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時間輾轉無情,該離去的人從來都是什麼都不會留下,而對於慕容雪來說,她留下的太多了,沒有弄清楚的謎底也太多了。
那一刀不是自己心甘情願爲他擋的,她是多麼怕死的人,多麼怕疼的人,這麼會爲了一個只有一絲好感的男人丟掉自己的性命呢?
經過二十一世紀經歷的背叛,她怎麼還會如此般呢?
可是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微妙,她真的那怎樣做了,此時的她也真的命懸一線,遊離於生死之間。
“啊,不要!”一聲痛苦的嘶吼聲不斷的從雲靖澤的喉中發出,此時的雲靖澤紅了眸子,寒了心肺。
緊緊的抱着懷中的人兒,似是誰也不能從他的懷中奪去一般。
慕容雲鶴幾人也已經將那剩餘的黑衣人全數殲滅,看着雲靖澤如同瘋魘一般的樣子,也不忍心去看。
而古輕靈也是被嚇壞了,白皙的手捂着小嘴,細細的淚水流了下來。輕聲的抽噎着。
“慕容雪,你太傻了,你以爲這樣,我就會感謝你嗎,你這樣會讓我更恨你的!”雲靖澤俊美的容顏滿是痛苦之色,聲音突然一變,繼續道:“我寧願死的是我自己,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你醒來啊,你看着我說話啊,你說話啊!你看看我一眼,看一眼,就一眼!”
地上一大片的鮮血將慕容雪與雲靖澤都雙雙的染成了血人。
抱着那已經不再溫暖的身體,雲靖澤眼中滿是戾氣,太子……太子,本王不會放過你的,定會用你的血來祭雪兒。
慕容雲鶴看着那一動都不動的血人,老淚縱橫,柔兒啊,我慕容雲鶴對不起你啊,我對不起你啊。
“將軍,你沒事吧!”廖少遠一把扶着差點暈厥的慕容雲鶴,眼中滿是關切之意。
眸子又看向那不遠處相擁的兩人,廖少遠心中一痛,爲何越美好的事物越是容易消逝。對於廖少遠來說,慕容雪是第一個能讓他感到心跳加速,想要保護的女子,可是……自己居然親眼看着她倒在自己的面前而無能爲力,甚至連想要上去擁抱的資格都沒有。
“王爺,小姐……她已經死了,你節哀順變,讓小姐入土爲安吧!”許翩然輕聲道,今天的一切來的太快了,她也沒有預料到。慕容雪會爲雲靖澤去擋上一刀,那份勇氣也值得自己欽佩。
“不……不……你不要胡說,雪兒她沒有死……沒有死……”雲靖澤突然如同一頭髮瘋的獵豹一般,朝着許翩然就是一掌,居然敢說他的丫頭死了,簡直就是找死,丫頭怎麼可能死呢,這些人都是想從自己身邊奪走他最美麗,最可愛的丫頭,都在騙自己。
被雲靖澤一擊,許翩然頓時連連後退數步,一口鮮豔的血噴了出來。
古連池卻很適時的輕扶了一把許翩然,將許翩然摟緊自己的懷中,纔沒讓她摔倒。
廖少遠看了一眼雲靖澤而後又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慕容雲鶴。
“將軍,怎麼辦?”此時的雲靖澤如同瘋子一般,入果繼續這樣下去,他會不會真的會瘋。
慕容雲鶴顫抖着身子,整個人看起來似來了幾十歲,連背看起來都不如以往挺拔了。
廖少遠知道此時的慕容雲鶴經喪女之痛,這些事情不能問他,可是如今要顧全大局。
“你看着辦吧!”慕容雲鶴只簡單的一句話,卻說的很是傷痛,滄桑。
而云靖澤卻依然在那喃喃自語,捉着慕容雪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瞬間一股血色將雲靖澤俊美的臉龐染的猙獰,可怕。
“雪兒,你看看我,看看我啊!”雲靖澤低語着,神情說不出的悲傷。
一滴滴的淚水就然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他雲靖澤何德何能啊,居然讓這麼一個傾城人兒爲他喪命。
廖少遠的臉色變了在變,眉頭微微一蹙,看樣子,只能用老辦法了。
輕輕的走進雲靖澤,但見雲靖澤已經毫無警惕之心了。
以手爲刀,拿捏着很準的力道朝着雲靖澤的脖子就是一劈。
“王爺,對不起了!”
廖少遠將雲靖澤抱上了馬車,而後將車中的毯子拿了下來。
“將軍,還是您來吧!”將毯子遞於慕容雲鶴的面前。
慕容雲鶴突然失聲痛哭了起來:“柔兒啊,我怎麼對得起你啊,怎麼對得起你啊!”
喊完便昏厥,不省人事了,這一系列的變故讓所有的人都是一驚。
環兒也是失聲痛哭了起來,哭的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沒想到小姐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居然會如此,這樣的話,她寧願小姐一輩子癡癡傻傻,那樣的話也就不會被逼迫來到這裡了,也就不會平白無故死掉了。
待將慕容雪草草的埋了起來,古輕靈將手中的小提琴慢慢的房子慕容雪的墳頭。
“慕容姐姐,普天之下只有你能奏得了她,沒有你的話,這琴也就如同無用之物,就讓它陪着你吧!”
古輕靈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次的任性居然會害了慕容雪的性命,她始終都覺得只要自己不跟着慕容雪回雲朝,也就不會這樣了,她知道的事情是那些人是衝着自己來的,可是卻並不知道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這雲靖澤來的,所以慕容雪的死在古輕靈的心中將會成爲一個陰影。
幾人離開了慕容雪的墳頭,繼續趕路,只是,兩輛馬車是背道而馳的。古輕靈再也沒有去學琴的興致了,慕容雪都已經死了,自己還學什麼呢。所以告別的廖少遠幾人,自己和古連池乘着另一輛馬車向着回皇城的方向趕去。
“你怕嗎?”一聲輕柔的聲音緩緩的傳來。
“我怕!”慕容雪此時整個人站在一片雪舞中,聽着那句熟悉陌生的聲音,卻沒有一絲慌亂。
剛纔自己是死了嗎?他聽到雲靖澤痛苦額哭聲,聽見慕容雲鶴高喊柔兒的聲音,聽到所有的一切。
還有被埋進這冰冷黑暗的墳墓中,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
原來死並不可怕,甚至她連疼痛都還沒來得及感受。
可怕的是如今隻身躺進這冰冷昏暗的地方,可怕的是自己的頭腦居然還會這麼清醒,可怕一會會不會有蟲子啃食着自己。
“對不起!”那道聲音又緩緩的傳來,只是語氣中滿是歉意。
對不起,那個人爲何要對自己說對不起?
慕容雪更是不明白了,站在那如同棉絮一般的空曠之地,慕容雪似是找不到盡頭,找不到出路,心裡也不由的慌了起來,自己不是都已經死了嗎,可是爲什麼會心慌,爲什麼還會覺得自己有種快窒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