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晨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緩緩地睜開眼睛,迷茫地微微轉過頭看向身側的男人,他斜靠在牀邊,一隻手還緊緊地抓住她的,他俊眉深鎖,彷彿碰到了什麼大難題似的,連睡着的時候都不放鬆。
她剛纔好像做夢了,夢見了秦穆,也夢見了自己,夢見了他們兩人走在艾弗爾鐵塔下,請路人幫他們拍照,夢見他們在街邊遇到了一個很會畫畫的街頭藝人,老外幫他們畫了一張圖,夢裡都是她和秦穆,都是一些她沒有印象的事,模糊的片段,一段一段地涌入她的腦海裡,可是她卻好像抓不住。
“醒了?”秦穆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她正望着他發呆,他陡然鬆了口氣。
“我怎麼了嘛?”語晨遲疑地問道,她只依稀記得昨天她好像忽然暈過去了,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就不知道了。
“可能是太累了,發了一晚上低燒,醫生過來給你打了一針。”說話間,秦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像不燒了。”
話說這樣說,他還是拿過一旁的量溫度的儀器,朝着她額頭點了點量了一下溫度,顯示只有37°,他才真正放心。
“我發燒啦?”語晨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額頭,她身體向來很好,很少生病,沒想到出了一次差居然生病了,真是奇怪。
“你一直在說夢話,是夢見什麼了嗎?”秦穆扶着她坐起來,倒了一杯溫水給她。
他的問題,叫她微微一怔,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訴他,她有種感覺,或許她夢見的那些事就是她忘記的那些,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她們從前的關係就不是秦穆所說的那樣簡單,她皺眉看着他,暗忖他爲什麼不把實情告訴她,是因爲怕她想不起來而難過嗎?
那麼他呢?如果他們從前真的是情侶的話,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對自己像個陌生人一樣,他的心裡不失落嗎?
所以,他們的婚姻,或許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簡單吧,畢竟他們曾經是情侶不是麼?
又或許,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麼,就算她想不起從前的事,他也要機關算盡地娶到她?
“我們從前是情侶。”語晨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想隱瞞他。
秦穆的眸子一閃,略有幾分慌亂地說道:“你都想起來了?”
果然!語晨目光一閃,他們從前果然是情侶。
那麼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別有用心的安排了?語晨的心情很複雜,說不上爲什麼,只是覺得純粹的感情變成了一種算計,讓她很接受不了。
“當初的事是我考慮不周全,纔會害得你出了車禍,是我的錯……”秦穆半低着頭,握緊了拳頭,低聲說道,“對不起。"
車禍?語晨震驚地注視着他,爲什麼會和車禍又扯上了關係?他的話實在叫她浮想聯翩,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她原先只是想詐他,說出他們以前的事,卻沒想到他說出的卻是另一件事。
“你……沒有想起來?”秦穆到底敏銳,語晨只是一個遊移,他便看出了不對勁,“你剛纔……”
“車禍,是怎麼回事?”語晨抿緊了脣,面上多了幾分冷意,直直地望着他,擺出一副他不說話不罷休的樣子。
秦穆的眼底浮起一股悲傷,還有些許難堪,他別開眼,抿脣不語。
“秦穆,我們說過不會隱瞞彼此的,你能肯定我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嗎?我們從前既然是情侶,你爲什麼一直不願意承認,你到底是不想承認我們的感情,還是……”語晨倏地停頓,只是徑直地望着他,“難道你對我的好,是因爲你曾經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所以你不告訴我以前的事,你也不願意承認我們從前的感情。”
“語晨……”秦穆倏地握緊她的手,打斷她的胡思亂想,“我對你的一切,都是真心的,不是愧疚,也不是虛情假意。”
他可以容忍她任何的胡思亂想,但是他不允許她質疑他對她的感情,一絲一毫都不行。
“那到底是爲什麼呢?”語晨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明明是她的事,但是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這種最親密的人,居然有重要的事隱瞞着她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語晨是全心全意地信任着秦穆的,不管他做什麼事,她都願意相信他,就像之前那些所謂的小三小四,語晨從來不放在眼裡,因爲她相信秦穆所說的話,只要是他說沒有,就一定沒有,她從來沒有想過秦穆居然會騙她。
如果他們從前在一起過,那麼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釋,爲什麼秦穆會這麼瞭解她,爲什麼他會知道她所有的習慣,那時候她提起時,他還含糊不清地說只要接觸一段時間自然能瞭解她的生活習慣,現在看來才明白,根本就是因爲她在他的面前早就是透明的了,他原本就知道她的一切。
她不想將這件事定義爲“背叛”,但是這種被隱瞞的感覺,實在是太讓她難堪了,尤其是在她對他說了愛,在她以爲自己真的找到了能一輩子信任依賴的男人,在她以爲自己別所有人都幸運的時候,命運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這個男人,隱瞞了她一件最重要的事,甚至如果不是她誤打誤撞,他都不會同她提起。
“秦穆,我們是夫妻,可是你卻瞞着我這麼多事,這種感覺很糟糕……”語晨忍不住抓了抓頭髮,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從前,她遇到任何困難任何麻煩時,秦穆都會出現在她面前,就像她的騎士,只要他在身邊,她就什麼都不害怕了。
但是現在,這份害怕卻是他帶來的,而他立到了她對面,她環抱着前胸,只覺得渾身發冷。
原來。,得到再失去的感覺,竟然是這麼難過,彷彿整顆心都調入冰窟裡似的。
“對不起……”秦穆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忍不住伸手,將渾身發冷的她擁入了懷裡,只低聲說道,“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即使她會恨他,他也無所謂,反正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鬆手了,即使和全世界對抗,他也不會再失去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