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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

依然是佑親王府的水榭。

依然送了月魄進那湖心亭。

依然,永夜與李天佑隔水坐了。

湖岸成行楊柳垂枝如絛,輕飄飄似受不住風吹,籠了一樹翠‘色’,倒映在藍‘色’的湖水,樹便活了過來。象極了一羣正在跳舞的‘女’人,腰肢扭動如蛇,長髮隨風而飄,只把柔美二字詩文般舞了出來。

今天,看的又是怎樣的戲?永夜覺得她不看也清楚。抿了口茶,恨道,只要月魄不殘不死,你就折騰吧,看我的心硬還是你狠。

“戲如人生!”李天佑優雅的坐着,興致勃勃看定了永夜。目光從她低頭‘露’出的玲瓏的後頸移到‘脣’微啓嚥下茶水,突然說:“永夜,你唱過戲麼?”

永夜挑了挑眉表示不解。

“戲看得多了,忍不住就喜歡跟着哼幾句,永夜若是也喜歡,咱倆還能換了裝演一出。不過,你就適合旦角。”

永夜低聲笑了:“大殿下‘私’下說說便罷了。皇上可最恨‘迷’戲子,聽說前朝康和帝沉溺其中不理朝政,引來他國覬覦……”

不等她說完,李天佑驟然‘色’變,端起茶碗拂過茶沫掩飾心驚:“是啊,不然,本王也不會因爲死了三個掌刑內‘侍’就被攆出宮。”

誰說大殿下溫和有禮,‘侍’人寬厚?變臉比翻書快,記仇的心思可以用去背書考狀元。永夜不屑地想着,臉上堆出驚歎:“父王說,早出宮建衙有利於大殿下培養勢力,看如今的朝廷像分水嶺般分成了兩派,忠心大殿下的官員不知有多少。難道當年那三個掌刑內‘侍’真是大殿下……”目中已‘露’出不敢置信之‘色’。這事是她點撥太子天瑞乾的,她還不清楚?就想讓李天佑堵心。

李天佑被永夜的話堵得難受,偏偏不動聲‘色’。當年吃的啞巴虧連皇上也覺得他虧了,所以任由他們兄弟各建勢力。睜隻眼閉隻眼,不動搖安國根基便罷。他心裡明白,雖說是由得他們鬧,有端王坐鎮朝中,誰也鬧不到金殿上去。

天佑淡笑道:“天理昭昭,總有真相大白之日。”說完拍了拍手。

湖心亭‘門’窗大開,月魄一如那日站在亭中,月白‘色’長袍上血跡依然,身旁站了兩名‘侍’衛,

“永夜,你想怎麼教訓他?”

“大殿下教訓‘門’客立規矩,自然比永夜在行,我瞧着便是了。”

李天佑微笑着看她:“你說,在他額間刺了奴字,讓他時刻記得可好?”

李天佑你敢這麼做,我會在你臉上也照樣刻上王八兩字,讓你死了當皇帝的心!永夜暗暗咒罵,臉上不得不‘露’出不忍。打幾鞭子幾板子都沒關係,想在月魄臉上刺字,永夜想,今天她也沒帶多少暗器,不外幾十把飛刀外加百枚鋼針罷了。

身份被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