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沒有進一點食的克羅威爾肚子響了起來。

希薇婭看着克倫威爾笑了起來,從廚房中端出一碗黑色的麪包和冒着熱氣看起來黏糊糊不知道什麼做的粥。

達克雷斯在克羅威爾的邀請下嚐了一口,黑色的麪包很硬感覺就像是在啃石頭一樣,而那碗黏糊糊的粥嚐起來就像是大海中水一樣又苦又鹹而且還有不知道什麼東西劃過他的食道。

不過看着他們兄妹二人吃着很香,達克雷斯也是硬着頭皮吃完了他那份,當然他也婉拒了希薇婭提出要不要再來一碗的提議。

從希薇婭的口中瞭解到她並不清楚村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布倫克大叔發生了什麼,所以克羅威爾決定去布倫克大叔家看看,當然達克雷斯也準備一起前去,他總覺得這個村子有什麼詭異的地方。

“那是達爾得大叔的家,是一個平常脾氣很暴躁的人,但在村子裡卻異常的受人尊敬,據說年輕的時候曾在山中救下了當時被巨蛇圍困的村民……那個是瑪麗蘇大嬸的家,平常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克倫威爾邊走邊指着村子的房屋向着達克雷斯介紹着房屋主人的情況,達克雷斯沉默的聽着,直到走到一戶在門上刻畫着紅色十字的房子前停下。

“那個是馬修琪神父的家,聽說是什麼教會裡的人,而且還經常有人說他的權力比村長還大,但我感覺這只是一個奇奇怪怪的老頭,雖然天天總是念叨着信仰主會給我們帶來財富什麼的,不過我從未有見過他口中什麼的主出現過,也並沒有見過他口中的主給我們帶來過什麼東西,當然姐姐和村中的大人還是相信村中的大人還是相信這個怪老頭口中主的存在的。”

克倫威爾不理解爲什麼村中的大人會相信一個從未見過所謂的主,就像他從未見過的父親一樣,從來沒有出現過爲什麼還要去遵從他的教誨呢?反正他是永遠不可能相信這些的。

“嗯……”

這麼偏遠的地方教會都已經滲透了嗎?

興奮的克羅威爾每走過一件房屋都向着達克雷斯介紹着住在裡面的村民,他從來沒有對人說過這麼多話因爲在這個村莊中沒有人會聽他說這麼多包括希薇婭在內。達克雷斯也耐心的聽着沒有插一句話,二人很快就來到布倫克的房屋前,但是被村民們早已圍的水泄不通了。

“果然布倫克大叔發生了什麼事情……”

懷揣擔心和焦慮克倫威爾直接鑽進人羣之中,這是少數村中願意幫助他和希薇婭生活的人。

“克倫威爾!你個混小子!”

“那個畜生踩到我的腳了?!”

......

不過這種行爲引起村民的一陣謾罵聲,不過當克倫威爾鑽出人羣看到躺在牀上躺着的布倫克,他有些不甘置信,明明前天還好好的一個人爲什麼現在就成這樣了?!

布倫克身體像是裹上一層紫色的顏料,眼中透着紅光,全省像是上岸的魚一樣不斷的抽搐着,被五花大綁的綁在牀上。

“是嗎?……或許真的是主的降與我們這些不虔誠之人的懲罰吧...瑪奇雅我們讓他沒有痛苦的走吧...”克倫威爾聽到坐在牀旁邊椅子的白鬍子村長無奈的對着旁邊的擦拭着眼淚的婦女說道。

“......”

婦女沒有說話,泣不成聲說不出話了。

“喂!村長!布倫克大叔到底怎麼回事?!”

只有克羅威爾不明白,布倫克大叔看起來像是染上什麼怪病了而已,但還沒有徹底死了,怎麼聽起來就要安排後事了。但沒有人搭理他,他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孩而已,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孩子的發言。

“喂!村長!布倫克大叔到底....”

克羅威爾再次向着村長問道,但卻被制止住了。

他回頭正是身後的不知道爲什麼變成豬頭的安東里奧拉住了他,把他拉在了牆角的地方。

“你這傢伙!要幹什麼?!想打架嗎?!”

“你這傢伙就算是個野種你應該明白這裡是什麼場合吧?!而且如果你要打架的話,等布倫克大叔事情辦完後我隨時陪你打!”

克羅威爾舉起拳頭想要揮拳打向滿臉淤青的安東里奧,但看到安東里奧一臉認真的神情他的拳頭還是停下了。

如果是平時他看到安東里奧這樣他會肆無忌憚的嘲笑起來,而對方叫自己野種他也會毫不保留的給對方一拳。但是現在他沒有,沒有狠狠的在他豬頭一樣的臉上給上一拳,因爲他明白對方說的對,這裡確實不是他能夠打架鬧騰的場合。但是他就是有點不甘心,不想失去一個對自己和姐姐好的人。

“主!偉大的主啊!請原諒這不敬之人吧!他的靈魂已然感受到你的憤怒,他的身體已然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主!偉大的主啊!請你原諒這罪惡之人吧!把他帶入那天國之 門,讓他陪伴在你的身邊,重新接受你的教誨....”

克羅威爾垂頭喪氣的像是喪家犬一樣的擠出了人羣,走出了門外。

他能改變什麼呢?改變村長的決定嗎?讓布倫克大叔的病治好嗎?不!他什麼都改變不了...對於村中的大人們而言他只是個乳臭未乾沒有教育的小屁孩而已,是的,他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而已,沒有任何能力,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治好布倫克大叔的身體,他所能做的就只能和村中的人一樣接受布倫克大叔的葬禮,接受這無法改變的事實而已...

“大叔...布倫克大叔...他...”

眼睛開始泛紅的他看向站在原地的達克雷斯,他想起對方一刀劈開那綁住他的大樹,就像找到救星一樣抱住達克雷斯的大腿痛哭的哀求起來。他無法去靠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但是有人卻能改變這樣的事實。

看着鼻子一把淚一把的克羅威爾,達克雷斯想起來了以前的事情和現在的克羅威爾一樣,不過當時的他無法依靠任何人而已,只能看着那悲劇發生在自己的眼前,卻無力阻止。

達克雷斯摸了一下克羅威爾的頭,什麼的都沒有說也彷彿什麼的都說了,一個人走進了沉默哀悼的人羣之中。

人們的記憶中從未出現這個男人的身影,但是他們卻一個一個都自覺的給他騰出一條道路,在那道路的盡頭黑白修道服的馬修琪神父拿着一本厚厚的黑色書籍念着裡面乏味無趣的悼詞正在給綁在牀上的不停跳動的布倫克念着乏味無趣的悼詞,站在一旁的白鬍子村長漏出悲痛的表情盯着向這裡走來的不善之人,還有趴在牀上不斷痛哭的瑪奇雅。

這場爲布倫克舉辦的“葬禮”伴隨着達克雷斯走到他的牀旁就結束了。

“你是誰?!都不能打擾這神聖又悲痛的葬禮。”

瑪修琪合上手中的書大聲的呵斥着達克雷斯。

“年輕人,如果你有事的話讓我們爲自己的親友辦好葬禮我們再說行嗎?”

村長神情不善的看着達克雷斯。

周圍的村民鴉雀無聲的看着病牀旁的幾人,而達克雷斯也和村民們一樣沒有說話,而是看着還在跳動的布倫克。

“我會救他的!”

“真的嗎!你會救他的吧?!你會救布倫克的吧!!”

達克雷斯撂下這句話準備轉身離開,但卻被瑪奇雅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嗯!我會的!”

在衆人的議論紛紛的話語下和在神父與村長不善的目光和趴在地上雙手合十留着淚水的瑪奇雅充滿感激的目光下離開了。

“這傢伙竟然在如此悲痛與神聖的場合打斷主的救贖必定會遭到主的詛咒的!”

馬修琪看着達克雷斯遠去的背影也憤憤離開了。

“村長...?”

旁邊的村民這時對着白鬍子村長問道,示意等下要怎麼辦。

“布倫克的葬禮看來今天是舉辦不成了,讓大家回去吧!等找個好日子在進行下去吧!”

村長無奈的說道,畢竟主持葬禮的神父已經離去了,如果葬禮沒有神父舉行而直接下葬的話,被教會知道他們這個小小的村落必然會受到遷怒,每年交給王國的賦稅也夠多的了,而且每年還要募捐給教會的資金,如果因爲這件小事被教會突然增加募捐款的話,那麼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沒有事情可看的村民四散而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而村長看着跪在地上感謝着達雷克斯的瑪奇雅,搖了搖頭。就算能夠治好布倫克但是得罪了馬修琪的話以後在村子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大叔!我們真的能夠救布倫克大叔嗎?”

克倫威爾收拾把幾塊黑麪包裝進包裹裡向着站在門口的達雷克斯問道。

“小屁孩!不要問這麼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達雷克斯看着克倫威爾的包裹有些牙疼和胃疼。

“給!你們一定要趕緊回來!”

希薇婭把獸皮的水袋遞給克羅威爾,向着二人囑託着。

“知道了!”

說着就與達克雷斯一起出發了,走之前還不忘向着希薇婭揮手再見。

“塔米爾·福倫斯·多威利斯·修恩,我的父親啊!請保佑他們順利出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