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閥戰隊裡一個面白無鬚的中年人,正滿臉怒容,喝道:“我奉宋閥長老院之命,來此有重要公幹!對面的朋友爲何攔路?我和你們的白路白執事可是私交不淺。”
“白路?”白閥戰隊的首領卻是一聲冷笑,“白閥外門執事成千上萬,誰知道你說的白路是什麼來路?現在這裡是白閥的戰區,非經允許,誰都不許進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一樣!”
宋閥中年人面色一沉,冷道:“老兄這話,就是不給我宋閥面子了?我可先提醒你一句,前面區域裡有我宋閥一支重要貨隊出了事。怎麼這事剛出,白閥就把這片地界給封了,莫非還和你們有什麼關係不成?”
那白閥戰隊首領哈哈一笑,哂然道:“少跟老子玩栽贓嫁禍這套!你們宋閥出的事和我白閥有沒有關係,還能靠你兩張嘴皮子一動,就把髒水潑過來?老實告訴你,今天老子這路就擋定了,你愛找誰告狀就找誰告去。不服那就開打,從老子屍體上踩過去!”
宋閥那中年人氣得臉色陣青陣白,袍袖一拂,怒道:“堂堂門閥之人,怎麼行事說話和土匪一樣?”
“那也比你們宋閥這些只會動嘴、不敢動手的軟蛋強!”
這一句話,頓時讓宋閥那羣人個個大怒,可是怒歸怒了,卻都壓着火氣,別說動手,就連還嘴的也沒有。
這次血戰,直屬四閥本家的戰隊對相互之間的情況都很瞭解,各閥派出的私軍免不了有高下之分。趙閥戰隊出名的精銳,白閥也戰力強悍,雖然單體戰力不及趙閥,卻是勝在數量衆多。
相比之下,張閥戰隊反而不見出彩,無論數量質量都頗爲中庸。但是誰都不敢就此小看張閥,尤其據說新晉天王張伯謙也來了永夜坐鎮,就足以令大部分人熄了使些小動作小手段的私心雜念。
宋閥私軍戰隊數量最多,然而僱傭軍比例也是最高的,不少臨時結隊,成員大多是傭兵冒險者出身,良莠不齊。這樣的隊伍,真到緊要關頭,凝聚力當然不及門閥自小培養的私軍。加上宋閥向來以商爲主,經商講究個和氣生財,閥中的人也就少了幾分血腥殺氣。
此刻對峙雙方,白閥戰隊人數雖少,真要打起來卻不見得必敗。而且旁觀的千夜也已看出,最重要的是宋閥之人其實已經未戰先怯,根本就沒有一戰之心,否則也不會浪費那麼多口舌。
話說到這裡,也就成了僵局。宋閥那中年人拋下幾句充場面的硬話之後,就率隊離去,顯得有些灰溜溜。白閥的人則是毫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還不忘諷刺挖苦幾句。
逼退了宋閥戰隊,這一小隊人繼續向前,按照既定路線巡邏,封鎖邊界。他們沒有走出多遠,爲首的隊長忽然間感覺有些古怪,似乎周圍太過安靜了。
“停下,就地警戒!”隊長轉頭髮出命令。但這一回身,他雙眼立刻瞪大,駭然發現自己的隊伍竟然只剩下一半成員,另外七八個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就是這幾名還完好站着的戰士,個個臉上表情也是一片呆滯,對隊長的命令毫無反應。
大滴的冷汗立刻從隊長額頭滾落,他勉強保持鎮定,喝道:“你們,你們怎麼回事?沒聽到我的話嗎?”
“他們聽不見了。”
這些戰士忽然身體一軟,慢慢倒下,露出隊伍後方千夜的身影。
隊長大驚,刷地把槍口對準千夜,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動我們白閥戰隊,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白閥?呵,我找的就是你們白閥的人。”
千夜的手微微一動,帶起一片殘影,隊長手中的原力槍不知怎地就到了千夜手裡。那隊長用力扣下手指,卻壓了個空,這才發現雙手間已經是空空如也。
隊長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好快的速度!還沒等他驚駭過去做出下一個反應,千夜的手已經握住了他的脖子,將人一把提起,重重砸進一棵巨樹。
只聽一聲悶響,隊長的軀體幾乎整個沒進樹身。他和千夜原本距離那棵巨樹還有數十米遠,然而千夜似乎只跨了一步,就提着他出現在巨樹之前。如此速度,即使只撞到樹上也是沉重無比,何況隊長還是被生生砸了過去。
即使已經有九級戰力,距離戰將不過一步之遙,這名隊長也承受不住如此衝擊,猛地一口鮮血噴出,全身上下的骨頭更是斷了數十根之多。
“白閥的人怎麼會在這裡?來的都是什麼人?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或許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隊長嵌在巨樹內動彈不得,聽了千夜的話,嘿的一聲,猛然一口血痰向千夜臉上吐去,喝罵道:“有種就把大爺殺了,想從我嘴裡套話,門都沒有!大爺我今天死在這裡,日後閥內高手自然會給我報仇。到時候你全家上下都不得好死,男的切碎了喂狗,女的賣到黑妓院裡被人操到死”
千夜側側身閃過那口血,雙眉淡淡一揚,冷道:“看不出來,你倒是挺有骨氣的。不過在我手上,有骨氣的人也就是死的過程長一點而已。既然你這麼恨我,那就多恨一會好了。”
說罷,千夜伸手在這隊長身上拍了幾下,隊長臉色頓時脹得通紅,瘋狂叫道:“你碎了我全身的原力節點!你不得好死!”
千夜隨手扣下一塊木頭,塞進隊長嘴裡,堵住了瘋狂的詛咒,轉身離開。不過他並沒有走遠,而是找了棵枝繁葉茂的古樹,躍起藏身於樹冠,等候更多白閥中人到來。
這支小隊有固定巡邏路線,整隊失蹤,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前來探查。哪怕來人實力強悍,讓千夜無法出手,也沒什麼關係。這名隊長被擊碎了全部原力節點,最多隻能再活一天時間,就是被人救回去也沒用了。
不出所料,大約一小時後,又有一隊白閥戰士出現。這隊大約有二十餘人,爲首之人已是一名戰將。
他快步走着,忽然停步,轉頭望向一株古樹樹冠。片刻之前,那裡還是千夜的藏身之處,然而等這名戰將若有所感地望過去時,樹上空空如也,什麼動靜也沒有。
“你們兩個,到前面去看看。你們三個,上樹,找找有什麼可疑痕跡。”那名戰將沒有放過這點異常感覺,一番分派,數名戰士就成扇形散出,四處探查。
很快登樹查看的戰士就回來了,他們自然沒帶來什麼有價值的發現,只其中一個有嗅覺特長的戰士回報說樹頂上殘留一種奇異味道,卻說不上來是什麼。
那名戰將面色凝重,這條信息根本沒有價值,也許僅是某隻飛禽在那裡落過。但他心頭始終徘徊着淡淡不安,總覺得那棵樹頂有些古怪。
這時他忽然發覺,派到前面去的幾名戰士根本沒有回報。戰將臉色立刻凝重幾分,回頭道:“準備戰鬥!”
只是一回頭,他就發現身後的戰士竟然無聲無息地倒下大半,還站着的幾人旁邊身影一閃,也軟倒在地。
解決了這幾名戰士,千夜如幽靈般出現在戰將身邊,一掌拍了下去。那戰將反應倒是迅速,揚起臂盾,迎向千夜的一擊。
千夜此刻雙眼全是深湛藍意,視野中的戰將動作大幅放緩,原力流轉一覽無餘,全身上下破綻百出。何況就算沒有什麼破綻,千夜也有信心在近身格鬥中給他造出些破綻來。
不過對付這樣一個根基虛浮,原力平平的十級戰將,千夜懶得再用什麼手段,一掌不避不變,拍在對方臂盾上,直接用強悍無匹的力量碾壓。
那戰將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猛地噴出大口鮮血。那面臂盾還高高舉在頭頂,不是他不想放下,而是全身僵硬,手臂已經落不下來。
千夜左手握拳,纖長的手指一一彈出,空中頓時炸起數聲清脆雷音,幾顆肉眼難辨的氣彈閃電般射向另一側聞聲跑回來的幾名白閥戰士,直接在他們眉心開出一個個深不見底的血洞。
轉眼之間,這隊白閥戰士就全軍覆沒,無一倖免,還活着的只剩下那戰將一人。
千夜在戰將面前站定,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現在,回答我的問題,說不定你還能有活下去的機會。”
那人面上表情已是驚駭欲絕,不過他發現自己戰隊成員沒有一個活口時,反而鎮定了些,眼中燃起求生希望。原來此人姓錢,名波,是一名半路投靠白閥的高手,本身沒什麼背/景根基,能夠突破戰將已經算是運氣逆天。
他並不像前面那名隊長一樣忠心白閥,千夜還沒怎麼開口威脅,就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很快,千夜聽到了一個意外的名字。
“白龍甲?他也在這裡?”千夜微微一怔,按白龍甲的晉級速度,現在應該已經超過了鐵幕的安全線,他是白閥年輕一代中堅力量,爲何冒這個風險進來。
“白將軍主持這片戰區的軍務,這是剛剛傳下來的命令。”
“戰區?”千夜微微皺眉。
“確實是戰區。也是剛剛定下來的。”
片刻之後,千夜見再也問不出什麼,就放了錢波離去。果如千夜預想的那樣,錢波並沒有返回白閥基地,而是選了另一個方向離去,顯然是畏罪潛逃了。以他的實力,雖然提升無望,但是回到上層大陸隨便找個勢力投靠,混個舒服位置還是不難。
現在局勢愈加複雜,白閥恰在此時,在這個地方設立戰區,還把白龍甲給調了過來,也不知道是帝國軍部命令,還是白閥自己的行動。無論如何,區區寧遠重工的商隊,並不值得他們如此興師動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