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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

“他若回不來了呢?難道不讓我喝水吃飯、拉屎撒‘尿’?!”永夜厲聲吼道,“虧我父王救了你養大你,居然養了個連狗都不如的東西!養條狗也知忠心護主,你的良心讓什麼吃了?!王府待你如何?雖名爲‘侍’‘女’,卻養尊處優當成小姐看待。攬翠,你竟這樣對你家主子!”

攬翠被她一吼,習慣‘性’地站起來便要伸手扶她,手才伸出又縮了回去,頭埋得更低,聲音已哽咽起來,“少爺,哦,小姐……對不住!相公去京都了,一天便回來。”

她連看一眼永夜的勇氣都沒有,掩面衝出了房‘門’。

永夜禁不住苦笑。一個對男人死心塌地的‘女’人!任她溫柔還是斥責,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女’人是利器,用之得當無往不摧,反之害人害己。若不是父王篤定攬翠忠心,怎麼會讓她提前跑了?就算跟着她,也能找到自己。

若是還能動一動就好了。她不僅中了軟骨散,連衣服都被從裡到外換了一身。不用想,肯定她昏‘迷’的時候攬翠做的。

永夜此時一點兒也不恨風揚兮。雖然她被他打暈,纔會中了軟骨散而落入李言年手中。她不是也在他背後給了他一刀嗎?兩不相欠。永夜這樣想着,覺得自己恩怨分明。

做刺客永夜還有最有一招。青衣師父和她的最後一招都是‘陰’招,永夜眼下的最後一招是藏在發間的鋼絲。那根鋼絲柔軟粗細與髮絲無異,卻堅韌無比,若用內功,會像針或尖刀一樣鋒利。

李言年找了副鐐銬鎖住了她的腳,鏈子的另一頭鎖在牆上。他笑着說:“你想掙脫除非把這面山壁炸了。”但他還是不放心,臨走前又給她下了軟骨散。

永夜不得不佩服李言年。她是他教出來的,沒有暗器,動彈不得,被拴在牆上,她想跑的確不容易。

‘激’走了攬翠,她深吸一口氣,閉目調動內力。四肢似乎已經不屬於她,她只剩下頭頸的知覺。她知道天脈內經唯一的好處就是讓她恢復得比常人更快。

也許,她能早一點兒化解軟骨散的‘藥’力,只要能動一動就好。

這個時代的醫學能有多發達?永夜憑着自己的理解認爲,讓人無力的‘藥’都有一個特點,就是麻痹神經組織,纔會讓肌‘肉’失去感覺。如果她一直刺‘激’自己的神經保持痛覺,她就能破除軟骨散。

李言年不會一直留在谷中,他必然會再出去打探消息。這就是她的機會。

李言年出現在夷山下的山谷木屋時天邊已泛出微藍的晨曦。

隱藏在山谷深處叢林背後的木屋修了很多年,不走近很難被人發現。多年苦心經營,濃密的藤蔓將它重重包裹,這幢屋子從遠處看已和山林‘混’在了一起。

石屋鬥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