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51 衛天霖的煩惱
天氣漸冷，轉眼臨近九月末，平淡的生活還是一如即往，若真說有什麼大事，那就是九月底衛天弘的生辰，換作以往早在一兩個月前，衆臣就要開始爲壽晏作準備，挖空心思想賀禮，可是今年眼看着離衛天弘的生辰沒幾天，衆臣卻遲遲沒有動作。
原因無它，只是因爲去年衆人嚮往常一樣提前準備，卻不想在東西都準備全乎衛天弘生辰的前一天，他卻在上朝的時候向衆臣宣佈：“衆愛卿，今年就不用費心替朕準備禮物了，朕沒有過壽的心情，所以明天的壽晏取消了。”說完也不管衆人的反應如何就離開了。
這腦子靈泛的一下子就想到衛天弘沒心情過壽的理由，這腦子不靈泛的在其他人指點之下，也是茅塞頓開，以皇上對準皇后的深情，在佳娜生死未明的情況下，皇上有心情纔怪呢！
至今至離佳娜失蹤已經過去了一年半，各方勢力在傾盡人力物力，幾乎是地毯式搜索將整個天祈翻個遍，也沒找到佳娜，更沒有任何一條真實關於佳娜的消息，佳娜彷彿就是從這世上消息了一般。在這種遍尋無果的情況下，幾乎所有的勢力都默認佳娜已經死在某個不爲人知的角落，除了極少數還在積極尋找，其他人都退出尋找佳娜的隊伍。衛天海跟衛天海就是那些極少數之一。
儘管所有人都覺得佳娜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死了，可是隻要衛天弘堅信她還活着，他們這些做臣子哪怕是假裝也要相信。
雖然到衛天弘這個年紀還未立後還未生子的皇帝絕對是史無前例，可沒人敢掀過佳娜去跟皇上談這件事，被委派池暮光城的張家耀就是最鮮活的例子，聽說最近日子過的可苦逼了。
這一天，衛天霖正準備出發去學院，皇宮卻來人宣佈皇上的口喻把他召進了皇宮。
雖然不知道一大清早皇兄把自己叫去皇宮幹嘛！但衛天霖還一臉興奮的揣着他早已準備好的禮物去了皇宮。過兩天就是皇兄的生辰，雖說看情況皇兄今年也不會舉辦壽晏了，但他這個當弟弟的總要表表心意不是，他們兄弟的感情比起歷代的皇族可是要好很多。
然而，去的時候，衛天霖是揚着一張笑臉去的，回來的時候，卻是拉長着一張臉，一副別人欠了他幾百萬沒還的表情，渾身都散發着‘老子心情不爽，不要來煩’的氣場，情緒明顯的連凌四這麼單純的傢伙都瞧出來了，更何況是班上其他人了。
這樂天的傢伙怎麼了，怎麼突然擺出樣的表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好奇的傢伙趁着下課時間跑去問他，卻不想他一臉不耐煩的情況衝着前來打探的傢伙喊道：“滾開，本王爺心情不爽，不要來煩我。”
難得擺出一回王爺架子，還真把對方嚇的一愣一愣的，悻悻然的走了，其他們見狀也不敢繼續上前表同學愛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怕，這不，中午的時候，一看衛天霖連飯都不吃，坐在椅上唉聲嘆氣的，安煜祺、月星魂、南靖去食堂打包了飯菜，一起回到了教室，把自己的椅子搬到衛天霖的桌子旁，將打包的飯菜遞給他，自己坐到椅子上吃起來。
伸手推了推南靖遞過來的飯菜，衛天霖苦着臉道：“我沒胃口，拿走。”
南靖搖了搖頭，伸手把盛着飯菜的盆子往他那邊推了推，一本正經道：“不行，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受到自家孃親的影響，南靖最不喜歡就是看到別人有飯不吃的樣子。
“都說我沒胃口，不吃了。”衛天霖沒好氣的推了一下盆子，差點打翻裡面的菜。
聞言，南靖板起臉，很是強勢道：“你吃不吃，不吃我餵你吃了。”
“你……”一看南靖那堅決的模樣，想到自己要是真的不吃，南靖真的可能親自己動手喂自己，衛天霖就一陣惡寒。別看南靖平常一副軟趴趴任人揉捏的樣子，但在這方面他是出奇的倔強。
衛天霖一臉無奈的把盆子拉過來，拿着筷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南靖滿意的看着他，也拿起筷子吃起飯來。
正吃着飯，坐在一邊的安煜祺悠悠的問道：“聽說今早你被請進皇宮了。”
“你怎麼知道。”衛天霖斜視他一眼，似乎是不滿他如此之快就得到消息。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去的時候看上去挺高興，怎麼回來就擺這樣一張怨婦臉，皇上到底跟你說些什麼，說來聽聽。”安煜祺很是聰明的轉移了話題的重點。
衛天霖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說了你能幫我解決嗎？”
“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解決不了呢！”安煜祺很不滿自己被小瞧了。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解，衛天霖哼道：“別說你解決不了，就是你爹來了都解決了。”
“到底是什麼事，別這麼神神秘秘了，說的人心都癢癢了。”一旁的月星魂插嘴催促道。
“真想知道，我怕你知道之後又會後悔自己知道。”衛天霖善意的提醒。
月星魂頭一揚，不屑道：“到目前爲止，還沒有讓我感到後悔的事呢！”
衛天霖一看他那副不以爲然的表情，淡淡道：“真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不過你們可別告訴別人，”
月星魂一拍胸脯，大氣道：“絕對不會有五個人知道，說吧！到底怎麼一回事。”
“過兩天是四皇兄的生辰，你們知道吧！”衛天霖吃了一口飯問道。
“當然知道，不過皇上不是沒心情所以不辦了嗎？”月星魂顯然不懂爲什麼衛天霖會問一個臨安城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事。
衛天霖沒有回答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那你知道我四皇兄今年多少歲了嗎？”
“二十六吧！”月星魂說的不太肯定。
“皇兄二十六歲了，當然，我並不是說皇兄的年紀有多大，只是，二十六歲的皇帝沒有孩子沒有嬪妃皇后你聽過嗎？”
“確實是史無前例，可是皇上不立後不封妃不是因爲佳娜老師嗎？”月星魂理所當然的說。爲了這件事，他爹都愁白了幾根頭髮。
衛天霖對面的南靖邊吃飯邊點頭咐喝，作爲帝王能對一個女人如此用情之深，他即爲佳娜老師高興，也很佩服皇上，畢竟不是哪個皇帝都頂得住壓力，耐的住寂寞。雖說臨安城裡官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是一夫一妻，但是三妻四妾的也不是沒有。
就拿他爹來說，他娘體弱多病，根本就不適合生孩子，當初爲了生他也差不多去了半條命，當時御醫就斷言，他娘絕對不能再懷孩子，不然下次就沒這麼幸運了。所以他爹就偷偷換了他孃的藥，讓他娘在不知不覺中喝下了絕子湯。至於爲啥是他娘喝不是他爹喝，那裡因爲當時還有個壓着爹爹的奶奶。
他奶奶一向不喜歡他娘，原因無他，只因爲他娘不能讓南家開枝散葉，也就多生孩子。爲了多幾個孫子，他奶奶那是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堆女人畫像今天給他爹看一個明天給他爹看一個，非逼着他爹納妾，當時他娘因爲他奶奶本氣不強健的身體更是被氣的幾度遊走在死亡線上。
若不是在他三歲的時候，他奶奶晚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一腳踏空摔死了，指不定他現在就多了幾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奶奶呢！當時別說是他爹爹就連他娘都自責內疚差一點就抗不住同意了。對此，他對他那個’從未謀面’（年幼沒印象的時候不算）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至於他是如何知道這種辛秘的事，嘿嘿！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總之他打心底很佩服皇上就是了。
衛天霖點點頭，苦笑道：“是啊！這幾乎都成臨安城公開的秘密了。”
“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嗎？”南靖呆呆的問。
聞言，衛天霖臉色一變，猛的站起來，語氣有些激動道：“怎麼沒關係，關係大了去了。”
月星魂伸手拉住他手臂勸道：“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話，到底發生什麼事。”
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的坐下，衛天霖咳了咳嗓子，繼續說道：“當時我去的時候，不僅四皇兄在，五皇兄也在。”
海王爺！月星魂、安煜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驚疑，不過二人都沒有出聲打斷衛天霖，而是繼續聽。
“剛開始的看到四皇兄跟五皇兄在一起，我還以爲是難得的一次兄弟聚會，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亞根不是那麼一回事，與其說是兄弟聚會，不如說是兄弟囑託。雖然那些平民老百姓不太清楚，但是在朝中，誰不知道我兩個皇兄都對佳娜老師情有獨鍾，一個許了皇后之位，一個許了王妃之位，整個天祈女人最高的兩個地位都佳娜老師的囊中之物，不知羨慕死多少女人。
呃！好像有點扯遠了。自佳娜老師失蹤了到現在已經有一年半了，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佳娜老師已經死了，放棄了那天價的懸賞也放棄了尋找，可是我的兩個皇兄卻還執着的相信佳娜老師沒有死，並等待奇蹟出現的那一天。但他們能等不代別人同樣也能等，雖然現在還沒有出頭鳥(注：其實之前已經有過一個了)，但四皇兄也清楚臣羣百官對他不立後不封妃之事其實心裡意見大着呢！”說到這，衛天霖故意壓低了嗓音。
對此，在場的其他三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古人有云：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句話到哪裡都是通用的。
“可是縱觀世四皇兄登位以來，凡是四皇兄跟百官處在對立面的時候，最後無一例外都是羣臣妥協。這次也是一樣，這次進宮，四皇兄鄭重其事的對我說，他這輩子認定了佳娜老師，除了她誰也不要，他會一直等着她，一年等不到等兩年；兩年等不到等三年；三年等不到等四年……他會一直一直等一下，等到她回來，或都是他離開這個人世，所以，他要爲她留着後位，留着整個後宮，只要他還坐在那個位置一天，那麼皇后之位任何女人都不要妄想。”衛天霖一字一頓的轉述着衛天弘的話語，一臉堅定的模樣彷彿衛天弘本人在訴說一樣。
在場在的三人都被這番話給驚呆了，南靖砸砸嘴，有些夢幻道：“我第一次知道，皇上原來還有這麼深情的一面。”
安煜祺則漠然的一張臉，用懷疑的口氣問：“你確定你沒有聽錯。”
“如果這是真的話，那我爹可就要愁死了。”月星魂斂眼，眉頭皺的那叫一個深沉。
“豈止是你爹，只要在臨安，是個當官的都得愁死。”首當其衝就是他爹。安煜祺繃着一張臉沒好氣道。
“不過皇上爲什麼要特意跟你說這些話。”南靖後知後覺的問了一句，他總覺得皇上不是那種隨便跟人表露心聲的人，猶其這個人還是個不管事的孩子。
月星魂、安煜祺也一臉好奇的看着他。
被問的衛天霖頓時如霜打的茄子，哭喪着臉道：“爲了不讓你們的爹還有其他大臣愁死，所以讓我這個當兄弟的共患難啊！”
“什麼意思。”南靖、月星魂、安煜祺異口同聲的問。
擡頭看了他們一眼，衛天霖苦笑道：“想想，如果四皇兄直到退位那天還等不到佳娜老師，而皇位又無人繼承的時候……”
衛天霖話未完，但是高智商的三人已經瞭解衛天霖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整個教室頓時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月星魂才拍着衛天霖的肩膀，帶着一絲笑容道：“恭喜你！九王爺，沒想到你也有坐上那把龍椅的機會。”
拿掉搭在肩上的手，衛天霖冷哼：“你恭喜錯對象，我是絕對沒機會的，我的兒子，我的孫子倒是有可能。”
“那你到時做個太上皇也不錯。”安煜祺唯恐天下不亂的補了一句。
白了他一眼，衛天霖沒好氣道：“去，我都快煩死了，你還在幸災樂禍。”
安煜祺不以爲然的笑笑，開解道：“其實也用不着那麼煩，離皇上退位還早着呢！只要你向皇上還有海王爺一樣堅信着佳娜老師福大命大，一定回來的話，那皇位就沒你兒子孫子什麼事了。咱老師可不是一般人，說不定哪天她就從哪蹦出來嚇你一大跳呢！”
“真的。”
“比珍珠還真。”。
衛天霖瞧他一臉認真，心中的憂慮暫時放下，大口大口的扒着飯，教室又再度變的安靜，打對面坐着月星魂跟安煜祺對視着，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那麼一絲不尋常的波動。
當天晚上，安丞相因爲小兒子在飯桌上隨意的一句話，失眠到天亮。
等到第二天清晨，所有在臨官任職的大臣都收到了丞相安煒宸的親筆信，上面只有一句話：後宮之事皇上自有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