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秦川翻個白眼,一副不管自己什麼事的樣子。
“我聽說有個叫秋葉雙城的男子模樣和武功極好,於是便去了東楚,在那裡遇到了雙城,遇到了你的……父親。”西遼皇后吐出‘父親’兩字算是用盡了力氣,言語中的恨意怎麼壓也壓不住,“他下藥將我安置在東楚密室裡,奪走了我的清白以爲我會跟着他,可他不知我打小性子驕縱帶着一股傲氣,心裡早就恨透他了,又怎會接受他?他窺覷我心中所想,更是沒日沒夜的折磨羞辱我。後我懷孕,生下孩子……”
雲秦川什麼,端着茶盅仔細研究,彷彿那是個千年古董似得,也不知道對西遼皇后的話聽進去了多少。
“我懷你時,你在肚子裡非常的鬧騰,會動了之後把我折磨的夜夜睡不着,讓我又恨又氣,後來沒法子,我就對你唱歌,別說,這招真管用。從那時起呀,只要你一頑皮,我就給你唱歌,然後,你就乖乖的聽我唱歌再也沒鬧過。我當時便想,這麼懂事的孩子,爲什麼會是我最憎恨的男人所生呢?若是和我自己心愛的男人所生,這麼懂事的孩子,我將好好疼愛,可是,現實終究是現實,”
西遼皇后陷入回憶,言語中很是溫柔,“我生你痛了三天三夜,太醫問保大還是保小!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我說,保小!”
雲秦川手中的茶盅一抖,臉上閃過諷刺之色。
“短短的一年時間,帶我出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心愛的男子已經成婚,並育有一子,而我的驕傲不允許我與他人共侍一夫!年輕氣盛,便回了西遼!”西遼皇后難掩惋惜和後悔,身上的奢華之氣瞬間黯然失色。
“倘若我當初堅持一些,即便與人共侍一夫,可每天能夠見着他,伺候他,心裡也是願意開心的!”西遼皇后眼眶已溼,欲語淚先流!
雲秦川神色恢復鎮定,嘴角勾勒出諷刺,“娘娘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再怎麼說也於事無補,你我之間的,母子之情,猶如曇花一現,過往雲煙!你給予了我生育之恩,卻無養育之恩,此生我是不會叫你一聲母親!”
西遼皇后自嘲,恢復了皇后姿態,正視過去,平靜道,“我不求你認我,我也不奢望。但是我們之間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不可磨滅,這你不得不承認!”
“做你們的兒子真是夠噁心的,什麼狗屁皇位,我壓根就不稀罕!”雲秦川將手中茶盅狠狠砸向地面,瞬間炸開花一樣,忽然,他的臉色僵住。
西遼皇后摸摸自己臉頰,看了看手指上的鮮血,臉色平靜。“人在凡塵,什麼事情能由得了自己?”
雲秦川古怪的看她一眼,天下第一美人的臉就這麼破了,見她沒有發作,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懷你弟弟時,總是時不時的想起你,不知你是否聽話,生病了嗎?吃好了嗎?穿好了嗎?那些奴才伺候你盡力了嗎?”西遼皇后看過來,此時他不像是個皇后,而是一個純粹的母親,在跟自己孩子說話,沒有利益,沒有厭惡!
“我雖然恨你父親,但你終究是無辜的,可是每次想到你,我就忍不住聯想你那噁心的父親,所以對你自然就越發憎恨了!”西遼皇后捂住臉,內心悲恨交加,看她這樣雲秦川心裡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
“別舌燦蓮花,我現在不想聽你這些,你給我出去!”雲秦川心煩意亂吼道,二話不說,上前揪住西遼皇后的衣襟,沒有因爲他是一個皇后,也沒有因爲她是自己的母親而心慈手軟。
“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連拖帶拽,西遼皇后也不掙扎,反手抱住他的腰身哽咽道。
“很正,我不是個好母親,這麼多年讓你受委屈了,你恨我怨我是應該的,可今日我就想抱抱你,可以嗎??”西遼皇后貴爲一國皇后,卻抱着雲秦川腰身死不放手。
“放手,我已經告訴你,我與你沒有母子情份,你現在又在這裡幹什麼?別給我來這一套,滾開!”雲秦川又急又怒,一張臉脹得通紅!
“你恨我也好,罵我也好,就給我借點點時間讓我抱抱你吧!”西遼皇后聲音哽咽,已是淚流滿面。
雲秦川咬着脣,臉色極爲難看,眼裡有什麼東西在掙扎,說出的話沒了先前的憤怒,反而帶着一絲不意覺察到委屈。
“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啊?你棄我多年不顧,對我不聞不問,把我恨得要死,現在呢,現在你能告訴我想要抱抱我,你當我是什麼?”
“孩子,我就要死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滿足我最後一個小小的願望……”西遼皇后擡頭,因爲皮膚白皙,所以臉上的傷口可謂是觸目驚心。
雲秦川一愣,“你要死要活與我何干?”
忽然他的臉色一變,原來在愣神之際,已被點穴,“你想…”
啞穴一點,西遼皇后漸漸收斂自己的神色,什麼悲傷,什麼眼淚,通通化爲烏有,轉眼充斥的滿腔怨恨。
“你跟你那父親一樣,讓人無比的噁心。”西遼皇后從袖中慢條斯理抽出一把匕首,面露猙獰,“你就是我身上無可抹去的恥辱,你讓我恨,你讓我怨,你讓我想起那往日不堪回首!所以………”
噗。
下手果斷,毫不遲疑,匕首沒入雲秦川的胸膛,鮮血立即侵染胸口一衣料。
“我知道你武藝高強,不會親近於我,所以我特地演了這場苦肉計,不然你又怎會放下警惕,讓我接近你?”摸摸臉頰上的傷口,西遼皇后臉上露出猙獰之色,要呀切齒。
“你弄壞了我的臉!!”握住匕首狠狠轉動,西遼皇后猶如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去死吧,永永遠遠的消失在我面前!”
雲秦川痛苦的閉上雙眼,從神色上看來是在壓抑着什麼,最終驀然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