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詭異

方小嵐姐弟兩都被爺爺的這番話驚呆了,難道救回來的這個大哥哥不是人類?其實這也只是他們還年幼,想的方面不多,如果李成恩真的是普通人,哪裡會這麼詭異的?

看到老人像老母雞般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對自己如避蛇蠍的樣子,李成恩啞然失笑,這名精明的老人明顯想的太多了。

“老人家,你不用害怕,我是一名百分之一百的人類,只是我的能力比普通人強大了一些,之前我和仇家撕殺,受了很嚴重的創傷,還要多謝你們一家子救了我呢。”

李成恩的聲音溫潤悅耳,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着一股讓人相信的親密氣息,這是他長期修煉後自身形成的氣質,並不會因爲他的傷勢而消逝。

聽到李成恩的話,老人漸漸放鬆了警惕。

“你真的是人類?”

“是的,我李成恩不說謊!”

李成恩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老人卻能夠從裡面聽出一股上天入地的傲氣,他莫名的有一種感覺,有如此傲氣的人,是不屑於說謊的。再說,他們爺孫孤寡,孓然一身,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別人圖謀的。

“抱歉,小夥子,我的孩子還小,請原諒一個老頭子的多疑之心。”老人這才完全放鬆下來。

經過了一會兒的休息,李成恩已經能夠下牀走動了,他聞言走到老人面前,微微一笑道:“老人家言重了。我的傷勢太過嚴重,至少需要幾年的修養纔能有所好轉,不知你們,願意收留我嗎?我不需要食物,只是想要一個容身之所。”

剛纔老人一家在外面與那叫方力的父子爭吵,他雖然待在屋內,但他如今何等耳力,就算失去了神通,一樣聽得明明白白,這份心意他已經記在了心理,如今他的儲物戒指打不開,等傷勢好轉之後,就是他報答這一家子的時候,因此,他才選擇留在這裡,而不是找個地方閉關。

方小嵐雖然希望李成恩留下來,但她一向懂事,當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打亂爺爺的決定,只是雙眼期待的看向老人,希望爺爺能夠出言挽留李哥哥。

還好方泉沒有讓她失望,只聽老人爽朗一笑,道:“小夥子若是不嫌棄我一家清貧的話,歡迎你住下來。”

“好啊,我就知道爺爺最好人了。”方小嵐歡呼一聲,忍不住搖晃着方泉的袖子撒嬌起來。

“你這丫頭。”方泉哈哈一笑,忍不住寵溺的颳了刮女孩堅挺的鼻子。

看到姐姐笑得那麼開心,方小都也變得開心起來,傻呵呵的跟着笑起來。

看到這其樂融融的一家子,李成恩突然有點想念起黃紫秋來,不過,目前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關鍵是養好自己的傷勢。

接下來通過與方泉的交談,李成恩對自身所在的地方也有了個大概的理解。這應該是一顆完全籠罩在冰天雪地裡的星球,方泉雖然年輕的時候走出過外面的世界,但由於能力所限,去到的地方也不遠,不過,按他所說,外面的世界,同樣是一片冰雪世界。不得不說,人類的適應性非常強,在這麼一顆極端環境的星球上,人類漸漸適應了一切艱苦的條件,平淡的在這裡繁衍生息着。

而這所謂有失必有得,也許是這顆星球的特殊環境,也許是其他一些不知名的原因,這個星球上的人,身體機能都非常好,體質至少比普通人好幾倍,而且只要是過了十五歲,都會從身體裡面覺醒一種特殊的異能,而這種異能正是人們仗之生存發展的保命符。

“每一個人覺醒的異能都不一樣,可以說是千奇百怪,但大多數都跟寒冰之氣有關。就比如我,我的能力是控水,但是,在這個冰封的山窩裡,哪裡有什麼水?因此,我的能力也就變成了一種雞肋,哎!”

說到最後,方泉無奈的嘆息了一下。他已經上了年紀,體能已經下降,再加上他的異能完全沒有用處,如今已經是一個毫無生產能力的廢人,靠着方小都打獵所得以及鄰居的接濟苟延殘喘。

李成恩眼神一閃,其中閃過一絲智慧的光芒,其實自從他醒來後,他就已經發現這顆星球的葵水之氣濃郁的難以想象,只是其中參雜着暴虐的寒冰之氣,普通修真者根本就無法吸收,否則的話,這顆星球不知會多出多少厲害的水系修真者。而這裡的人天生異能,已經比得上一些亞人種族了,看來這顆星球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肯定隱藏着什麼秘密,或者自己來到這裡,會是另一個突飛猛進的契機,李成恩暗暗想道。

“小嵐小都他們的父母呢?”李成恩突然心裡一動,看着方泉道。

老人的眼神轉爲悲慼,眼中滴落幾滴濁淚,啞聲道:“他們都已經死了,一個掉進了‘絕望深淵’,一個鬱鬱而終,都是英年早逝了。”

“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了。”李成恩帶着歉意道。

方泉擺了擺手,道:“沒事,都過了這麼久了。”

聽到“絕望深淵”這個名字,李成恩突然心裡一跳,竟然有一種保持不住的感覺,這種感覺他絕對不陌生,就好像他當年在地球的撒哈拉沙漠得到五彩石以及在天闍星系得到一截先天太乙神樹的樹枝一樣,那種抑制不住的興奮感竟然讓他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難道,這裡會是我的另一個天大機遇?李成恩心裡狂喜,強悍的身軀一陣抖動,竟然引起了空氣的輕微爆鳴聲。

方泉嚇了一跳,連忙道:“小夥子,你沒事吧?”

李成恩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子自己狂濤駭浪般的心境,笑了笑道:“老人家,我沒事。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那個‘絕望深淵’的事?”

方泉點了點頭,道:“既然你有興趣,我對你說說也無妨,‘絕望深淵’是我們老一輩的人給取的名字,這在方家莊幾乎是無人不知。那是一個詭異的洞穴,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年了,反正從有人類生存在這裡之後,它就一直存在着。裡面深不見底,而且寒冷異常,比外面寒冷了無數倍,就是噴薄而出的寒氣就足以將人凍成粉末。它平時一般不會噴出寒氣,只在每隔三十六年後就噴薄一次,還好,就算是噴薄出來的寒氣,也只是蔓延了上千米遠,就會收縮回去,在方家莊附近絲毫不會受到影響。”

“既然這樣,那你的兒子怎麼會?”李成恩皺了皺眉頭。

方泉再次嘆了一口氣,道:“也是我兒子命中該絕。當時他媳婦正好懷上了小都,不知怎麼回事,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好像被什麼人吸乾了生命力一樣。我兒子聽說遠方的深山中生長着一種叫‘古魯獸’的野獸,對懷胎的女人特別有好處,因此他就瞞着我偷偷去尋找了。那裡已經接近了‘絕望深淵’,就算是寒氣不噴薄的時候,也是屬於不可靠近的禁地,當時我知道他去了那裡之後,整個人都嚇呆了,我不顧一切的追趕過去,希望將他帶回來。但是······”

老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接着道:“當我趕到那裡的時候,我看到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場面,我兒子周圍的區域驟然凝結,無邊的寒氣將一切凍成了虛無,而那時,他的手中正興奮的提着那傳說中的‘古魯獸’。當寒氣噴發的時候,他顯然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見他奮力將手中的‘古魯獸’扔了出來,隨後就已經被寒氣吞沒。由於他的異能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寒冰甲’,能夠在全身覆蓋上一層堅不可摧的護甲,因此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被凍成粉碎,而是被那收縮的寒氣帶進了‘絕望深淵’裡面······”

“後來,吃了‘古魯獸’之後,他媳婦的身體越來越好,最後生下了小都。不知是不是那隻‘古魯獸’的原因,小都從一出身,他的身體就強壯的不像話,到了如今,已經幾乎沒有任何野獸能夠威脅到他了。其實,他媳婦早就萌生去意,只是爲了孩子,一直苦苦支撐着,孩子出生後不久,終於思念成災,鬱鬱而終······”

說到最後,老人已經泣不成聲,宛若老猿啼子,讓人聞者心傷。

“老人家,請節哀。”

“沒事,很多年了,我一直將這件事憋在心裡,就連兩個孩子問起,我都沒有提起,現在說出來,感覺好多了。”方泉擦了擦眼淚,嘆了一口氣道。

其實,多年來,老人在兩個孩子面前一直扮演着堅強的後盾這樣的角色,心裡對於兒子、兒媳婦的死以及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之情,一直堆積在心裡,心裡鬱郁難平,對於他這樣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說,其實是非常危險的。現在說出來,相當於疏通了洪水,對他的身體反而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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