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護士的安慰,沈優雅根本沒有覺得好轉,反而覺得更疼了,也不知道是因爲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反正覺得好疼啊,怎麼會這麼疼啊,她從來都沒有因爲打針疼過。
護士慢慢的推進着注射器裡的液體,一邊跟她解釋着:“這種針劑是有點痛的,你忍着一點,我慢慢來,儘量減少你的痛苦。”
沈優雅只是咬着牙在盼着快點結束!一想到接下來還要連着打一個星期,她就有一點崩潰,雙手緊緊的攥着自己的衣服,爲什麼只是打一針而已,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終於,護士將注射器的針頭拔掉了,沈優雅也頓時鬆了一口氣,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冷汗,因爲緊張,因爲痛。
“沒事吧?”護士看她臉色那麼難看,不禁擔憂的問道。
她笑着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我有點怕打針吧。”畢竟很長時間都沒有打過針了。
離開醫院的時候,醫生跟她囑咐了很多時間,什麼不能吃,什麼不能喝,什麼不能做,總之這七天身體都呈現出最好的狀態,然後七天後才能夠順利的進行骨髓捐贈。
在經過季安暖病房的時候,她往裡面看了一眼,季安暖看起來似乎很痛苦的樣子,生病最難受了吧,而且還是這種病,聽醫生說她的腹部總是會有積水,很難受,也不能夠吃東西,才半個月都瘦了很多了。
看了一會兒,她就離開了,帶着剛纔針扎的痛意離開了醫院,再堅持六天就好了,然後捐贈骨髓,然後所有人再見!
……
姜氏集團。
昨晚陸沉風和姜易辰兩人做了各種分析,以防萬一,然後便累的在辦公室裡睡着了,姜易辰睡在對面的沙發上,而他睡着這邊的沙發上,直到手機響的時候,他才懶懶的睜開了雙眼。
拿出了手機一看,是醫院打來的,他的眉頭立刻皺起,難道是小暖出事了?他似乎好幾天都沒有去醫院看過小暖了。
他接起了電話放在耳邊:“出什麼事了?”
“哦,陸少爺,是這樣的,我告訴您一聲,骨髓找到了,您不用再費心找了,也檢查過了,跟季小姐完全匹配,接下來就是按照正規流程然後捐贈骨髓就可以了。”
找到了?
陸沉風的瞬間坐起了身子,把對面的姜易辰都給驚醒了,他的眼眸中是有一種無法隱藏的喜悅:“找到了?誰?怎麼不早告訴我?”
“那位捐贈者想要匿名捐贈的,而且我們還要進行一系列的檢查,所以沒有先告訴您,現在可以百分百的確定完全匹配了,所以纔敢告訴您。”
醫生的話讓陸沉風又再一次的皺起了眉頭,匿名?還有想要在給季家捐贈骨髓的時候匿名?理由呢?
“爲什麼要匿名?他是誰?男的女的?多大?”陸沉風總覺得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換了其他人肯定想要狠狠撈一筆吧,既然這樣就代表在乎錢?
醫生支支吾吾的回答:“這個,他真的不想我們告訴患者,而且就是想要匿名,並且是有償捐贈,季先生給了不少錢,我只能告訴您,這個捐贈者是男的。”
陸沉風的眉頭越皺越緊:“男的……?”
他怎麼有種想要懷疑的心,男的?是他想多了嗎?爲什麼總覺得是沈優雅呢?但是沈優雅面對着他說過的那些狠話到現在也記得,死也不會捐贈骨髓給小暖,這是她的原話吧?
“對,是個男的,挺年輕的,家裡貧窮,所以也是想要靠這個賺點錢,他真是走運,和季小姐的骨髓匹配,是個外地人,這幾天正在接受前期準備,七天後,我們會將新鮮的骨髓直接空運過來,移植給季小姐。”
醫生說到了這種地步,陸沉風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掛掉了電話,或許,可能是他想太多了吧,明明揭穿了圈套之後還怎麼可能繼續陷下去?況且沈優雅似乎應明確的表態了。
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應該是自己想多了,那個女孩兒沒這麼傻吧。
“怎麼回事兒啊?”姜易辰睡得懵裡懵懂,根本都還沒有清醒過來。
陸沉風擡頭看了他一眼,說:“與季安暖匹配的骨髓終於找到了。”
但是,他剛纔的那種喜悅的心情怎麼在漸漸的消失不見?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是擔憂?還是……莫名的……
忽然,陸沉風站起了身子,拿起外套朝着辦公室外走去,跟姜易辰說了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
“喂!”姜易辰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已經一陣風似的離開了辦公室,剩下那滿滿一桌子的資料文件,令姜易辰有些頭疼。
……
陸沉風開車回家之後,找了一圈,居然在樓上的陽臺上發現了沈優雅在給花澆水,看到她的身影的時候,心裡居然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陽光下,她單薄的身子拿着灑水壺給花盆裡的花澆水,然後回頭的那一瞬便撞進了陸沉風那熾熱的目光中,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後恢復了以往的不屑,說:“你回來了。”
態度極其冷漠,很冷漠,即使裝,也要裝的天衣無縫。
陸沉風沒有說話,而是邁開了腳步朝着她走了過去,走到了她的面前,低頭看着她的小臉,忽然開口說:“給小暖捐贈骨髓的人,是你麼?”
沈優雅的身子一僵,眼眸中明顯的劃過一絲詫異,他怎麼知道?難道那個醫生告訴他了?不可能啊,不過他的語氣中似乎是懷疑,而不是斷定。
然後,她驕傲的擡起了頭,對上了陸沉風的視線,冷冷的回答:“不是!我早跟你說過了,我死也不會給她捐贈骨髓的!你別想再騙我了!”
說完之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朝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不想再陸沉風的面前站下去了,因爲害怕自己會露出馬腳,她在維護着自己那少的可憐的自尊,即使只剩下一分尊嚴,她也要好好維護。
但是陸沉風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卻低聲呢喃着:“不是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