若是天底下之人都這樣,那豈不是被喜歡的那人都要累瘋了?”林新幾個繞彎,便將這少年繞暈了。
“如果有人喜歡你,你便要去負責應付那人的追求者,那你喜歡的又該如何?這就是秋秋的道理,被人喜歡,難道還有錯麼?”
“也是啊....”他抓抓頭。仔細思索了片刻,頓時剛纔的針對氣氛也淡了下來。“那我該怎麼辦纔好啊。”
這傢伙也是好哄,林新心頭髮笑。
“你應該怎麼做,那要問你自己的心。不是問我。”林新高深莫測道,“這個世上。只有自己的心不會騙自己。你說呢?”
他施施然從少年身邊走過,進了門這小傢伙還站在走廊上一臉若有所思。
這個年代的人,就是單純,因爲文化普及太差。就連修士很多都是二愣子,就別說這等閱歷不多的單腦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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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天飛雪中。
厚實的雪地忽然傳來一陣陣清脆的腳步聲。是靴子深深踩進雪地的聲響,一下接一下。
周圍稍微遠點的蘑菇樹也都看不到了,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披着黑斗篷的人影。
人影周身不斷撞上落下來的雪花,卻沒有看到一點積雪在肩上。行走之間從容鎮定,彷彿如履平地,平穩異常。
“可是黃夢仙親至?”
忽然風雪中斷斷續續高低不平,如同鬼魅般飄來一道聲音,似乎是男子,卻又尖細如太監,若有若無,很是陰森。
“斷言幫五散人也到了?”斗篷人停了下來,警惕的看向四周。
“帶着織天衣進來,黃夢仙果然決斷驚人。佩服佩服。”
那聲音再度響起。
剎那間斗篷人周圍直接出現五個身披白色僞裝服的蒙面男女。呈圓形將斗篷人圍住中間。
“這裡可不是外面能夠動用靈氣,黃門主孤身犯險,若是隕落在此....”那其中以白衣人嘿嘿笑起來,聲音正是先前傳音那人。
“隕落?就憑你們?”斗篷人冷笑。黑衣猛地一抖,整個人脫落斑旋轉起來。
嗤嗤嗤!
連續十數根細如牛毛銀針飛射出手,朝着四面八方飛去。
五散人同時伸手一抓,叮叮噹噹聲響中,所有銀針的居然都被牽引着吸收附在手套上。
“鎖金手?!”斗篷人手裡頓時多出一把長槍,不知道之前是藏在哪裡,此時卻是槍身一抖,發出劇烈顫音朝着四面橫掃而去。劃出一輪黑色圓輪。
五散人分別伸手抓向長槍,手上都是穿戴着白金厚實手套。
叮叮噹噹!
一連串劇烈撞擊聲後,五人迅速被震散,其中一人被斗篷人欺身靠近,一掌打過去,那掌心泛起隱隱紅色,彷如硃砂。
嘭!
悶響後,那人面罩下的臉孔一紅,一口血水噴出,沒有了靈氣,純粹的比拼勁力,他一擊之下便受了重創。倒退數步,卻不料斗篷人詭異的身體貼緊雪地,驟然從自己身側劃過,從背後一掌再度打來。
嘭!
這一擊速度角度時機都把握在他剛好掌力不及,到後換氣的瞬間。
“這人怎麼可能不換氣!!?”帶着這等驚駭疑問,他背心被一張直接打穿。
噗的一下,血水飛濺,屍體倒地。
斗篷人收回手,再度衝向其餘幾人。
“二弟!!”幾人悲憤到極點,再度圍攻過來。紛紛小心謹慎了許多,和斗篷人過招。
先前斗篷人一番爆發擊殺。不用換氣,消耗太多,此時氣息還沒完全恢復,便被四人圍上來,一番纏鬥下,他根本不得休息。被四人如同齒輪一般輪流轟擊。
一時間雪地裡轟鳴不斷。
“哈哈哈哈!鼎鼎大名的五散人居然今日變成四個,老東西只是隨便一遊,居然還能看到這等好戲,還真是划算!”
遠處此時又傳來一陣蒼老笑聲。
不多時便掠來一白髮布衣老者,他長鬚拖到腹部,白髮飄飄,仙風道骨。看上去如同山中隱士,但其手裡提着一根粗大狼牙棒卻破壞了這份氣質。
“我西南一隅,今日精英高手都匯聚一堂,爲的是什麼,種田的你還要故作不知?”另一箇中年女子聲音兇厲異常。同樣遠遠便穿透風雪傳來。
很快又是一名黑衣女子披着披風輕輕落到四散人身邊不遠。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老農打扮的老者微笑道。
“青魚燈不算什麼但其中隱藏的大秘密,卻是就連家師也心動!”女子淡淡道,“諸位不妨都退一步。我天晴幫若是得手,必有重謝。”
“你是說。連天晴老祖這老怪物也要忍不住親自出來?”這一下先前還微笑從容的老農老者頓時微微變色。
“有膽量,你在家師面前親口再說這三個字。”中年女子冷冷道。
老農頓時不再多說,而是警惕的看向周圍。
四散人此時也是感覺不妙,帶着自己兄弟屍體。隱隱有了退去之意。
斗篷人黃夢仙好不容易鬆了口氣,卻也是在被圍攻中受了傷,此時聽到天晴老祖也要來,頓時變了顏色,四下開始尋找退路。
“既然老祖親自,我等便先退讓也是理應。”那老農拱手面不改色道。隨即身形箭矢般倒射出去,幾下便沒入風雪中。
但不多時,還沒等其餘人反應過來,他便又背對着飛回原處,面色大變的盯住來時的方向。
“田兄剛來便是要走,難道是看不起我冬夜子不成?“
風雪中,一道悠然聲音隨風而至。
很快不只是老農回來,還有之前悄悄離開的四散人也跟着被逼了回來。五人均是面色難看。
衆人都是看向四周外圍,隨時注意不知道會從什麼地方出來的天晴老祖。
“杯中花,畫中酒,雲中月,水中流。黃兄可還記得十三年前千里追殺我那可憐徒兒那一招。”
斗篷人頓時面色大變,猛然轉身朝自己身後看去,只見一個面色蒼白,下頜有花白美須的清瘦老者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
一隻手還已經按在了自己背心處。
“你這老怪....!”聲音戛然而止。
撕拉一下,清瘦老者手掌中多出了一個血淋淋心臟,站在他面前的屍體緩緩跪地,一下化開,融化成一灘濃稠血水。
“老祖居然也要親至,看來這次青魚燈還真是強手雲集啊....”老農打扮老者面色微變道。視線一分一秒的都盯住對方,如臨大敵。
清瘦老者丟掉心臟,手上依舊如白玉般無暇。
“就算不用靈氣,也不過是一羣土雞瓦狗,強手雲集?這麼多年了,田兄還是原地踏步,不進則退,真是讓吾失望。”
“比不得老祖天資縱橫...”老農老者乾笑數聲。
“青魚燈我勢在必得,阻我者,只有一條路可走。”天晴老祖淡淡道,“田兄是聰明人,想必不會不知好歹。”
“老祖請便....”老農嗎,臉皮抖了抖。“只是那青魚燈威力巨大,可不是好對付啊....老祖可要當心,不要傷了身子,破了道行。”
“這便不勞你擔心了。”天晴老祖淡淡道。
雖然嘴上說的客氣,但兩人都知道,若不是這裡不能使用靈氣,怕是今日在場所有外人都要死在這裡。
以天晴老祖的殺性,在場無人可留活口。
西域各方霸主,哪一個不是兇厲橫行之輩,豈容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跳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