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優雅終於安靜了下來,因爲她被爸爸的怒吼聲給震住了,可她還是倔強的衝着自己的父親頂嘴:“那你告訴我!我小姨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到底愛不愛我媽媽!你說啊!”
讓她如何冷靜?怎麼冷靜?小姨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說過這件事情,醜化沈烈炎在她心中的形象,讓她去憎恨沈烈炎,可她覺得始終爸爸就是爸爸,而且她在這個世界上只有爸爸了,她不能恨爸爸!
直到現在,她有了相同的經歷之後,她忽然覺得自己和媽媽都好可悲,喜歡的人,都在利用自己,爲什麼愛情裡面一定要有目的,有欺騙?她不懂!真的不懂!就算一開始陸沉風跟她說讓她去給季安暖捐獻骨髓,她也會答應的啊!爲什麼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騙人!
“愛!”沈烈炎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個字,他的毫不猶豫是在對優雅死去的媽媽負責任!
“至於你!想怎麼樣怎麼樣吧!不想讓我管,那我就不管了!隨便你吧!”沈烈炎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氣的是自己的女兒卻不相信自己,說完之後,他憤然轉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直到一聲重重的摔門聲之後,這父女二人之間的爭吵纔算是告一段落了。
剩下沈優雅一個人站在那裡,被那一聲重重的摔門聲徹底的讓她清醒了過來,那股衝動也漸漸退散了,她又開始後悔了,剛纔她都跟爸爸說了些什麼?她怎麼可以這樣跟爸爸說話……
身子無力的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滿臉愧疚的垂下了眼眸,低聲自語着:“爸爸,對不起……”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感覺自己很可悲,呵……喜歡上了一個讓自己奮不顧身的人,以爲那就是自己想要的世界,可沒想到……只是走錯了世界,只是被人引誘進入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現在美夢破碎,而且是以那麼殘忍的方式,讓她真的有點緩不過神來。
她無助的閉上了眼睛,眼淚緩緩流了出來,順着臉頰滑落。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走出這件事情的陰影?到底什麼時候她才能夠徹底的忘記陸沉風是誰?忘記他的欺騙!忘記他的樣子!
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緊握成拳頭,她的委屈和憤怒無處發泄,只能跟自己置氣,跟自己在心底裡做着鬥爭,她想知道自己到底還在留戀什麼!爲什麼就是放不下!
……
陸家莊園,臥室內。
陸沉風一個人靠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滴滴答答的小雨,雨滴打在玻璃上,隔着落滿雨滴的落地窗看着他,有一種淡淡的有傷感。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落寞也有些冷傲,自從那天之後,他便回到莊園住了,而且沉默了整整一個星期,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或者說是在反思自己。
而這些天季安暖的症狀也越來越明顯了,血庫裡能夠供她用的血也已經不多了,但卻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給她捐獻骨髓,於是,他最終還是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在國外的季浩川和藍珂,儘管季安暖還是反對,這件事情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陸沉風靠在落地窗前,一副沉默的樣子,有點頹廢,看着外面地面上濺起的水花,忽然,他冷冷的笑出了聲,笑聲裡滿是自我諷刺,他現在才肯承認了媽媽所說的那句話,唯有法律和愛情不能玩。
“啪”的一聲,突然,他的臥室門被推開了,一陣低沉而急促的腳步聲走了進來,他甚至都懶得回頭去看是誰,因爲沒興趣,這些天如果說沈優雅痛苦不堪,那麼他過得也沒有多輕鬆。
臥室門被推開後,陸沉西一臉憤怒的走了進來,徑直的朝着落地窗前的他走了過去,走到了他的面前,開口道:“她高考落榜了!你滿意了?!”
陸沉西的話音落下,他的表情很明顯的僵了一下,然後緩緩回過了頭,沉聲問道:“考了多少?”
他想到了這件事情會給沈優雅造成影響,但沒想到這個笨蛋居然會連高考都失誤,女人就是女人。
“不到四百分,連路島大學的門檻都進不來!”陸沉西知道這對沈優雅意味着什麼,那個傻到在路島大學外祈禱的笨蛋,現在卻考出了這麼爛的分數,還有這個更折磨人的嗎?他早就查過了,沈優雅一直都是年紀前五名左右,原本校方打算保送,現在沒戲了。也就是說,哥哥有可能毀了這個女孩兒的一生!
他懶懶的從地毯上緩緩站起了身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朝着臥室外面走去:“你去看看她吧。”
“你爲什麼不去!”陸沉西猛地轉過身子衝着自己的哥哥怒喊道,難道這一切不都是因爲他而起嗎?他現在倒像是什麼沒事人一樣。
陸沉風停下了腳步,深沉的眼眸中明顯有一絲錯亂,以爲他不想去嗎?但是現在沈優雅會見他嗎?恨不得永不相見吧!他整整沉默了七天,都在刻意的忍耐着不去找沈優雅,這種感覺,試過嗎?
“她不想見我,她說看到我會想吐,所以,你去吧。”他用着一種淡然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但表面上越平靜,就暗示着他此刻的心底裡有多壓抑。
陸沉西看着哥哥離開的背影,忽然間,覺得他有些孤獨,這就是代價吧……?他覺得哥哥現在的心裡一定也是痛苦煎熬的。
但是這種事,卻無法彌補,即使你彌補了,沈優雅也不一定會接受,因爲太傷人了,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原諒的,包括他自己。
突然,陸沉西好像想起什麼似得,走出了臥室,衝着走廊上哥哥的背影,說道:“小暖跟我說,那天晚上她和我什麼都沒有發生,這一切只是她在撒謊。”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這個,想看看哥哥的反應嗎?還是……想試試看哥哥是否還愛着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