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身着韓服的女服務員就推門進來了,笑得甜甜的,“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我看了一眼桌上許多還沒有怎麼動過的菜,嚥了咽口水,本來是想問能不能刷盤子抵飯錢,張了張口說出來的話卻是,“能幫我打包嗎?”
女服務員點點頭,“您稍等,我去給您拿飯盒。”
看着女服務員又推門出去了我恨不得咬掉我自己的舌頭,長這麼大吃霸王餐還真真是第一次,我拿出手機,狠了狠心還是把電話打給了殷瑞麗,雖然知道她可能在忙工作的事,但我要是不打,說不定真的只能橫着出去了。
響了幾聲以後,電話終於接通了,我硬着頭皮開口說道,“表姐,快點給我打一千塊錢先,現在就要,快點哈。”
那邊殷瑞麗停了一下,纔好奇地問道,“你要錢幹什麼?你不是跟陸筠晏去看地皮了嗎?”
我於是就把和陸筠晏大吵一架以及被他無情地丟在餐廳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跟她闡述了一遍,末了還加了一句,“趕緊的,服務員馬上就要進來了。”
殷瑞麗在那邊聽的直唏噓,“也就是說,你們掰了?”
雖然我也不很想承認,但事實確實是如此,我很憂傷地“嗯”了一聲,催了一遍,“我現在就把卡號發給你,快點轉給我,不然我真的會被打出去的。”
“嗯,發我手機上。”殷瑞麗掛了電話,我連忙從錢包中掏出自己的銀行卡,把卡號剛發給殷瑞麗,剛纔的那個女服務員就進來了,她彎着腰幫我裝着吃剩的菜,我時不時地瞄着手機等短信提示,問道,“這些一共多少錢?”
服務員一邊裝菜,一邊回答道,“小姐,一共是八百七十六塊錢。”
以前爸媽在的時候也是衣食無憂,從來沒有過這麼難堪的時候,心裡委屈的要死,忍不住又把陸筠晏家人挨個問候了一遍,正罵的酣暢淋漓的時候,手機“嗡”地震動了,我趕緊打開一看,是工商銀行的短信通知,殷瑞麗也是夠仗義,我只要了一千,竟然給我打了一萬過來。
我長長地鬆了口氣,“刷卡。”
服務員已經裝好了,直起身子,對我笑道,“小姐,剛纔和您來的那位先生已經買過單了。”
服務員的話讓我愣了愣,不可置信地反問了一遍,“真的?”
她點了點頭,“那位先生還押了些押金,說你要是不再點其他菜,就把錢退給你。”
我心裡瞬間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心驚膽戰了半天,卻原來是白擔心了。沒想到陸筠晏還是有些紳士風度的,不但幫我買了單還婉轉地給我留了點回去的車費,看來我果然是小人之心了,我嘆口氣,從服務員手中接過裝好的菜,與她一同往外走,她看我拄着柺杖還要提着菜有些苦難,便自告奮勇地幫我提着,我道了聲謝,問道,“他還留了多少錢?”
“那位先生留了一千塊。”
我額頭瞬間就起了一排排的黑線,不滿地小聲嘀咕道,“他這是拿我當豬養呢?”
服務員聽見我的埋怨笑了,“小姐,您有這麼好的老公,真讓人羨慕。”
聞言我腳步一頓,被她誤解我跟陸筠晏的關係,我似乎並不反感,但還是覺得有些尷尬,於是澄清道,“他不是我老公。”
服務員不好意思地連忙向我道歉,“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我對她笑了笑,沒再說什麼,退了陸筠晏留在吧檯那的錢,走出了餐廳,剛走到門口,手機又震動了,我半個身子靠在柺杖上,垂下的胳膊提着剩菜,一隻手拿出手機,一看竟然還是工行的短信,提示已匯入一千塊。我愕然了,殷瑞麗這是在逗我玩嗎?還是覺得這樣匯兩次很好玩?
把手機塞回包裡,我又不知道要去哪兒了,出來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我是跟着陸筠晏去固西新區了,固西新區那麼遠,一來一回最少要三個小時,我現在這麼灰溜溜地回公司肯定就成了大家的笑柄了,尤其是喬夢玥,肯定會狠狠奚落我一番的,所以公司不能回。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家把這些吃的放冰箱裡,然後再去殯儀館看看。於是我便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才發現這地方似乎是
挺偏的,過往的車輛並不多,而出租車,更是半天都沒見到一輛。
我直接坐到路邊的人行道上,抻着頭等出租車,好不容易來了一輛,可卻不是空車,我鬱悶地用柺杖敲着地面,敲着敲着就想起了陸筠晏,恨恨地罵道,“陸筠晏,你今天到底抽的什麼邪風啊?好端端地偏要戳我的逆鱗,你以爲我真的是自虐狂嗎?狗屁的爲了讓方秋遠可憐我,老子沒錢吃飯囊中羞澀不行啊?你以爲你幫我買了單還給我留了錢我就會原諒你嗎?把我留在這麼個破地方,我一個瘸子怎麼回去?萬一被人抓了賣掉怎麼辦?你想沒想過……”
“你價值觀有問題,像你這樣的不值錢,倒貼三十斤土豆也沒有人要,你放心吧。”熟悉的帶點調侃的聲音在我頭頂後方響起來。
我下意識地“哼”了一聲,“我原話不是這樣的……哎?”
我猛地轉過身,“蹭”地一下子從站起來,忘了自己右腿還打着石膏,重重的一踩,鑽心的痛差點讓我撞到陸筠晏身上,要不是他及時地扶了我一把,肯定要摔個狗吃屎了。
陸筠晏抓着我的胳膊,皺了皺眉,“冒冒失失的,疼不疼?”
本來滿滿的怒氣被我拋在了腦後,我像是被陸筠晏給蠱惑了一樣,呆若木雞地點了點頭,陸筠晏看了我手中提着的剩菜,哭笑不得,“扔了!”
我握緊塑料袋子,“回去冰着,晚上熱熱還能吃。”
陸筠晏一巴掌拍在我頭上,痛得我叫了一聲,陸筠晏伸手搶過我手裡的袋子,走了兩步扔進了垃圾桶,然後纔回到我身邊,恨鐵不成鋼地瞪着我,“喬依畫,你就算落魄,能不能落魄得優雅點?”
“陸大爺,您這話就說錯了,落魄本來就是一件毀形象的事情,落魄得連飯都吃不起的人想的便是怎麼填滿空虛的胃和肚子,還哪有資本操心氣質問題?”自陸筠晏開始損我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已經不生氣了,於是也條件反射地跟他擡槓。
陸筠晏拉過我的手,就像普通情侶那麼自然,“這會活了?腿不疼了?不生氣了?”
(本章完)