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轉身,見兩個跟自己穿着同樣服裝的人出現,他們一個個手提佩劍,年紀都有二十出頭,看臉色,有些來意不善。
陳揚皺起眉頭:“你們是什麼人?”
其中一人略有些瘦,顯得高些,語氣沉穩,卻冰冷無情:“我乃羽靈宗護法唐重之二弟子盧秀。”
另外一人有些胖,顯得矮些,但聲音卻尖尖,聽起來刺耳:“我乃唐重三弟子,魏甘。”
陳揚頓時臉色難看無比,他聽唐菁柔說過,這羽靈宗跟唐小樓並排的同門師兄,一共有五個人,分別是唐小樓,唐駿,唐重,唐菁柔,唐璃。
這唐重在五人中排行老三,實力據說已經有盈虛五階,在洛城所屬地域之中,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此刻這二人無端端的出現在這兒,難道是偶然?
陳揚抱着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心態,笑呵呵道:“兩位師兄,卻不知道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盧秀冷哼,面有不屑:“你來這裡做什麼?”
陳揚苦笑:“我這不是開始修煉符印了嗎?所以就來找些靈虛草煉製符紙。”
盧秀沉聲道:“你來找靈虛草,我們當然也是來找靈虛草的。”
陳揚看兩人神色,心知目的不純,他當即眼珠子一轉,笑笑道:“兩位師兄孤高自許,這一叢靈虛草乃是小弟率先發現,你們當然不會跟我搶,對吧?”
魏甘語音尖銳,聽起來宛若鐵器交鳴一般,令人難受:“陳揚小師弟,你可也別把我們捧得太高,都是做弟子的,靈虛草對誰來說都很重要,你要,我們也要。”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們非但不會不搶,而且搶定了。
陳揚心裡暗暗叫苦,爲嘛自己這麼點背,到哪兒都有人跟自己爭東西!
不過也有些奇怪,這二人自己從未見過,他們怎麼會知道自己身份呢?
“師兄,你們就不能給點面子?”
“給你妹的面子呀,我們是你師兄,你他麼沒見面禮就算了,還要跟我們爭東西,識趣的話,就趕緊滾蛋。”
前一刻,魏甘還好言好語,此時,他已經完全露出本性,面相兇惡。
陳揚好容易才找到這靈虛草,自然不願放棄:“師兄又怎樣,難道就可以不講道理嗎?這靈虛草明明是我先發現的。”
盧秀冷笑起來:“道理?這個世道若是講道理的,就不會有武力等級的劃分,陳揚,我勸你識相點,這兒可沒有唐璃小師叔給你撐腰。”
陳揚攥緊了長劍:“我就算不靠人撐腰,也一樣有骨氣。”
盧秀輕蔑:“這麼說,你是要跟我們師兄弟動手了?”
陳揚覺得今日低下頭去,來日就再也無法擡頭,於是昂首道:“我只是要這些靈虛草,你們若非要爭,那就只有動手。”
魏甘哈哈一笑,似乎很不以爲意:“廢體,憑藉靈藥,才強行提升到六階,我真懷疑你哪兒來這麼大的底氣!”
說完,他已經踏前一步,拔出佩劍。
但見三尺青鋒,精鋼爍芒,鋒利無比。
陳揚也舉起了他的劍,鏽跡斑斑,似是被侵蝕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破銅爛鐵。
魏甘看後,就譏笑起來:“陳揚,你就打算拿這個破爛玩意兒,跟我交戰嗎?”
陳揚嘴上不說,心中卻暗道,等下你就知道厲害了。
魏甘見陳揚居然不理會自己,不由心中大怒,他奮起長劍,叱吒一聲,已經搶刺而出。
陳揚見他來勢洶洶,心下也有些慌亂。
他破劍橫阻,魏甘自以爲自己七階實力,全力一擊,陳揚必定跪倒,因此劍刺改劈,要仗着自己強橫實力,擊敗陳揚。
豈料這一劍砍下,陳揚被巨力震得半跪於地,他自己的長劍,卻像是廢柴一般,頓時截做兩半。
陳揚只覺的那股巨力透體,渾身酥麻,但還是強撐着站起來。
魏甘心頭卻十分震驚,自己的劍自鑄成以後,他也不知道添加了多少材質加固,可是剛剛一擊,陳揚的廢鐵絲毫無恙,他的劍,卻斷了。
這簡直令他無法解釋。
盧秀在旁邊看的也是牙疼,不由問道:“師弟,咋回事兒?”
魏甘不願在師兄面前低頭,淡然一笑:“師兄不必擔心,看我怎麼拿這小子出氣。”
他乾脆丟掉斷劍。
擡起右腳,用力一跺,頓時塵土飛揚,飛沙走石,他煉體七階的玄力運轉,發出淡然金光,吼一聲,雙拳緊握,已經擂向陳揚。
陳揚看這陣仗,手中有劍,卻不知該怎麼刺出去。
還沒反應過來,強烈的拳風,已經激的他睜不開眼來,嘭一聲,他的身體被雙拳擊中,頓時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
噗,一口鮮血,奪口而出。
中午時候,才被青狼在右臂抓傷一道,現在又受內傷,陳揚心裡着實鬱悶。
次奧,靈獸欺負自己,人也欺負自己。
這還真是人善被人欺,不能忍啊!
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他顧不得內傷,一手摁地,掙扎起身。
魏甘見狀諷刺:“陳揚,何必逞強,這有山有水,你可以躺下盡情休息。”
說完,他已經招呼師兄盧秀,上前準備採摘靈虛草。
然而路過陳揚身邊的時候,陳揚卻舉起了劍。
那柄破劍!
劍鋒斜指二人,透發着一股淡淡的孤傲!
魏甘臉色一變,寒聲道:“陳揚,你別不知死活,若在阻攔,我打得你跪地求饒。”
陳揚神情卻有些平淡,語氣也很平靜:“若是以前,也許我會膽小怕事,不敢爭取,但是今天,是我人生的一個開始,我絕不能退縮!”
原來中午戰鬥青狼,宛然已經讓陳揚感覺到了自己的新生。
他不想自己再像從前一樣墮落。
本來,他就有傲骨。
現在,他要展現他的傲氣!
魏甘拳頭啪啪直響:“好一個不退縮,不過,我一定會打到你退縮爲止。”
說完,他就再次出拳。
他的動作快速無比,拳頭一閃就到陳揚身前,陳揚心頭現在只有一句話:任你萬般機巧,我只一劍破之!
這是凌天九劍之一破劍訣之劍意。
人都說,最高深的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但是陳揚看到這一句話的時候,卻覺得心裡的觸動很大,雖然他一直不相信世上有這麼神奇的劍法,但是今天中午的試驗,讓他知道,這劍法,的確乃是震古爍今的絢爛絕技!
他腦海裡閃過破劍訣的招式劍訣,隨心施展。
覺得似像不像。
但劍一出手,卻頗有奇效。
魏甘不敢輕掠其鋒,只有後退,他驚悸的盯着陳揚,尖聲道:“這不是羽靈宗的劍法?”
陳揚此刻底氣倍增:“這不過是我偶爾想出的劍招,師兄,承讓啊!”
魏甘大怒,糅身再上。
陳揚左右只有一招,破劍訣。
這一劍很簡單,沒有任何花俏,刺出只有一劍,但是一劍已足矣。
魏甘始終不得近身,只要近身,劍鋒隨時都可在他身上刺出一個窟窿。
陳揚對這一劍,本來生的很,魏甘如此進進退退,彷彿陪着他練劍一般,到最後,毫無進展,陳揚卻將這破劍訣給練出了一些水準,似模似樣,且熟練的很。
魏甘當然更無法接近了,他費盡力氣,卻徒勞無功,氣的哇哇大叫。
盧秀在旁看的眉頭緊皺,終於忍不住喝道:“師弟退下,我來!”
魏甘跟盧秀同出一門,心知他實力已經有煉體八階,不輸於自己,因此立即退下:“師兄,這小子也不知道練得什麼邪門劍法,就一招,用來用去,我始終攻不進去。”
盧秀淡笑:“師弟,你太魯莽了,這小子實力不敵你,你何必跟他浪費氣力,只要你停下來,他能奈你何,更可況,他的速度,動作,均不如你快捷靈活,你需要的只是一個機會,一個機會,就足以把他打倒!”
魏甘聽得以後,不禁恍然:“還是師兄明鑑,現在我再來滅這小子威風。”
盧秀揮手阻攔:“你也夠累了,換我來。”
魏甘老實退下。
盧秀正面迎向陳揚,顯然,他怕魏甘繼續打下去吃虧,敗壞師門名聲。
而他現在精力充沛,陳揚卻耗費不少,且受內傷,自己只要稍微用點心,陳揚就必敗無疑。
陳揚也覺得這盧秀很不正派,心中暗罵,靠,還他麼師兄呢?居然給老子玩車輪戰?
但這二人本來就要找他晦氣,他說出來也無用,所以乾脆不說,凝神以待。
盧秀臉上始終帶着一絲冷笑,他身形消瘦,可是雙手卻寬大有力,此刻伸展開來,玄力默運,一股褐色微光,幽幽閃爍。
人體是分爲屬性的,分爲金木水火土。
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屬性光芒,金固然是金光,木爲青光,水爲藍光,火爲紅光,土爲褐光!
驀地,褐光大盛,盧秀掃起一地沙塵,席捲陳揚。
陳揚立即閉上眼睛。
而在這個時候,盧秀飛撲出去,他左手一貼符咒,飛擲陳揚,右手劍鋒疾刺,反正陳揚就是三頭六臂,此刻恐怕也難招架。
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