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好痛,那種痛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叮咬她的每一根神經,她用手不停的拍打着她的頭,不停的抓扯她的頭髮,到六點多的時候才疲憊的睡去……
迷迷糊糊中好像被什麼刺痛了雙眼,可能是哭得太多的原因,林允熙感覺她的上眼皮又厚又重,費了好大的勁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和煦的陽光從窗外灑進房間照在她的臉上,時不時有幾隻鳥兒停落在窗臺上,嘰嘰喳喳的叫喚着。
窗外的薔薇開得正盛,耀眼的粉紅色,像媚嬈的花簾,從牆頭密密匝匝垂下,不見始端,也不見其主根,只有淡淡淺淺的盈眼粉紅鋪滿了整個院牆,春風拂過,一簇簇擁擠的花兒彷彿在低吟,在淺唱,在歡笑,在呢喃。
薔薇花雖沒有櫻花的嬌嫩,沒有玫瑰的高貴,沒有梅花的聖潔,但它卻是頑強的、迷人的,這也許正是林允熙喜歡薔薇花的原因吧?可是,如此良辰美景卻絲毫沒有緩解她這顆潮溼的心。
自從那次被強了以後,她每天都做着同一個夢,每次都是從噩夢中驚醒,然後再艱難的入睡,再驚醒,一直這樣循環着……
林允熙每天都要洗三次澡,每次都要洗兩三個小時,今天也不例外。
她把浴缸裝滿了水,整個人都侵泡在水裡,然後用力的擦拭着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如果那段噩夢的記憶可以隨着每一次擦拭逐漸的模糊甚至忘卻,那林允熙恨不得把她身上的每一塊皮膚都擦破擦爛,然後長出新的皮囊獲得新生。
“小姐,小姐,你洗好了嗎?”浴室外吳媽焦灼的問道。吳媽十六歲就跟着林允熙媽媽陪嫁到了林家,是看着她從小長大的,對她比對親身女兒還要好,自打她出了事以後,吳媽甚至在她的臥室裡鋪了個地鋪,白天夜裡的照看她,生怕她出了什麼意外。
“吳媽,我洗好了,你進來吧!”
“小姐,今天外面的天氣可好了,我陪你出去曬曬太陽吧?你都一個星期沒踏出過這個臥室的門了,咱出去透透氣可好?”
“好啊,我也想出去活動活動了,吳媽,您去給我煮碗銀耳蓮子湯吧!”
“哎,好好好!那你先把牛奶喝了,我這就去煮!”見林允熙答應吳媽可樂壞了,把牛奶放到林允熙的手中,然後欣喜的走進廚房倒騰了起來。
林允熙呆滯的看着手上的牛奶,突然腦海裡有個聲音說:“你呀你,你還活個什麼勁,清白之身都沒有了,以後你怎麼面對你的老師同學還有朋友?你不是還一直憧憬着找一份真愛然後許下你一生的諾言嗎?你的身體都被褻瀆了,還談什麼真愛,你這輩子已經沒戲了,只有來生纔是你的救贖……”
林允熙鬼使神差的把門關上,拿着吳媽爲她準備的牛奶走近浴室裡,把牛奶倒掉,把杯子朝着地面砸碎,她撿起一塊碎玻璃往自己的手腕上劃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