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一杯白蘭地
半夏在鏡子前面照了照.幾步走到牀邊就躺下準備睡覺.完全把復甦當作了透明.一眼都沒多看.
復甦暗笑.發現現在的半夏更有意思了.說話做事.連走路都不一樣.以前是個小孩子.整天沒個正形.現在成熟不少.像個真正的大人了.可他也只是想想.轉身繼續看郵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看完所有的郵件.回頭就看到半夏坐在牀頭.手裡拿着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一點沒有要睡覺的樣子.他不禁好奇.一眼掃到書架上.然後就知道半夏在看什麼書了.
他關掉電腦.轉動椅子面對着半夏.開口說道：“你今晚要在這裡睡.”
半夏被嚇了一跳.手裡的書差點掉到地上.擡眼看着復甦.語氣冷淡的說.“是.”
復甦看着又繼續低頭看書的半夏.笑了笑.起身就往門外走.打開門就看到復母站在門外.手放在耳邊還保持着偷聽的動作.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
“媽.你在這裡做什麼.偷聽.”
復母尷尬得不行.晃着腦袋東看西瞅.然後嘿嘿一笑.“我來看看我的兒子.”
復甦剛要說話復母就把他推開了.徑直往房間裡面走.走到牀邊上和半夏說話.兩人看起來煞是高興.復甦黑線.算是明白了復母話裡的意思.半夏本來就是這個家的兒子.母親要來看自己的兒子.很正常嘛.
他出去關上門.剛走進浴室後面的門就響了.然後復母衝出來拉住了他.對於一整天都神經不正常的母親.復甦真心覺得無力.
“等一下.小蘇.我有話跟你說.”
復甦把復母的手拉開.抱手靠在門框上.“什麼事.”
“半夏的事啊.”
“哦.”
復甦點頭.轉身就要關上門.對於這個話題.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說起.可是復母怎麼可能隨便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伸手拉住復甦的衣服就被鬆手了.
“臭小子.找打是吧.”
“媽.你煩不煩啊.我想睡覺了.快點讓我去洗澡.”
“洗什麼澡啊.吃飯前不是才洗了嗎.”
復母還是不鬆手.硬生生的擠了進去.然後把門關上.語氣嚴肅的說道：“半夏是你遲早要面對的.誰讓你曾經去招惹的.不過呢.我還是站在你這邊的.半夏回來了你就好好的對人家.別到時候又後悔.”
“媽.你這是站在我這邊.”
“嘿嘿.兩邊都有.我不想你傷害半夏也不想半夏因爲你難過.你們都是我的兒子.我都要照顧到的.”
復甦嘆氣.側身靠在牆上.努力的想這一年發生的事.他猜想.也許他不是空間錯亂.而是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經常重複以前的事.還忘記了很多事情.
看到復甦這反應復母不高興了.生氣的說道.“小蘇啊.你在半夏身上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你應該比我清楚.你有多少個六年.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拒絕身邊所有的人.你怕是隻能一個人過一輩子了.害得我還要爲你操心.我是不是造了什麼孽啊.讓你當我的兒子.”
復甦黑線.“媽.你越說越過分了啊.”
復母正色.小聲的說.“我剛剛問過半夏.他沒有要躲你的意思.是你不理他他纔不跟你說話的.我們的小夏可是一心一意的愛着你.你這個負心漢.居然還給我裝......”
“行了.媽.趕緊出去.”
復甦實在聽不下去.打開門就把復母推了出去.站在鏡子前面.看着對面的自己.手不自覺的抹上自己的臉.六年.這六年他經歷了太多的事.當初的陽光青年現在卻變成了畏首畏尾的老人.青春都去哪兒了.
“看來.我真的浪費了太多時間.”
感嘆一句.兩隻手在臉上重重的拍了幾下.然後重新睜開眼看着鏡中的自己.“六年.六年.”
低聲呢喃.等他洗完澡出來.迎面就看到周琳琳端着一杯酒.靠在走廊的牆上面對着房間的門.獨自一人傻笑着.
“怎麼了.你在哪裡拿的酒.”
復甦問道.伸手拿過酒杯聞了聞.低頭看着.“不錯嘛.有點年代了.自己拿來的.”
周琳琳把杯子搶過去.一口喝盡.舒服的呼出一口氣.滿足的說道：“別人送的.要不要來一點.”
“好啊.”
復甦跟着周琳琳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的傢俱擺設還是以前的樣子.太過誇張的告訴別人.這是兩人住的房間.周琳琳從櫃子裡拿出一瓶看起來有點陳舊的酒瓶.倒上半杯酒遞給復甦.
“蘋果白蘭地.純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猜猜酒齡是多少.”
復甦看了眼杯中琥珀色的酒.聞着從周琳琳打開瓶蓋就一直存在的酒香.神智有些恍惚.“至少在二十年以上.色澤通透.香味醇厚.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純正的白蘭地了.”
“當然.”周琳琳得意的笑了笑.也給自己添上半杯酒.走到窗邊意味深長的說道：“這麼好的酒.肯定只有我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否則.我爸也不會答應把我嫁出去了.”
復甦算是明白了.把杯子放在桌上.走到周琳琳身邊.看着窗外的淹沒在夜色中的花園.語氣沉重.“既然喝了他人的酒.總是要付出代價.這是你一貫告訴我的話.”
“所以.我現在得多喝一點.免得到時候喝不到了.”
復甦吃驚.但有馬上恢復鎮定.“沒有必要爲了一杯酒放棄手邊的果汁.酒雖然可貴.可是.在你因酒的辛辣難受時.一杯果汁卻能緩解你的痛苦.讓你忘掉引你受傷的香味.”
周琳琳沉默.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外面的夜景.慢慢的品嚐杯中的美酒.復甦站在旁邊.亦是心情沉重.擔心周琳琳想不開.擔心半夏想不開.也擔心自己想不開.
一杯酒喝盡.復甦這才轉身離開.臨走時還給周琳琳送上了一句話.“過去和未來都不應該常出現在現在的你的腦海中.過去了就忘記.未來未到就不要提前去想.如果你現在有想法.就去做.不要因爲身邊的人止步不前.更不能讓自己後悔.”
他不管周琳琳有沒有聽懂.既然都這樣說了.他是一定不會讓自己成爲那樣的人.他開門出去.腳步輕快的回到房間.看着還坐在牀上看書的半夏.終於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