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當時光的奴,第三幕,場景一,地點,教室,時間,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後的上午。”
“在時間洪流中起落,一切都存在着變數,一不小心,便難以猜得到結局。誰也不想跟在時光的背後,誰也不想當時光的奴,因而,不忘初心,牢牢記住自己最初想要追求的是什麼,併爲之努力,才能活成自己最期待的模樣,才能終獲善果。”
潘婷撕着手裡的成績單,臉上閃着淚珠,帶着哭音說道:“不是,這肯定不是我的成績,”隨即便將化成碎紙片的成績單扔掉,趴在桌子上啜泣了起來。
而且第三小組的成員們除了顧文龍以外,其他人全都或捏皺或拽緊自己的成績單,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與悲傷。
顧文龍看着自己的成績單,輕緩地說道:“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只能怪你們自己,怨不得他人。”
張歡把成績單摔在桌子上,猛地站起來大吼道:“你說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顧文龍放下成績單仍然平靜地說道:“失敗沒有關係,承認失敗並在下一次打敗它,這纔是你們該有的狀態。”
洛雅風聽到後也站起身來,一臉憤怒和委屈地說道:“顧文龍,你考得好,了不起行了吧,爲什麼還要挖苦我們,我們原來也是三好學生,憑什麼就要比你差,憑什麼就要聽你說教?”
顧文龍緩緩站起來,加強了語氣說道:“你們就是比我差,差的不是別的,就是一顆初心,你們已經忘記了自己來大學所要做的事情,忘記了曾經信誓旦旦許下的諾言,漸漸迷失在了大學生活的安逸與享受之中了。”
顧文龍說完後,鄭重地看了每人一眼,便離場下去了。
場上剩下的五個人則靜靜地想着顧文龍所說的話。
略微等了五秒鐘的時間,旁白的聲音響起:“誰想當時光的奴,第三幕,場景二,地點,操場,時間,當天晚上。”
“上午的時候,第三小組內部鬧出了矛盾,但是經過一個下午的反思,他們決定晚上在操場開一次小組會議。”另一位旁白接着說道。
本來的計劃這時候是要有星夜作爲背景的,並且這時候同時也會響起輕緩的伴奏音樂,可這些現在都無法實現了。
第三小組的成員們在操場上背靠着背,圍坐成一圈。
顧文龍面向夜空,感慨地說:“子言慕雨,啓傘避之,說的就是你們。你們之前對大學非常向往,但當進入大學後,你們卻每天用遊戲,約會,吃喝玩樂去逃避着進入大學的意義,”接着顧文龍用手指着空白一片的屏幕,繼續說道:“你們看那顆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它叫作啓明星,它最早出來,最晚隱去,時刻守護着夜行的人們,幾億年也不變更自己的初心,哪怕是一絲一毫。而大學的我們,就應該是最閃亮的啓明星,你們覺得呢?”
這時,扮演初心和浮華的兩個人頂着寫有‘初心’和‘浮華’的帽子上場,五個人則低下了頭,內心彷彿若有掙扎。
初心在五人之間來回走動着說道:“朋友們,脫下你們身上的浮華外衣,露出真實的自己,難道大學不是你們最初的嚮往了嗎?難道你們忘記了在大學之前是誰信誓旦旦地說要拼出一個更好的未來了嗎?朋友們,別忘了自己的一顆初心啊。”
浮華也在五人之間來回走動着說道:“你們怎麼可以拋下我,難道我給你們的享受你們沒有沉浸其中嗎?難道我給你們的享受你們不開心嗎?讓我們繼續走下去,繼續享受這世間的種種樂趣,什麼讀書,什麼大學,完全拋下吧。”
劇本中的這個時候,是要播放汪峰的《怒放的生命》,因爲出了狀況,和平時排練不一樣,所以一下子沒有適應過來,大家都在等音樂的播放,這時顧文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剛要碰一下張歡示意他說臺詞,突然熟悉的旋律奇蹟般的響起。
“曾經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經多少次折斷過翅膀,……,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張歡聽到音樂響起後,猛地站起身來說道:“不行,我不能再這樣墮落下去,我還有夢想,我還有想要追求的東西,我不求有結果,但是我一定要對自己的夢想,對自己的初心有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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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也站起身對着張歡說:“兄弟,你說得對,人跟樹一樣,越是嚮往高處的陽光,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曾經我們親口許下的諾言,親手寫下的夢想,怎麼可以沒有努力便荒廢掉,我們一起加油!”
說完兩人就伸出拳頭相互碰了一下。
三位女生和顧文龍也都站起來和兩位男生站成一條直線。
卞慧面向觀衆堅定地說道:“對,我們自己的夢想怎麼可以讓我們自己辜負,即使夢想會在黑暗裡,嗯~,黑暗裡,嗯~,”意外的狀況再次發生,卞慧竟然忘詞了,卞慧在臺上支支吾吾地想着臺詞的時候,臺下觀衆已經響起了一片鬨笑聲。
如果卞慧有舞臺經驗的話,這時就一定不會支支吾吾地重複着臺詞,而是隨機應變,現場自編一句臺詞接下去。
卞慧終於想起來說道:“即使夢想會在黑暗裡凌亂,我們也不管,至少我們爲之努力過。”卞慧接着把手搭到兩個女生的肩膀上朝着兩個人說道:“我們一起努力,你們說,好不好?”
潘婷說道:“沒錯,生活不應該只是眼前的苟且,還應該有遠方,那遠方的路途需要我們的初心去支撐,去跋涉。”
洛雅風接着說道:“對啊,我們曾經驕傲地笑,放肆地哭,義無反顧地寫下了自己的夢想,無論前方有多少誘惑,有多少荊棘,我們都應該並且必須爲之努力着。”
三女相互對視而笑。
顧文龍最後總結說道:“人要是有期待,就能夠奮力以赴;重拾初心,人就強了,以後會哭,但代表的是堅強,以後會笑,但代表的是執着,讓我們一起加油吧。”
說完六人便將拳頭靠在一起大喊道:“有夢的人們,加油!”
“誰想當時光的奴,全劇,終,”旁白說道。
伴隨着臺下觀衆的掌聲,兩個旁白、扮演初心和浮華的同學連同負責播放背景和音樂的同學一起上臺站成一排,深深地對着臺下鞠了一躬。
顧文龍站在隊列的中間說道:“雖然我們出現了一些意外的狀況,但是既然上了臺就沒有任何的理由去推脫責任,沒有演好就是沒有演好,在此我代表全組人員向大家道歉,同時也謝謝大家能夠觀看我們的情景劇,希望能夠對你們起到一定的作用,”接着顧文龍鞠了一躬,表示歉意與謝意。
衆人回到臺下做好後,卞慧滿懷愧疚地小聲對着大家說:“對不起,是我的原因,是我把我們辛苦排練的結晶給搞砸了。”
“原因不在你,再說了我覺得我們沒有演砸,我們大家在播放文件無法播放的情況下還能發揮得這麼出色,我真的覺得你們十分的棒,”顧文龍真心地說道:“還有一開始排練的時候我對你們呵斥是我的不對,我不應該這樣,也許是我太過於好勝了,我道歉。”
“卞慧,我們大家都不怪你,真的,我們演的都非常棒,”潘婷接着說道:“顧文龍導演以及編劇,你也是爲了我們的集體榮譽感着想,我們都能理解。”
“就是,我們大家都是第一次上臺演出,我感覺今晚我們已經很成功了,我們大家的辛勞和汗水都沒有白費,”張歡興奮地說道。
“好了,無論最後結果怎麼樣,我們大家都是最棒的,”顧文龍笑着說道,由於後面還有好多班級要進行表演,所以衆人也全都安靜下來看錶演了。
雖然洛雅風沒有說話,但是她的神情卻發生了許多的變化,偶爾看向顧文龍的目光中也不再含有鬧出矛盾後所產生的距離感了。
洛雅風目光雖然望向的是舞臺,但是心裡卻一直在想着別的:“想不到顧文龍竟然還有這種隨機應變的能力,而且說話說得十分的巧妙,而且他也並沒有責怪卞慧忘記了臺詞,看來顧文龍也沒有那麼自大,也許當時他想的只是將情景劇演好,並沒有其他的想法,而且他這麼做也是爲了集體榮譽感,看來六弟也沒有很討厭了。”
洛雅風一邊自己猜測着,腦海中一邊閃現出顧文龍剛剛表示歉意和謝意的場面,以及回到臺下說的真心話,再想到第一次排練時顧文龍所表現出的缺點,也許真的是因爲太過認真就變成了較真吧,總體想來,洛雅風得到一個結論:嗯,顧文龍還是比較完美的。
洛雅風坐在顧文龍的旁邊,所以當下顧文龍靠近洛雅風小聲說道:“那天惹你生氣了,真的對不起。”
“你道過謙了,我也說了沒什麼的,我是你五姐,”洛雅風雖然心中再次認可了顧文龍,但是表面卻沒有表現出來。
顧文龍當即不再說話,雖然洛雅風說的話讓人覺得還是有些冷淡,但顧文龍能夠感覺到,那種親切感又回來了。
所有的表演結束後,結果出來了,顧文龍的情景劇獲得了二等獎,而且是二等獎裡的第一名,比一等獎就少了零點一分,而顧文龍更是獲得了“最佳編劇”的個人榮譽。
所有參演人員聽到結果後全都欣喜若狂,想不到出了一些意外的狀況還能獲得這麼好的名次,但是相比這些院級榮譽來講,顧文龍更開心的是洛雅風好像沒有那麼討厭他了。
發放獎狀的時候,顧文龍沒有自己上臺領獎,而是讓卞慧去,從這一點來看,顧文龍絕對是個能夠爲別人着想的人,而洛雅風也因此對顧文龍的討厭又減了一分。
第二天,星期六的晚上,《誰想當時光的奴》情景劇劇組裡的所有人一起在一家小飯館裡聚餐,算是劇組解散的散夥飯,顧文龍作爲導演和編劇自然表示出了人散情不散的態度,衆人一直吃到了九點,期間也喝了不少的酒。
吃飽喝足後就坐在座位上吹牛侃天,直到十點,衆人才晃晃悠悠地回學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