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委屈地看着他:“其實費明是被衛藍注射了一種什麼藥,纔會變的癲狂的……”
“我知道,要不是因爲這樣,你覺得我會這麼輕易地饒過他嗎?”
風南雙冷哼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他一走,我頓時覺得全身一陣放鬆,這才感覺到肩膀上的劇痛。因爲被咬掉了一塊肉皮,所以癒合的比較慢。而嘴脣上的傷口早就已經癒合了。
我輕輕地按了一下肩膀,疼的嘴裡“噝噝”地抽着氣,一擡頭。卻見風南雙已經殺回來了。
他手裡拿着一個藥箱。
他冷冷地看着我,臉板的像一塊冰塊。
“我以爲你不知道痛呢,一路上都一聲不吭的!”
風南雙臉色雖僵,但動作卻是十分的溫柔。
儘管如此,但在處理我肩膀上傷口的時候,我還是痛的輕呼了一聲。
風南雙皺了皺眉:“我已經很輕了!”
其實我只是不想在他面前逞強。
“謝謝!”
傷口處理好之後,我謝了他一句,是真心的。他卻說:“你是我的未婚妻,有什麼好謝的!”
我發呆地看着他,這句話,他像是認真說的。
突然,他的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下屏幕,蹙起眉接通。
我豎起耳朵聽着,隱約聽到的是女人的聲音,卻聽不見她說什麼。
風南雙只是擰眉聽着,最後才說:“好啊,我可以考慮一下……和你結婚!”
他斜睨了我一眼,好像最後那幾個字是跟我說的一樣。
我不敢問他什麼,雖然心裡頭很不是滋味,雖然很想知道到底是誰給他打的電話。
風南雙收起電話,一臉認真地看着我:“我不能在這裡陪着你,我還有很多事要去處理!劉助理會在這裡照顧你,放心好了,他是我的親信,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聽說他要走,我心裡一下子就變的空落落的,變的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了。
他慢慢地湊到我的臉前,輕聲地對我說道:“鬆伶,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未婚妻!”
這算是安撫我的話嗎?
我總覺得,風南雙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劉助理給我送吃的東西,卻是低着頭不敢看我。
端着托盤的手也在微微地發着抖,他還在怕我。
想起他在酒店裡嚇的尿了褲子,我不禁朝他的褲子瞧去,已經換過了,看不見溼漬了。
和他的反應比起來,風南雙的表現可以說是太鎮定了。
“你很怕我?”
我慢慢地坐了起來,可沒想到我一動,他就嚇的連退了好幾步。
“別過來,別過來!”
他雙手護在胸前,一臉警惕地盯着我的動作,好像我要襲他胸一樣。
“我又不吃人,你怕我什麼!就算我是妖怪,也是一個好妖怪啊!放心好了,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帶着玩笑的語氣跟他說話。
“其實,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地害怕你……”
劉助理擡頭瞟了我一眼,又迅速地垂下了頭。
“或許,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
他又補充了一句。
比起剛剛,他這時候的狀態已經好太多了。
“你知道費明的情況嗎?麻煩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還是很擔心費明。
劉助理想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該不該把他知道的告訴我。
“我打過電話問了,費警官已經被酒店裡的人送到醫院去了,聽說傷的不輕!”
他還是告訴了我費明的事。
“你吃完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叫我!”
劉助理說完就匆匆地走了,他真的害怕單獨面對我。
就這樣過了兩天。風南雙過來了。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是雀躍的。他不知道,這兩天我有多麼的難熬。一個人躺在這麼大的牀上,數着手指頭混時間。
“聽劉助理說,你想去海邊?”
這是風南雙見到我的第一句話。
我使勁地點點頭:“我是魚,泡到水裡會舒服一些!”
我跟劉助理提過這樣的要求,但他說做不了主。
想到水,我想到了孤島上,我待的那個牢房,裡面有一個水池。我整天泡在裡面,好不愜意。
“既然這樣,我滿足你的要求!”
風南雙居然爽快地答應了。
他抱起了我,向樓下走去。
風南雙抱着我站在海灘邊,吹着海風。我頓覺無比的舒暢。
在孤島上,我跟我媽也是經常這樣站在海灘邊,遙望着無邊無際的大海。
“我可以下去嗎?”
我擡起頭來,一臉期待地看着風南雙。
他沒有說話,只是往前走了幾步。把我輕輕地放進了海水裡。
我歡快地遊動着身子,向海的深處游去。
我回頭看着風南雙,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看着我遊動。我突然發現,好像很多時候。他都是這樣靜靜地看着我的。
我在海里遊了好久,直到遊累了,才游到海灘邊。
風南雙再一次地抱起了我,也不顧我身上的水沾溼他的衣服。
“你就這麼放心我在海里遊?要是我遊走了怎麼辦?”
我的頭輕輕地貼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我覺得很安心。
風南雙的聲音是溫柔的:“你是遊不出我掌心裡的海的!”
……
來到房間,他輕輕地把我放在了牀上。
“對了,你肩膀上的傷沒事了嗎?剛剛忘了問你了,傷口沒好就泡在水裡那麼長時間,恐怕會發炎的!”
他突然問我。
我緊緊地捂着肩膀,生怕被他看到早已癒合好的傷口。其實我穿着長袖,他是看不到的。
“還……還有一點疼,沒事,過兩天就會好利索的!”
我有些結舌地說道。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鬆伶,我得走了。公司裡的事還需要處理!”
纔來就要走,我心裡又一陣失落。
“還沒有處理好嗎?”
我垂眼,掩飾着心中的失落。
“卻是越來越麻煩了,有好大一筆錢突然不知去向!”
風南雙隨口說道。
“好了,我真的好走了。有事喊劉助理就行!”
他不再逗留,轉身離開了房間。
其實我還想問他,可不可以幫我從風雷那裡拿來藥水……
半夜,我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覺得手臂上一痛。
藉着月光。我看見一個人正在往我手臂上注射什麼東西。
我嚇的大叫,雙手不停地揮打着。我好怕是跟費明注射的一樣的怪藥水。
“亂叫什麼!是我!別亂動!”
是風雷的聲音,他氣急敗壞地衝着我吼道,並“啪”的一聲,摁了一下牀頭燈的開關。
房間裡就馬上亮了起來。
“你……你……”
我一臉驚恐地看着他,我真希望這是個夢。
“想變成人的話,就不要亂動!”
風雷惡聲地警告着我,從地上拾起了那支被我揮掉的針管,裡面還有沒注射完的藥水。
那藥水的顏色跟我之前在孤島上喝的一模一樣。
針管再次扎進了我的手臂,可是過了好大一會兒,我並沒有變成人。
風雷已經掀開了被子,他緊緊地盯着我的魚尾看。
又過了一會兒,我還是沒有變成人。
風雷急了,他一把把我從牀上拽了下來。
我沒有腳,便一下子滾到了地上。
“沒有腳,我就拖着你走!”
他是不會疼惜我的,拉着我的胳膊向樓下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我不要跟你走!”
我使勁地掙扎着,叫喊着。
“我不是早就警告過你嗎,要是早按照我的話做,現在就不用受這麼多的罪了!”
風雷拖拽着我,甚至都不回頭看我一眼。
在下樓的時候,我身上的鱗片刮在了臺階上,掉了好幾片,很疼。
他就這樣從樓上把我拖到了樓下。
樓下沒有開燈,藉着月光。我看見地上趴着一個人,應該是劉助理,是風雷把他打暈的。
到了樓下的一輛車前,風雷打開車後座的門,抱着我的身子往車裡面塞。
“快呀,快進去!不要耽誤時間了!”
他的動作很粗暴,還踩到了我的魚尾。
“啊!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發瘋地揮舞着自己的手臂,我不要跟他走,這一走,恐怕我真的就要死定了。
我的指甲抓在了他的臉上。他疼的“噝”了一聲,甩手就是一個巴掌。
“媽的,早知道你這麼不聽話,我就該……”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聽見“邦”的一聲,風雷突然倒了下去,他的身後是拿着一把木拖把的風南雙。
他雙眼血紅地看着倒地不起的風雷,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拖把。
“要不是看在你我有血緣關係的份上,我手中的拖把會變成一把刀,直接刺進你的心臟!”
風南雙冷聲地對不省人事的風雷說着話。
他看向了我。冷峻的眼神在瞬間變的溫柔,臉上也滿是憐惜之色。
“鬆伶,你受委屈了!”
風南雙的雙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捧住了我的臉頰。
被打的那一邊很疼,應該已經腫了起來。
他疼惜地伸出手指,用指腹輕柔地揉着。
然後他抱起了我,朝屋裡走去。
我縮在他的懷裡,已然淚流滿面。
劉助理站在門口,指着那邊的風雷問:“副總,董事長怎麼辦?”
他剛纔不是暈倒在樓下的客廳的嗎。怎麼一下子就醒過來了呢?
還有風南雙,他好像從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現打暈了風雷。
“我剛纔那一下使了很大的勁,不知道會不會把他給打傻!等到天亮再送他去醫院吧!”
風南雙扭頭瞟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風雷,淡然地抱着我朝樓上走去。
輕輕地把我放在牀上,他的眼睛突然瞪的很大,不可思議地盯着我的一邊臉看。
“你的臉……怎麼會……”
他雙手微抖地摸向了我的那邊臉。
我才明白過來,肯定是我的臉已經不腫了,恢復如前了,他纔會這麼驚訝的。
我有些緊張地把頭往後縮了縮,不讓他碰我的臉。
“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風南雙柔聲地問。
“我……我也不知道……”
我繼續裝傻。
“看來,你還是信不過我!”
風南雙的語氣裡有淡淡的哀傷。
我擡頭看他,不解。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可你還是選擇,跟我隱瞞一切……在你心裡,我肯定不如一個費明吧?至少,他還可以分享你的秘密,而我呢?對你來說,我就是一個外人!”
風南雙自嘲地扯了扯脣角,“是啊,我憑什麼要得到你的信任呢?充其量,我不過是你冒牌的未婚夫而已!我們之間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說的我越來越聽不懂了,我和他的一切本來就是假的呀,他之前可是一直強調這件事。
“鬆伶,給我一個機會吧!”
風南雙突然握住了我的雙手。
我錯愕地看着他。
“我騙不了自己的心!我不想再這麼忍着了!那天我看見你和費明在亭子裡,抱在一起,我的心就在滴血!我一直剋制着自己的感情,這種壓抑的感覺好辛苦,好辛苦……我發現最後,越是剋制,卻越是想得到你!”
天哪,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