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回到家之後,她就後悔了,因爲看着爸爸做好的一桌飯菜,在等着自己,她的心裡滿是愧疚,她頂着胃裡的那股噁心走到了餐桌前,看着那些美味佳餚,但是卻看不見爸爸的身影在哪裡。
正當她回過身子想要去找的時候,卻發現餐桌上壓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考試辛苦了,自己先吃吧,我有點事情出去一下。”
看完之後,沈優雅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好像都能想象得到爸爸在做這些菜的時候,眼神中的期望,怎麼辦,她要讓爸爸失望了,徹底的失望了。
……
而此時的沈烈炎卻在醫院裡排隊等着就診,最近的他覺得自己身體很差,起初他以爲又是自己的精神上出了什麼問題,但是最近時常有耳鳴,眩暈,大腦缺氧的表現,剛纔還短暫性的休克了,他覺得有必要來查查了。
“沈言!”
護士喊出他的名字之後,他站起了身子,朝着醫生的辦公室裡走去,沈言,從那年之後他的名字,其實到現在這一步,他也從未後悔過,不想在那個豪門之中和自己的親哥哥再爭下去,之後自覺退出,他狠不下心來去除掉自己的親哥哥,但自己的親哥哥沈耀宗卻對他絲毫沒有念及手足之情,人世間就是這樣吧,人和人所想的永遠都不一樣。
就算沈耀宗不除掉他,他也不會去爭什麼,但沈耀宗卻不肯放過他。
要問他這些年過得如何,他只能說很好,很平靜,起碼什麼煩惱都沒有,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每個人都自由一點吧,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好好活着。
他進入醫生的辦公室之後,說明了自己的症狀,然後醫生讓他去照ct,他只好按着醫生的話去照ct,當他拿着拍好的片子,又回到了醫生的辦公室裡面,醫生左看右看,最後下出結論:“是腦梗,起因是動脈粥樣硬化斑塊脫落,肺靜脈血栓或凝塊,骨折或手術時脂肪栓和氣栓,血管內治療時……”
至於醫生後面說的些什麼,他也聽不懂了,只知道醫生讓他注意身體,讓他定期去醫院檢查身體,打點滴疏通堵塞的血管,還開了一堆藥給他。
沈烈炎拿着那一堆藥走出了醫院,真的是一轉眼過去好多年了,他也開始得上那些年紀大的人才會得的病,其實這些年,他確實是太累了,一個人把優雅從小養到大,什麼事情都是他在處理,真的很累,積少成多,終於積攢出了這些病……
他一個人拿着醫院的藥物袋走在街上走了很久,走累了就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休息,看着四周那些來來往往的行人,忽然間有些感慨,優雅從一個小嬰兒,現在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相信她媽媽在天之靈,也應該安息了吧,成績也很好,性格也很好,長得也很好。
其實當年,沈烈炎他從醫院裡逃出來之後,其實病得很嚴重,但是卻連夜買了一張機票逃到了其他城市裡面,一下飛機就昏倒了,又被送到了醫院裡面,那個時候他幾乎在落腳的城市醫院裡住了整整半個月,然後認識了優雅的媽媽,一個安靜靦腆的小護士,每天負責照顧他。
沒有什麼過多的浪漫情節,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孩兒很安靜,卻在某一天,他準備出院的時候,他在走廊的盡頭看到優雅的媽媽被一個肥胖的潑婦拽着頭髮從病房裡走了出來,而且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要出找院長。
他停下了腳步,看到優雅的媽媽委屈的哭泣着,但是又不敢說什麼,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都不知道是誰對誰錯,但是他看到了優雅的媽媽膽怯的掉淚的樣子很讓人心痛,而且一直在小聲的說着抱歉,對不起,但是那個潑婦卻不認賬,一個勁的拽着她的頭髮往走廊盡頭走來。
突然,一個男人從病房裡面衝了出來,手中舉着一張椅子朝着優雅的媽媽狠狠地砸了過去,要知道那可是一張椅子,就這樣砸在一個女孩兒的身上,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而那個潑婦卻拉着優雅的媽媽不鬆手,彷彿在縱容着自己丈夫的行爲,眼看着那張椅子就要落在優雅媽媽的頭上,這會毀容的,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沈烈炎拉開了那個潑婦,將優雅媽媽拉進了自己的懷中,而他自己卻背過身去,那張椅子就那麼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後背上,然後,他的後背上滲透了一層血跡,看起來很嚇人。
優雅的媽媽嚇得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了,手無足措,不知道該怎麼辦,傻傻的問:“你爲什麼要替我擋着?其實是我錯了……”
沈烈炎卻忍着疼痛,語氣淡淡的說:“女孩子受傷留疤不好看,對你以後人生會有影響。”
也不知是因爲他的那次出手相救,還是那句話,優雅的媽媽開始瘋狂的迷戀他,但他一直都在拒絕,他對這個女孩兒只能說有好感而已,算不上愛,況且他當時的那條腿,並不想毀了這個女孩兒的一生,尤其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兒,普通人的一生比豪門的他們更不能有瑕疵,會被人說三道四。
但優雅的媽媽卻一直在堅持,在堅持了三年之後,沈烈炎終於同意了,和優雅的媽媽結婚,生出小優雅,他對優雅的媽媽很好,溫柔體貼,因爲有優雅的媽媽爲了和他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在一起,甚至和家裡人都斷絕了關係,他一直覺得這個女孩兒太傻,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盡力彌補。
不過令他心痛的是,生下優雅的半年之後,優雅的媽媽獨自回家看望自己的爸爸,時間過去那麼久了,而沈烈炎也確實品行端正,沒有任何缺點,家裡人也就同意了,本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可是優雅媽媽在回家的途中,遭遇了特大車禍,她所乘坐的大巴中有十五個人都當場死亡了,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