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
程媛對此一點都不陌生,十年前,她跟着雍紹欽,來過這裡不止多少次,那時候雍自淳還是個剛剛過了五十多歲的老頭兒,卻是已經不復四十幾歲時,大兒子二兒子健在時候的雄風。
但
雍家依然顯赫到無人能及。
那時候程媛以自己能到雍家常走動爲榮。而雍老爺子雍自淳也拿她當女兒一般看待。
十年過後,再回國。
她親自給老爺子打電話,老爺子都對她聲聲叱呵,這其中,隱含了多少對她的怨?
常言道,有愛才有恨!
愛深方生怨。
老爺子是。
雍紹欽更是。
青梅竹馬的情,不是哪個女人隨便幾個月便能代替的了的,紹欽那個人她十分了解,是個極爲長情,既愛了,就會是一輩子的男人。
自知道洛琪被君長鳴趕出天琴灣,程媛嘴上不說什麼,心下卻是着急的要命。
她從洛琪的話語裡聽得出來,洛琪之所以被君長鳴趕出天琴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紹欽身邊的女人在作祟。
“那個女人很能作妖。”酒店裡,洛琪咬牙切齒的對她說:“她沾着雍紹欽就沾着雍紹欽,她還管着君長鳴的閒心事兒!騷狐狸一隻!”
程媛聽楞。
能跟着雍紹欽,同時又吃着碗裡看着鍋裡還想着君長鳴的女人,紹欽能對她用真心?
鬼才信!
除非他是爲了氣自己。
更或者是,因爲自己的離開,而一顆心頹廢了。這才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帶回雍王府居住。
她要親自來看看。
以什麼名義?
雍紹欽和唐簡已經來到了程媛的身旁。唐簡一雙腫脹如核般的腫眼泡細眼睛,依然沒有看清楚程媛是誰。
講真
她就算張大了眼睛,也不一定能認出程媛來,不就是前天上午見了一面嗎?她壓根就沒注意到程媛是根蔥?
還是顆大蒜頭?
倒是程媛。
看到這樣的唐簡,她簡直把持不住自己的好休養,想要笑出聲來。
女人!
雖然是住在了雍王府,大概也僅僅只是名頭上的,紹欽大概不會沾染她分毫吧?所以哭天抹淚,一雙眼睛都哭的腫成這般?
簡直醜死了。
哈哈!
真的忍不住想笑。
憋着!
可,憋不住怎麼辦?
“你怎麼進來的?!”雍紹欽防賊一般的語氣,一雙瞪着程媛的眼眸彷彿刀子一般,想要將程媛一劈兩半。
真窩火!
在簡簡最需要他給予安慰,給予安全感的時候,這個女人來搗亂,簡直找死。
他的冷凜之語氣,之面容終於將憋都沒憋住想要笑的成員給鎮住了。
程媛一愣。
心下不動聲色,聲音裡極爲平靜和禮貌,極爲有的一種大家風範:“紹欽,我旅居國外這麼多年,難得回國,我回來了,來看望看完老人家,這要求,不過分吧?”
“……”雍紹欽。
停頓了一下,他轉身看着唐簡,一雙滑涼的手掌撫向唐簡的雙眸,爲她腫脹的眼泡送去了一抹涼意,然後極爲溫存的說道:“寶貝,你一個人先進去,你眼神不好,走慢一點,我和她說幾句話。”
“那……”唐簡眯眼笑了,很醜。
卻,很可愛:“你親我一下,我再走。”
“好。”他溫聲的答應着。
親了左眼泡一下,又親了右眼泡一下。
“漂亮嗎?我。”她問道。
“醜死了!”他答道。
“限你……”她響了一下。
“五分鐘!”他立即答他,在他看來五分鐘都用不到,兩分鐘解決的事情。
而她卻十分大度:“給你小時時間,剛從國外回來的老友嘛!老公我回去啦。”
語畢
她轉身,小跑着遠離了。
步子東倒西歪,不是因爲心慌,而是,眼神兒確實不好。
“你慢點!”他在她身後呼喊。
她跑的越發的歡了。
心,卻堅定的極爲有主意。
女人!
一定有所來頭。
會是誰?
她猜不到,但,既然女人能親自找上門來,就足以說明女人十分的囂張且自信。
唐簡不懼。
縱是,一大早的,她剛剛跟紹欽說了關於親媽簡明佳,以及對親媽的看法,對親媽婚姻失敗的闡述。
但,唐簡依然不懼。
紹欽對她如何,四個月裡她已切身感受到了,他冷凜看似無情,卻是在遇到她的第一次,便以最冷的態度卻最關愛的方式救了她。
還記得在欽雨軒的那碗牛骨湯。
他那般的冰冷,那般的霸道,那般的嫌棄命令,卻是,從未有過的照顧着她的病情。
他是那般的懂她,懂她的身。
更爲懂她的心。
以及
他會設身處地的全方位的站在她的角度爲她着想,比如,對待親生父親君長鶴,她一直以爲他是礙於君家和雍家的世交關係而不追究君長鶴圍殺她的那一夜。
卻是
最近她才明白,他不是。
他是因爲,早就知道他們是父女關係。最爲血親的父女關係,以至於,他,作爲她的丈夫,亦無法插手。
不能插手。
是因爲,他想給她留有一份最終的最爲濃厚的親情。
如此老公。
即便明知道這個女人是不速之客,可唐簡依然選擇了相信自家男人,選擇了留給自家男人最大的處理空間。
她相信他,一定能夠處理的好。
果不其然
她尚未走到室內,他的短信便發來了:“老婆,你真乖。”
她幾乎是趴在手機上看完的這句話,心裡高興的很,很想笑。
可眼睛笑不開了。
她回頭,想看看兩個模糊的身影。
卻看到,老公已經回來了。
介麼快?
她坐在室外臺階上,等他,等他來到她的身邊:“沒讓她進來?”
“雍王府內,只有一個女人有權利讓別的女人進來,男人沒權利,你不讓進的女人,老公可不敢擅自放人,老公害怕跪搓衣板。”雍紹欽伸手抄起小妮子,親暱的說道。
“哈哈哈哈,嗚嗚,我眼睛笑不開!”唐簡很想笑,可,眼睛不答應。
一雙眼睛腫脹的木木麻麻。
“這麼醜……”他向後徹着身子瞧着她一雙腫眼泡,嘖嘖嘆息:“醜成這樣,可怎麼去試婚紗哦?嘖嘖。”
“芸兒!芸兒!”他大聲的在宅子裡喚着芸兒。
“爺……”芸兒小心翼翼的跑了過來。
昨兒晚上,老爺子就告訴了芸兒,小姐很傷心,極爲的傷心,不要任何人打擾到小姐,芸兒總是極爲的擔心唐簡,可依然是聽了老爺子的話,不叫她的時候,不要出現在小姐面前。
現下少爺叫了,她終於可以過來看看小姐了,看到小姐那又醜又可憐的小模樣。
芸兒想笑。
可是哭了:“小姐……嗚嗚嗚。”
“別哭芸兒,你們小姐好着呢。快去給小姐弄冰塊,我要給她敷眼,別耽誤了她試婚紗。”
“嗯!芸兒馬上去。”
一天裡。
雍紹欽都在爲唐簡敷了眼,閒下來的時候,便擁着她,看着斜陽,兩個人的散漫時光,極爲愜意。
一整日下來,晚上又睡了個好覺。
次日,唐簡的眼眸便恢復如常了。
早早來到公司。
又爲媽媽於錦拍了一組照片之後,唐簡在閒暇時回憶着昨天女人的身高,走路的姿勢。突然想到。
那個女人叫程媛。
是洛琪帶過來的女伴兒。
又是洛琪!
唐簡將手裡的工作處理完之後,立即給在家養胎的溫晴打了個電話:“姐,在家幹嘛呢?”
“吃過午飯就睡了,這不,剛剛睡醒,柳媽又讓我吃水果,我這吃啊誰啊的,都快成豬了,下週一,說什麼我也要去上班。”電話那端,溫晴又幸福又抱怨的說道。
“姐,先別想着上班的事情,那個洛琪,被二叔趕走的洛琪,你得防着她,她是條毒蛇,亂咬人的!”唐簡擔心的說道。
她擔心溫晴心善。
“怎麼了簡簡?”溫晴不明的問道。
“她的那個同伴,叫什麼程媛,昨天來雍王府了,不過紹欽沒讓她進門就把她趕走了,我感覺那兩個女人,都不是好貨!”唐簡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程媛!”電話那一端,溫晴卻驚呼出生。
“怎麼了姐?”唐簡問道,十分詫異。
“簡簡你忘了,姐以前跟你說過這個程媛,她是雍紹欽的初戀!”溫晴脫口而出。
卻是,說過就忘了。
簡簡這幾天因爲簡明佳和君長鶴的那段過往的事情心境受到重創,現下跟她說這個,豈不是對她打擊太大?
“簡簡,簡簡,你也別回事,沒事的,有我呢,有你二叔呢,紹欽也那麼愛你,程媛她……”溫晴在電話那一端,急急的勸着。
探監卻悠淡一笑:“放心吧姐,沒事,對了姐,下午你,二叔,我和紹欽,我們四個一起去試穿婚紗。”
“嗯,知道,簡簡你沒事吧?”溫晴依然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姐。”唐簡匆匆收了線。
然後手機裡翻開洛琪的手機號碼,一通文字編輯之後,發出去。
心裡淡定了許多。
下午四時。
雍紹欽準時前來接她,去了位於方高璐上國際展覽中心,在那裡的頂層,是雍紹欽專門邀請世界頂尖級禮服大師拉菲拉爾專門爲唐簡而準備的婚紗沙龍。
下了車。
雍紹欽牽着她,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靈頗爲默契又頗爲嚮往,猶如步入婚姻殿堂那般的,近了電梯,按了樓層。
電梯上樓,停頓。
然後出了電梯。
唐簡看到,電梯外面不遠處,長長過道里的長椅上,做着一個人。
君長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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