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渺雖然只有四歲。可是他清楚的知道顧兮兮和其他人對他的感情。
而且他也習慣了跟在熟悉的人身邊生活了。
在顧渺的心裡，顧兮兮纔是他的親生母親。
顧兮兮不僅給了他姓氏，給了他尹家少爺的身份，給了他繼承權，給了他跟尹御焓同等的關愛。
最重要的是，他喜歡顧兮兮這個媽媽。
他不捨得讓自己的媽媽傷心失望難過。
這些話，他本來都沒有機會說的。
結果被尹御焓這麼一鬧，他終於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了。
尹御焓哭的眼睛都腫了，呆呆的看着顧渺：“你是說真的嗎？”
顧渺用力點頭：“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將來我還要娶妹妹呢。”
尹御焓馬上開心了。
顧兮兮卻是一臉囧囧有神。
娶妹妹……這種話題什麼的，我們私下再說好嗎？
再說了，自己還沒生出閨女來呢！
唔，自己這麼疼顧渺，不如生個閨女出來，正好自產自銷嘛哈哈哈哈……
尹司宸眼神簡直是熱切的不要不要的！
老婆，看這裡看這裡，我們去造個妹妹吧！
現在大家都高興了。
漢斯卻對琳娜說道：“想用這個身份換你一條命，這個世界上可沒那麼划算的事情。既然你是被我的人劫來的，那就是我的人票。雖然沒人給你贖身，不過你可以靠工作賺錢。我這基地需要不少的情報人員，想活命就用你的專長給我獲取足夠的利益。否則，交易不成立。”
漢斯就是個奸商啊。
只要確定菲爾伯爵不要琳娜，馬上就瞬間奸商附體，把賬算的真真的。
不過琳娜一點都不介意。
身爲特工，這點事兒看的特別開。
一個人最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失去了利用價值。
一個人只要還有利用價值，就證明還可以活下去。
看，這就是琳娜跟顧兮兮的本質區別。
一個追求金字塔底端的生存法則，一個追求金字塔頂端的精神發展。
所以，顧渺跟着顧兮兮確實比跟着琳娜好很多。
於是，漢斯很快就決定了，給琳娜注射一種控制人體的藥劑，休息幾天就要正式投入情報工作之中。
琳娜轉頭看着顧渺：“我們以後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相見了，這幾天可以陪我一下嗎？”
顧渺轉頭看着顧兮兮，顧兮兮輕輕點了點頭。
都是做母親的，顧兮兮真的狠不下這個心，不讓顧渺跟琳娜相見。
顧渺這纔對琳娜說道：“好的。”
所有人都離開了，留下了顧渺跟琳娜兩個人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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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琳娜現在已經是漢斯的屬下了，因此生存環境改善了不少。
注射了藥劑之後，琳娜的活動範圍也大了很多，可以跟顧渺在一起走遍基地大部分的區域了。
突然面對自己的親生母親，顧渺表示各種不適應。
顧兮兮雖然是個話少的人，可是她經常用各種肢體動作表達自己的感情。
而琳娜……她真的不習慣身邊有人靠近三尺之內。
她會下意識的神經緊繃，然後會條件反射的傷害到對方。
所以，顧渺跟琳娜一直都是間隔了一米的安全距離，能有什麼感情交流才叫扯淡。
吃飯的時候，琳娜對顧渺說道：“對不起，我不會做飯。”
顧渺垂下眼簾說道：“沒關係，不管是爸爸還是父親，都有自己的廚師。”
琳娜一陣傷感：“你去菲爾家族，顧兮兮同意嗎？”
“同意。”顧渺仍舊垂着眼簾回答。
不是顧渺不想跟她親近，而是真的沒辦法親近。
琳娜有點意外：“顧兮兮不是很在乎你嗎？”
顧渺這才擡眸看了琳娜一眼：“媽媽會定期去英國看我，而且從中國到英國的距離也只有幾個小時，尹家有自己的私人飛機。”
“菲爾家族同意嗎？”琳娜突然更加的羨慕嫉妒顧兮兮了。
“同意。”顧渺繼續回答：“父親答應過。媽媽可以隨時隨地去英國。”
好吧，這就是差距。
琳娜以一個特工的眼光，已經猜到了什麼。
難怪菲爾伯爵不肯接受自己是孩子母親的身份，原來是……
“我明白了。”琳娜一陣苦笑：“這樣很好。”
兩個人就這麼平靜如水的相處了幾天。
大部分時間，琳娜都是教顧渺一些生活底層的求生竅門。
對一個特工來說，在任何絕境下活下去並且把情報帶出去，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琳娜別的真不會，但是在求生方面還真的沒的說。
不然的話，她也不會一直蹦躂到現在，被敵我雙方同時追捕的情況下，仍舊能夠活下來。
這確實是個本事。
因此，不管顧渺懂還是不懂，琳娜都用攝像機將自己全部的課程都錄下來了，一股腦的塞給了顧渺。
“我能教你的也就是這些了。其他的，相信菲爾伯爵大人和尹家都會教你，帝王的權謀之術我教不了你，你自己琢磨吧。”琳娜最後一天，對顧渺說道：“漢斯這個人很狡詐，你不要全部相信他。當然，他如果能教你東西的話，你就好好的跟他學。”
顧兮兮擡頭看着琳娜：“那你要去哪裡呢？”
琳娜苦笑：“身爲情報人員，向來都是全世界的跑的。過幾天我就會去做手術整容了，從此，我將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顧渺，你雖然是我意外生下的孩子，可是我不後悔生下你。”
“謝謝你……母親。”顧渺終於承認了琳娜的身份。
琳娜漂亮的大眼裡，一陣水汽氤氳。
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伸手拍拍顧渺：“好好長大，不要讓我失望。”
顧渺點了點頭。
琳娜第二天就消失了。
顧渺沒有追問琳娜去了哪裡，總歸是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顧兮兮小心翼翼的往顧渺的房間裡看了看，不料顧渺卻是一擡頭就看到了顧兮兮：“媽媽？”
顧兮兮嘆息一聲，進了房間，直接在顧渺的牀上一坐：“今晚媽媽跟你一起睡。”
顧渺開心的抱着顧兮兮的手臂，用力的點頭。
好久沒有跟媽媽一起睡了……好開心！
顧兮兮跟顧渺睡在一張牀上，顧兮兮慢慢的給顧渺梳理着漂亮的短髮。
“是不是心裡不舒服？”顧兮兮看到顧渺這幾天情緒似乎有點消沉，忍不住問道：“有什麼想法就跟媽媽說，只要媽媽能做到的，媽媽就一定幫你做到。”
“媽媽，這輩子你都會是我的媽媽，對嗎？”顧渺小聲的問道。
“當然是！”顧兮兮非常肯定的說道，不僅是兒子，還會是女婿。
艾瑪，自己怎麼突然這麼想要個女兒了呢？
然後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顧渺，來個女婿養成也不錯啊！
艾瑪，越想越興奮了怎麼辦？
“那我就不怕了。”顧渺擡頭，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顧兮兮：“媽媽真的不生氣我跟……母親在一起相處嗎？”
顧渺將爸爸媽媽和父親母親，區分的清清楚楚。
顧兮兮搖頭：“爲什麼要生氣呢？沒有琳娜就沒有你，我其實是很感激她的。如果當時她選擇了打掉你，那麼我就沒有你這麼好的兒子了。所以，我完全沒有生氣。只是，顧渺，你跟她之間的相處，你真的放下了嗎？”
顧渺點點頭：“母親告訴我，就算她想要我，也不會天天跟我在一起。她說，入江湖易，退江湖難。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這輩子都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所以，她教了我很多很多一些絕境求生的知識，希望將來對我有用。這次相處，或許是這輩子最後一次相處也是唯一一次相處。我們分開的那天，都很平靜。媽媽，我是不是很沒用？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能留下？”
顧兮兮怔忪了半晌，才輕輕撫摸着顧渺的頭顱說道：“不是，我的顧渺怎麼會沒用？你母親說的對，每個人選擇的路，跪着都要走下去。就像……就像我，選擇了司宸，選擇了你們，我就要放棄我肩膀上原本屬於我的職責，去承擔起你們的責任。這是我選的路，因此我也要跪着走下去。顧渺，你跟御焓現在還小，你們的路還剛剛開始。記住媽媽的話，將來長大的時候，一定要記住，不管走什麼樣子的路，都要選好了再走。因爲一旦選擇，往往很可能就是不能回頭的路。”
顧渺用力的點了點頭：“媽媽，我記住了。”
顧兮兮輕輕的抱着顧渺，跟他聊着其他的話題，轉移孩子的注意力。
終於，顧渺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顧兮兮這纔給他蓋好了被子，離開了房間。
門口外面，尹司宸一身輕便休閒裝，靠在牆壁上，慵懶閒適。
他看向顧兮兮的時候，眼神脈脈含情：“孩子睡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顧兮兮點點頭，跟着尹司宸並肩一起往外走着。
雖然基地大部分都是在地下，可是地面建築也是不少的。
上升到了地面，站在大幅玻璃製成的穹頂集散區，看着基地上燈火通明，無數人人來人往，大家各自忙着手頭的事情，兩個人頓時一陣心懷感慨。
沒想到這次來漢斯的基地，竟然會遇到顧渺的親生母親。
不得不說，這真是緣分啊。
不過也好，徹底弄清楚了顧渺的生母是誰，總算是少了個心事。
“我們過幾天就要回國了，兮兮，做好準備去墨家了嗎？”尹司宸低頭看着顧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