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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

“月魄!”永夜只喊了一聲就愣住。

這裡是這樣安靜,地室中只有滿地的死屍。

永夜奔向月魄的角落,明明沒有看到那角月白衣裳,她卻不死心。

“咳!”地室中響起一聲咳嗽,永夜回頭,洪公子掀開身上的死屍搖搖晃晃站起來,指着地室一角道,“有暗道。”

永夜衝過去,一絲地道的‘陰’冷‘潮’溼的風吹來,她找到了扇暗‘門’。

洪公子喘了口氣,艱難說道:“來了幾個人……帶走了!”

永夜呆呆的看着暗‘門’後黑‘洞’‘洞’的入口,一咬牙便要進去。

“永夜,薔薇不行了,你快來!”風揚兮在上方石臺‘洞’口入喊她。

薔薇不行了?永夜停住了腳步,幽幽的風吹來,她一‘激’靈,皮膚冒出一層小疙瘩。心裡一個聲音提醒她,月魄就在前面,她追得上,她一定追得上。

“你快點!”風揚兮大吼。

永夜的‘腿’艱難的從地道入口處收回。她擡頭,風揚兮神情焦急,她低下頭,一滴淚順着臉頰滑下。“月魄!”永夜衝着地道入口嘶聲大喊,空‘洞’‘洞’的地道幽幽回‘蕩’着她的喊聲。

月魄的聲音還在耳邊,他叫着她的名字,這是他最後一次叫她的嗎?月魄的目光像頭頂的月光,淡而浮,似地室中最亮的一點,卻連他的身影也照不亮。

永夜硬‘逼’着自己不要再想,躍出地室。

石臺上薔薇似浮在月光中。

周圍站滿了沉默的士兵。太子燕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永夜有點不敢過去,每走近薔薇一步,她的愧疚就多一分。她遲疑地輕喚着:“我是永夜,薔薇。”

薔薇倒在風揚兮懷裡,他的手一刻沒離開過她的背心。薔薇還吊着一口氣,全靠他一直以內力支撐着她。“她體內有毒,估計在血祭前服下的。這會兒,不行了。”

永夜不敢置信的看着薔薇,她殺了那麼多人,卻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害怕面對死亡。她沒辦法接受這樣一個現實。薔薇會死?那個六歲時揚着雪白的臉,有着烏木一樣頭髮,白雪公主似的嬌嫩‘女’孩兒會死?

薔薇的嬌憨癡情猛然衝進永夜的腦中。她才十五歲哪。永夜想開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手輕搖着薔薇的身體,一直搖晃着她。喉嚨在瞬間腫漲,堵着的一口氣找不到發泄的地方衝進了眼眶。

她瞧着自己的淚大滴大滴落在薔薇臉上。

她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淚如雨下。

不是‘春’日的綿雨,不是秋日的苦雨,是夏天的陣雨,毫無預警大滴滴的砸下。不是她想哭,她已經沒有哭的感覺。

薔薇沒有動靜,永夜極希望她能動一動,哪怕動一動也能讓她知道她還是活着的生命。

西泊秋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